01.25 餘世存:古代過年時,朝廷還發起過嚴肅的學術辯論

作者丨餘世存

說到過年,說到臘月最後一天,大概華人社會沒有不知道它的意象。這一天一般稱為大年三十,這一天的晚上稱為除夕,又稱大年夜、除夕夜、除夜、歲除等。這一天的飯稱為年飯、年夜飯。

人的坐井觀天從我的年飯經驗中可以看出。印象中我家和我們村裡人的年飯都在早上,各家的大人多是凌晨兩三點起來做飯,做好後喊仍在酣睡的孩子們起床,五六點鐘,全村裡響起此起彼伏的鞭炮,這就表示這一家人祭拜了天地祖先,可以吃年飯了。因此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認定年飯就是早上吃的飯,後來進城讀書,聽見城裡同學說中午吃年飯,晚上吃年飯,我還心裡笑城裡人不懂規矩;再後來看到阿Q心理,恍然看到了自己。

吃年飯對我們中國人來說意義重大,深入骨髓,這是團圓飯、報恩飯。一年一度的年飯使家人之間的關係得到強化,使之更為緊密。家人的團聚往往令一家之主及全體成員在精神上得到安慰與滿足,一家人在一起,長幼有序,你謙我讓,這就是中國人的天倫。我印象中最深的是公社時期,村裡分工錢,村裡的大人圍成一團,聽會計喊名字,然後說全年掙工分多少,總共掙錢多少,扣除什麼,實得多少。一般兩個壯勞力的家庭一年辛苦所得大約一百元左右,這些錢是過年到城裡買年貨的資金,也是下一年全年日用的開支。儘管如此,家家戶戶仍會花點錢把年過好,把年飯做豐盛。

余世存:古代过年时,朝廷还发起过严肃的学术辩论

《節日之書》,餘世存著,北京時代華文書局2019年1月版

年飯吃完時,天剛亮透。大人們收拾殘局,孩子們到村裡的道場裡玩耍。農村的孩子不僅此時可以盡情吃雞鴨魚肉,也可以喝酒。孩子們會在一起比賽誰今年吃的肉多,喝的酒多。我第一次喝酒似乎忘了是一杯還是兩杯,總之,年飯吃完,就不省人事,醉得睡過去了。

吃過年飯的大人小孩子都要把棉衣棉褲的外套衣服脫了,女人們洗衣,這樣保證第二天春節時家裡沒有髒衣服。男人們收拾庭院。早上大魚大肉吃過,中午飯從簡,飯後,家家戶戶張羅寫春聯。這個時候,父親就會跟我一起商量寫多少副春聯,豬圈、牛欄、果樹、大門、廚房、堂屋等,都寫什麼。我每寫一副,都要從書上找句子,即使是套話、跟去年的對聯一模一樣的話,父子兩人都說過幾遍再寫下來。“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自古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春回大地風光好,福滿人間喜事多”“鴻運當頭迎百福,吉星高照納千祥”“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萬象更新”“前程似錦”“煙火長春”“六畜興旺”“雞鴨興旺”“果木興旺”,等等,成了爛熟的春聯套路。

雖然只有幾副對聯,偶爾有鄰居過來求一副兩副,但寫完天已經擦黑,這時候就用漿糊把對聯、以及從街上買回的門神、年畫一一粘貼好。貼好大門的對聯,就把門關上。這以後的時間就不能外出,也不希望有人來家裡,如果有後者發生,就意味著不吉利,要倒黴。晚飯也從簡,吃過晚飯,把煤油燈、蠟燭、電燈等熄滅,上床睡覺。爭取睜眼早起就是新年,孩子們先給父母大人拜年,拿到壓歲錢,再到村裡拜跑年。

當然,除夕時也知道守歲。但一般孩子們下決心守歲,在火盆邊熬到深夜十點來鍾就熬不下去,要上床睡覺了。從20世紀80年代到現在,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僅電燈普及,收音機、電視普及,就是網絡也成為守歲過年的新平臺。今天的青少年在除夕守到新年,有太多的熱鬧可看,有太多的節目消遣,守歲輕而易舉。

我對除夕的印象深刻,因為我生於大年三十,但遺憾,並不是所有的年份都有大年三十,經常過到臘月二十九就成了舊年的最後一天,二十九的晚上成了除夕。周圍人知道的,就會恭喜我過生日時開玩笑說我沒有添壽增歲,以至於我有一陣得意,同齡人都完整地長了一歲,我還是那麼大。我也因此留意誰跟我一樣生於除夕,舒蕪先生就告訴我聶紺弩先生跟我一樣的生日,還告訴我聶先生一句自壽詩:此六十年無限事,最難詩要自家刪。

我對除夕過年的印象深刻,還因為幾乎家家戶戶貼年畫時都能看到我的姓。胖小子、胖丫頭抱著大鯉魚的年畫是我兒時看得多的,年年有餘。這種附會類比性思維不僅年畫,就是年飯中也可以看到,年飯中的火鍋和魚是必須的,寓意紅紅火火、年年有餘、吉慶有餘。當然,還有一些菜也有寓意,包餃子時也可以放硬幣進去當彩頭,餃子還有元寶的意思。

除夕除了貼春聯、貼年畫外,還有貼福字、貼窗花,還有祭祖,掛燈籠等習俗。這些習俗中,禁忌也是極為重要的。父母長輩教孩子切記的就是不能在這一天說完了、沒有了,如果問還要不要添飯加菜,標準答案是“吃好了”“吃有了”,不能說“不要了”;如果問飯還有沒有,標準答案是“還有”“吃得太多了”,不能說“吃完了”……這些話必須學會,否則應答不當會被認為不吉利。

還有不少禁忌。如前面說的貼完春聯關門後忌諱外人來串門,據說這是“踩年飯”,會攪得全家人不安寧。吃年飯供祖先時,全家人不得說話、吵鬧;不得向地上潑水;不得叫小孩子名字,等等。除夕守歲,也禁忌大聲喧譁,禁忌照鏡子,還忌諱燈油潑地,忌諱打碎杯子、碗盆,如果打碎了,就要念“歲歲平安”等吉祥話,以可化解災難,等等。

余世存:古代过年时,朝廷还发起过严肃的学术辩论

餘世存

這些忌諱現在很少見了,不僅如此,現代人多在大城市工作,要回家鄉團圓,吃年飯,多不能十全十美。有的大年三十還在上班,有的則因買不到車票只能初一回家鄉,凡此種種,導致現代人過年變成了走過場,過場大於儀式,形式大於內容了。

過了除夕,就是正月初一,就是我們現代人所說的春節了。從初一到十五,都算春節,都算人們要過的新年。在民間,傳統意義上的春節是指從臘月的臘祭或臘月二十三或二十四的祭灶,一直到正月十九。或者說,從臘月到正月,民間都叫過年。只不過,臘月年叫舊歲,正月年叫新年。辭舊迎新,辭舊多限於家庭內部,迎新則在親戚、鄉鄰、社會中活動。

過年的歷史久遠。四千年前,據說舜繼天子位時祭拜天地。從此,人們就把這一天當作歲首。這就是農曆新年的由來。從考古天文學的角度看,先民在曆法的終點和起點時實行慶祝,最初只有幾天時間。據說東西方民族都曾經有過一年十月曆、十二月曆整數即360天的紀年法,多餘出來的四五天則用於慶祝。但後來演變成,過年或辭舊迎新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官民之間營造出一兩個月的過年氣氛。

自正月初一到十五,都有講究。初一的名稱很多,如雞日、三元、三朝,等等。這一天除了拜跑年,基本上到舅舅家拜年。初二是狗日,初三是豬日,初四是羊日,初五“破五”,是牛日,初六是馬日,初七是人日……但是正月跟新春又有差異,正月可以叫新年,卻不一定叫新春。古人的春節一般指立春節氣,即公元紀年的2月5日前後,或泛指春天。這個日子有時在正月初一之前,有時在其之後。1912年,國民政府在推翻滿清政權以後,將當時最通行的農曆新年的稱謂“元旦”劃給了公曆元旦日,而改稱農曆新年為春節。至此,“春節”之名才正式歸屬農曆新年。

我們現代的春節,即使簡化,大家仍覺得麻煩。很多人以為春節可以休息一下,但到了春節仍忙得應酬不到位。民間親戚朋友的聚會、廟會、朋友圈一類的熱鬧加上吃喝、搶紅包、發短信微信讓人覺得忙不勝忙。官方的各種團拜會、新春茶話會、文藝匯演等,也讓人眼花繚亂。

古人過年要繁瑣很多。正月初一,朝廷要舉辦“大朝”。各級官員按照等級向皇帝進獻禮物,高級官員有資格到殿上去喊皇上萬歲,然後大家一起聽音樂吃大餐。范曄在《後漢書》志第五《禮儀中》記載:“每歲首正月,為大朝受賀。其儀:夜漏未盡七刻,鐘鳴,受賀及贄。公、侯:璧。中二千石、二千石:羔。千石、六百石:雁。四百石以下:雉。百官賀正月。二千石以上上殿稱萬歲。舉觴御坐前。司空奉羹,大司農奉飯,奏食舉之樂。百官受賜宴饗,大作樂。”

朝廷過節還會有嚴肅的學術辯論。東漢光武帝曾在元旦朝賀大會上,令群臣中能說經者,於廷前辯論駁難,理屈詞窮的將席位讓給辯勝者。結果,學京氏易的戴憑連連獲勝,奪座席五十餘。《後漢書》卷七十九上《儒林列傳第六十九上》為此記載:“正旦朝賀,百僚畢會,帝令群臣能說經者更相難詰,義有不通,輒奪其席以益通者,憑遂重坐五十餘席。故京師為之語曰:‘解經不窮戴侍中。’”

除了自己人,還有蠻夷進貢,“正月旦,天子幸德陽殿,臨軒。公、卿、將、大夫、百官各陪朝賀。蠻、貊、胡、羌朝貢畢,見屬郡計吏,皆陛覲,庭燎。宗室諸劉雜會,萬人以上,立西面……”有一年的朝廷慶典,還有東羅馬(有人說敘利亞)來的表演者。還有一年,緬甸的一個代表團來到京城,聲稱是大秦人(即東羅馬),他們中有不少魔術師,“有獻樂及幻人,能變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馬頭,又善跳丸,數乃至千”。

張衡在其名篇《東京賦》裡說:“於是孟春元日,群后旁戾。百僚師師,於斯胥洎。藩國奉聘,要荒來質。具惟帝臣,獻琛執贄。當覲乎殿下者,蓋數萬以二。爾乃九賓重,臚人列。崇牙張,鏞鼓設。郎將司階,虎戟交鎩,龍輅充庭,雲旗拂霓。夏正三朝,庭燎晢晢。”

余世存:古代过年时,朝廷还发起过严肃的学术辩论

張衡

上有所好,下必甚之。東漢崔寔《四民月令》記載,在元旦後,要“謁賀君、師、故將、宗人、父兄、父友、友、親、鄉黨耆老。”民間賀年因此大張旗鼓地開展起來,我們說,過年的時間因此不斷延伸,兼併了臘月和正月,也就毫不奇怪了。

在古典文學作品中,寫過年最為細緻的莫過於《紅樓夢》。

“當下已是臘月,離年日近,王夫人與鳳姐治辦年事。”年事最重要者莫過於祭祖,“賈珍那邊,開了宗祠,著人打掃,收拾供器,請神主,又打掃上房,以備懸供遺真影像”。其次是壓歲,就是發放壓歲錢。賈府的壓歲錢做得很精緻,用一百五十三兩碎金子鑄了二百二十個小錁子,有梅花式的,有海棠式的,還有筆錠如意、八寶連春等不同樣式。三是送年禮,其中承包賈家莊園土地的莊頭烏進孝此時也按規矩給賈家進貢、送禮,“大鹿三十隻,獐子五十隻,狍子五十隻,暹豬二十個……各色雜魚二百斤,活雞,鴨,鵝各二百隻,風雞,鴨,鵝二百隻,野雞,兔子各二百對……”,摺合銀子有二千五百兩之多。四是向本府子弟們發放年物。五是貼對聯,換門神。書中說,到了臘月二十九,榮寧二府已經“換了門神、聯對”。六是門面、掛牌等顯眼之處,一般需要油飾見新,故書中有“新油了桃符,煥然一新”等字樣。

到大年三十祭祖,賈府上下,“將五間大廳、三間抱廈、內外廊簷、階上階下、兩丹墀內,花團錦簇,塞得無一隙空地”。祭祖之後,再給尊長拜禮,長輩受禮的同時開始散壓歲錢,包括準備好的金銀錁和荷包等。受禮散錢之後,開始全家的和歡宴。整個除夕之夜,兩府內外,榮寧街上,統統都是燈火高挑,爆竹齊鳴,笑語喧闐,竟夜不絕。

從大年初一開始,至正月十五,前後半個月的時間,主要是拜年、吃年酒。“王夫人與鳳姐是天天忙著請人吃年酒,那邊廳上院內皆是殘酒,親友絡繹不絕,一連忙了七八日才完了。早又元宵將近,寧榮兩府皆張燈結綵,十一日是賈赦請賈母等,次日賈珍又請,賈母皆去隨便領了半日,王夫人和鳳姐兒連日被人請去吃年酒。”一直到正月十七,賈府宗祠的大門才關上,供奉的祖宗影像也收了起來。但年還未過完,十七日當天薛姨媽就來請賈母吃年酒,十八日是賴大家,十九日是賴升家,二十日是林之孝家,二十一日單大良家,二十二日吳新登家。

當然,曹雪芹描寫賈府過年,既向人們展現賈府的熱鬧,也暴露了賈府的衰敗。從元春省親時的“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到賈珍跟烏進孝哭窮,從“除夕祭宗祠”的人山人海,到“元宵開夜宴”時的冷清,賈府的敗象已很明顯。但即使如此,賈府上下貪圖虛榮,沒有熱鬧創造熱鬧,沒有快樂就利用過節來進行“快樂總動員”,或不顧天時、人為延長過節時間一直處於過節的“歡樂大本營”中,只有賈寶玉最受不了的就是榮寧兩府的熱鬧。

到了現代,作家筆下的過年則多系寫實,記下了各地的過年習俗。

如魯迅的《祝福》寫江浙一帶的過年:“這是魯鎮年終的大典,致敬盡禮,迎接福神,拜求來年一年中的好運氣的。殺雞,宰鵝,買豬肉,用心細細地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裡浸得通紅,有的還帶著絞絲銀鐲子。煮熟之後,橫七豎八地插些筷子在這類東西上,可就稱為‘福禮’了,五更天陳列起來,並且點上香燭,恭請福神們來享用,拜的卻只限於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

余世存:古代过年时,朝廷还发起过严肃的学术辩论

魯迅

同樣是江浙人的豐子愷也詳細地寫過《過年》,其中討債一段有地方特色:“街上提著燈籠討賬的,絡繹不絕。直到天色將曉,還有人提著燈籠急急忙忙地跑來跑去。這隻燈籠是千萬少不得的。提燈籠,表示還是大年夜,可以討債;如果不提燈籠,那就是新年元旦,欠債的可以打你幾記耳光,要你保他三年順境。因為大年初一討債是禁忌的。但這時候我家早已結賬,關店,正在點起了香燭迎接灶君菩薩。此時通行吃接灶圓子。管賬先生一面吃圓子,一面向我母親報告賬務。說到贏餘,笑容滿面。母親照例額外送他十隻銀角子,給他‘新年裡吃青果茶’。他告別回去,我們也收拾,睡覺。但是睡不到二個鐘頭,又得起來,拜年的鄉下客人已經來了。”

沈從文先生回憶湘西人過年:“我生長家鄉是湘西邊上一個居民不到一萬戶口的小縣城,但是獅子龍燈焰火,半世紀前在湘西各縣卻極著名。逢年過節,各街坊多有自己的燈。由初一到十二叫‘送燈’,只是全城敲鑼打鼓各處玩去。白天多大鑼大鼓在橋頭上表演戲水,或在八九張方桌上盤旋上下。晚上則在燈火下玩蚌殼精,用細樂伴奏。十三到十五叫‘燒燈’,主要比賽轉到另一方面,看誰家焰火出眾超群。”

梁實秋寫的《北平年景》則說:“吃是過年的主要節目。年菜是標準化了的,家家一律。人口旺的人家要進全豬,連下水帶豬頭,分別處理下嚥。一鍋燉肉,加上蘑菇是一碗,加上粉絲又是一碗,加上山藥又是一碗,大盆的芥末墩兒、魚凍兒、肉皮辣醬,成缸的大醃白菜、芥菜疙瘩管夠。初一不動刀,初五以前不開市,年菜非囤集不可,結果是年菜等於剩菜,吃倒了胃口而已。”

老舍也寫過北京人過年:“過了二十三,大家就更忙起來,新年眨眼就到了啊。在除夕以前,家家必須把春聯貼好,必須大掃除一次,名曰掃房。必須把肉、雞、魚、青菜、年糕什麼的都預備充足,至少足夠吃用一個星期的—按老習慣,鋪戶多數,關五天門,到正月初六才開張。假若不預備下幾天的吃食,臨時不容易補充。還有,舊社會里的老媽媽們,講究在除夕把一切該切出來的東西都切出來,省得在正月初一到初五再動刀,動刀剪是不吉利的。這含有迷信的意思。不過它也表現了我們確是愛和平的人,在一歲之首連切菜刀都不願動一動。”

魯迅還寫過一篇《過年》的隨感:大家過年的待遇是一樣的:結賬,祀神,祭祖,放鞭炮,打馬將,拜年,“恭喜發財”!但是,“叫人整年的悲憤,勞作的英雄們,一定是自己毫不知道悲憤,勞作的人物。在實際上,悲憤者和勞作者,是時時需要休息和高興的。古埃及的奴隸們,有時也會冷然一笑。這是蔑視一切的笑。不懂得這笑的意義者,只有主子和自安於奴才生活,而勞作較少,並且失了悲憤的奴才。”

魯迅有“視民如傷”的儒家情懷。在對新年的祝福中,確實既要恭喜發財,也要祝福人類和人性將遇到的挑戰、災難和不幸,其中也有我們身邊被命運選中的親友。阿赫瑪託娃就有名詩:新年好!新的悲傷好!

我們幾代人一同經歷了全球化浪潮的喜劇,也經歷著全球化的反動。在文明的時運變遷裡,既然我們應劫應運而生,就得印劫印運,如此庶幾完善美滿。

中國文化稱道這種人的行為是通天下之志,定天下之業,斷天下之疑。

我們在這裡,領受我們當受的福報、福祉和報應,吉凶與一切眾生同患。唯有如此,才能有望貞下起元;唯有如此,一元可復,復始而萬象更新。

祝福新年!“新年好,新的悲傷好!”

(本文經出版社授權,摘選自餘世存的《節日之書》,文中略有刪節。)

作者丨餘世存

摘編丨徐悅東

校對丨薛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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