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5 苦熬七年,鄧綏終於守得雲開日

苦熬七年,鄧綏終於守得雲開日

苦熬七年,鄧綏終於守得雲開日

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四月,一天,有人神秘慌張地向漢和帝劉肇報告,大事不好。什麼大事不好?這個人說,皇后娘娘陰氏和她的老孃狼狽為奸,在她們的住處藏了許多木偶,每天都在拿針扎木偶,一邊扎木偶一邊詛咒皇上和鄧綏早死。

  漢朝的敏感之處就是巫蠱,漢朝的帝王們特別相信鬼神,但又特別害怕鬼神。劉肇聽了密報後,首先想到的是前一陣子他病危時,陰氏說出的希望他早死,好毒殺鄧家人那一番話來。他很快把這番話與皇后現在實施的巫蠱聯繫起來了。

  一旦皇帝認為有這回事,後果就嚴重了。劉肇馬上派出中常侍張慎、尚書陳褒嚴查此事。追查的結果是,不問青紅皂白,先把疑犯逮捕再說。於是,鄧硃的兒子鄧奉、鄧毅被打入天牢。陰皇后的弟弟陰軼、陰輔、陰敞被打入天牢。

  於是,這些金枝玉葉一律“坦白從寬”:陰皇后確實和她的老孃一起搞巫蠱,詛咒皇上和鄧綏早死。

  在這樣的結果出來之前,鄧硃的兒子鄧奉、鄧毅,陰皇后的弟弟陰輔已被拷打至死。

  官吏們的報告,讓劉肇有充分的理由將陰皇后廢掉了。劉肇立即派宰相拿著廢后詔書,到陰皇后的寢宮宣佈,並把她軟禁在歷代廢后住的“桐宮”。

  就在這時,陰氏的父親陰綱,因受不了如此大的變故和恥辱,喝下毒酒,自殺了。

  不久,陰氏家族被劉肇全部流放到南方遙遠的蠻荒之地日南郡,也就是現在的越南河內地區,可以想象那時候的河內是怎樣一個地方。陰家的人很多在流放途中就死去,餘下的到了河內也因適應不了那裡艱苦的環境,相繼死去。

  陰氏自從被囚禁起來後,再無音信,不久官方文件宣稱她憂死桐宮,她是怎麼憂死的沒有人知道。

  陰氏既死,接下來應該冊封新的皇后。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鄧綏,除了她,還有誰能夠挑起後宮之主的重擔?

  劉肇自然願意冊封鄧綏為皇后,他閣下還假惺惺地搞了一個民意調查,結果顯示,宮中上下對鄧綏好評如潮,竟沒有一個人說鄧綏的壞話。

  當劉肇把要立她為後的意願告訴鄧綏時,她委婉地拒絕了。

  她說,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也有責任,她要閉門思過,整天燒香拜佛,為陰氏的亡靈祈禱,為大漢天子祈福,為天下老百姓祈福。

  果真,一連三個月,鄧綏說到做到,閉門不出,在她的私人佛堂裡,燒香拜佛,粗茶淡飯,一天的睡眠時間也大大縮減。

  鄧綏的作為被她的貼身宮女看在眼裡,並很快傳播了出去。宮裡上下,幾乎要把鄧綏當做活菩薩了。

  三個月後,鄧綏去拜見劉肇,劉肇大喜曰:“這回你可以當皇后了吧?”

  不料鄧綏又拒絕了,不過這一次拒絕與上一次有所不同,這一次只是說,陰皇后沒死多久,她就當皇后,說出去名聲不好聽。

  當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迷住的時候,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在他看來都是金玉良言。劉肇頻頻點頭,稱讚鄧綏想得周全。

  當劉肇第三次提出要冊封她為皇后的時候,鄧綏再也沒有理由拒絕了。從入宮時算起,七年後,就在鄧綏二十一歲那年,她如願以償地當上了皇后,實現了她多年以來的理想。

  做皇后,這就是鄧綏的理想,與任何一個人的理想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她沒有把它當做夢想,只把它當做理想。夢想很多時候是無法實現的,而理想是不需要靠奇蹟,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實現的。

  鄧綏是中國歷史上最有心機的皇后之一,不要誤會,這裡的心機不是貶義詞,鄧綏的心機不是呂雉那樣的心機,鄧綏的心機是採用正當手段,充分利用各種資源,審時度勢,一步步地達成的目標,鄧綏的心機就是智慧。

  值得慶幸的是,鄧綏沒有成為像呂雉那樣的人,從後面的表現來看,她確實比陰氏更適合當皇后。

 陰氏在位的時候,後宮崇尚奢靡之風,從全國各地運來的貢品源源不斷,倉庫裡堆得像小山一樣,有些來不及用的就腐爛了,而陰皇后完全不管這些,她來者不拒,多多益善。反正又不用她掏錢,不要白不要,浪費也不關她的事。

  而鄧綏主動削減地方 政府對後宮的歲貢,她下令歲貢只收一些有用的東西,比如筆、墨、紙、硯,奢侈品如珠寶一律不得入宮。

  此舉深得人心,地方政府再也不用為了討好皇后相互攀比,地方政府也省下一筆數目可觀的財政支出,用來發展當地的生產,因此無不拍手稱快,稱讚鄧綏的功德。

  按照規定,鄧綏晉升皇后,她的親人都應該得到封賞。當年,陰麗華沒有做皇后的時候,劉秀要封她的親人侯爵,被她拒絕了。現在鄧綏已經是一國之母,劉肇要封她的親人官爵,同樣也被她拒絕了。鄧綏只讓她的哥哥鄧騭當了個小小的虎賁中郎將,這還是哥哥靠自己的本事爬上去的。可見,鄧綏從不以公謀私,以身作則,堪為歷代皇妃的表率。

  鄧綏同時還是一位賢妻,劉肇雖然大病不死,但是身體一直都很虛弱,不得不臥病在床,加以調養。

  鄧綏天天都去劉肇的身邊侍候他,親自為他煎藥,親自餵給他喝。他睡覺的時候,她也不離開,就在一旁守候,生怕丈夫隨時醒來有什麼要求。其實,這些事情都有人做,但她堅持要自己來,因為,她知道病人最需要的其實不是醫生,也不是侍候他的人,而是親人愛人在他身邊,陪著他,給他溫暖,給他信心。這樣病人才會好得快。

  每次回到的寢宮,鄧綏都累得直不起腰,但是,她沒有怨言。如果硬要說鄧綏這樣做是有目的的話,那麼誰能做到像她這樣?哪個人做任何事沒有目的呢?

  可是,鄧綏的悉心照料並沒有使丈夫身體康復,劉肇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彷彿上一次的大病不死專門是為了冊封鄧綏為皇后的,現在鄧綏已經當上了皇后,他可以放心地走了。

  元興元年(公元105年)冬,也就是鄧綏當上皇后的第三年,劉肇握著鄧綏的手閉上了眼睛。

  鄧綏淚如泉湧。現在她只想做一個女人,只想做一個深愛丈夫的妻子,痛痛快快地為死去的丈夫哭一場。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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