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8 兩性小常識:一座城一個人

1997年7月的沙市江津路。

清晨,少年從一張長椅上坐起來,驚喜地發現褲兜竟然還有兩張五毛角票。他買來兩個鍋盔飲鴆止渴吃完,找到一個水龍頭喝了幾口水後,又踏上了找工作的征程。

少年在這兒讀了3年書,剛剛中專畢業。同學們都回家了,他想到自己位於大別山深處堵塞的小山村,所以挑選了留下。沒想到工作很難找,好一點的都要押金;要麼便是又髒又累,薪酬還低得離譜。

黃昏時分,少年又萎靡不振地回到位於江津湖畔的家。他在這座城市舉目無親,已在長椅上過了兩夜。口袋裡再也搜不出半個鋼鏰兒了,又累又餓的他倒頭就睡。他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見父母,夢見同學

模模糊糊中,少年覺得有人拍他的膀子。莫非是城管來趕?他睜眼一看,天亮了,一個瘦高的身影站在陽光裡。你怎麼在這兒睡覺?那個人叫著少年的名字親熱地問。少年覺得聲音有些耳熟,愣了幾秒,認出那人是校園裡教美術的周老師。少年就讀的是藝師班,周老師不過在他進校初教了他半個月美術課。後來,校園調整教學方式,少年選修音樂,就再沒上過美術課,也沒和周老師打交道了。沒想到現在流落街頭被周老師發現,周老師竟還記住他的名字!

少年的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周老師不由分說把少年拉上他的車,直奔江津中路的一座酒店。周老師叮囑大廚趕緊給少年下一碗肉絲麵,又帶少年進了二樓包間問因素。原來說這是周老師和朋友合夥開的酒店。少年驚慌地坐著,看著老師慈父般的臉龐,就如數家珍地說了因素。周老師說:你有困難可以來找我啊!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學生!

正說著,廚師把面端來了。周老師說,快吃吧,你一定餓壞了!少年謝謝的淚在眼裡直打轉,但總算忍著沒掉下來。周老師又說,慢點吃,別燙著!等少年把滿滿一大碗麵條一網打盡,周老師說道:我們酒店剛好缺一名DJ放碟員,你是音樂專業的,又知曉電器維修,要不你在這兒上班吧!少年愣愣地張著嘴,自己懂點電器修補,周老師連這個都知道?管吃管住一個月300元,你情願嗎?周老師又問。工作不累,待遇也罷。少年這才反應過來,拼命地答應。那好,從今天起你就在這兒上班了,就把這兒當作自己的家!說著周老師又叫來一位工作人員告知說:他是我的學生,你們把他照顧好!就這樣,少年在這座城市有了安身之所。

少年乾得很快樂,直到年底被爸爸敦促回家。回鄉後,少年也成為一名老師,在一所村小任教。他一貫記住周老師,便像周老師關心自己一樣,關心自己的學生。後來,已過而立之年的他總算有機遇和同學回訪母校,得知敬愛的周老師已在5年前病故了。他竟永都沒有機遇跟周老師說聲謝謝了!這成了他終身的惋惜。

網上說,愛上一個人,戀上一座城。他覺得,只因有了周老師的濟困扶危,就滿意他對家鄉700多里以外的荊州城,持久胸懷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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