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9 知青往事:“數九”寒冬喝涼水

讓我們一起傾聽親歷者的故事,感悟歷史中的人、人的歷史……

“數九”寒冬喝涼水

在北大荒我們喝的最多的是啥?我想,除了經常性的一天三頓凍菜湯,我們喝得最多的應該就是涼水了。

雖然連隊有水房,每人每天可以打一暖壺開水,但這一暖壺開水常常不僅僅是用來喝的,甚至刷牙洗臉也指著它。有時侯明明記得還剩半瓶沒捨得一下子喝掉,可真想喝水的時候卻發現水沒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做好事不留名、代勞先給喝了。沒有條件奢望能可勁地喝開水。因此,我們喝得最多的是涼水,一年四季,無論酷暑嚴寒,就直接喝從井裡打上來的拔涼拔涼的井水。

在地裡夏鋤、割麥、割大豆,揮汗如雨,衣服後背都是雲朵般的鹽漬,嗓子眼渴得冒煙,這時候喝一大缸子送到田間地頭的涼水,那才叫個痛快!但僧多粥少,你搶我奪,一忽兒水筲就見底。不解渴,急眼了的我們多次喝水泡子裡的水。拂去上面一層浮土,雙手捧起來就喝,只圖眼前痛快,還自我安慰:不乾不淨,喝了沒病!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晚上整個“威虎廳”裡常常沒有一口水,人人喊渴,可又人人不願動彈,因為井房離宿舍不近。“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擔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現在是幾十號的“和尚”,事情就更難辦了,“炒豆眾人吃,炸鍋一人事”,誰肯出頭?“打坐”的“打坐”,“唸佛”的“唸佛”,咋整?遠水也要解近渴呀!沒招,只有抓鬮才最顯得公平。不走運的兩個荒友摸黑一步一滑地挑來兩個多半筲水擱在宿舍當間,兩筲冰水散發出逼人的寒氣。“眾僧”人人伸傢伙,你一缸子我一缸子,沒多一會兒就把兩多半筲水喝去大半。

“三九寒天喝涼水,點點滴滴在心頭!”真的,能完全感受得到那拔涼拔涼的冰水像一條線順著喉嚨一直到心頭。

在北大荒喝涼水喝慣了,習慣成自然,還喝上癮了。

回家探親多在冬天,在家裡常常擓起涼水就喝,母親用怪異的眼光瞅我,接著就是一聲嘆息 ——

這兒子還真成了農民了!

知青往事:“數九”寒冬喝涼水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晚上整個“威虎廳”裡常常沒有一口水,人人喊渴,可又人人不願動彈,因為井房離宿舍不近。“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擔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現在是幾十號的“和尚”,事情就更難辦了,“炒豆眾人吃,炸鍋一人事”,誰肯出頭?“打坐”的“打坐”,“唸佛”的“唸佛”,咋整?遠水也要解近渴呀!沒招,只有抓鬮才最顯得公平。不走運的兩個荒友摸黑一步一滑地挑來兩個多半筲水擱在宿舍當間,兩筲冰水散發出逼人的寒氣。“眾僧”人人伸傢伙,你一缸子我一缸子,沒多一會兒就把兩多半筲水喝去大半。

“三九寒天喝涼水,點點滴滴在心頭!”真的,能完全感受得到那拔涼拔涼的冰水像一條線順著喉嚨一直到心頭。

在北大荒喝涼水喝慣了,習慣成自然,還喝上癮了。

回家探親多在冬天,在家裡常常擓起涼水就喝,母親用怪異的眼光瞅我,接著就是一聲嘆息 ——

這兒子還真成了農民了!

電報!電報!!電報!!!

時間過得真快,眼瞅著“冬至”將至,數九寒冬開始,在北方有“冬至大於年”的說法,春節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天快擦黑的時候,通訊員小石頭從“蹦蹦車”上跳下來,提溜著個大包,匆匆地往隊部走去,迎面正好碰見王主任走出來。“王主任,今天有一份電報!”“哦?”王主任愣了一下,“誰的?”“知青小張的。”“啥事兒?”“他爸病危了!”小石頭掏出電報給王主任看,電文就五個字:“父病危速回”。

王主任皺了一下眉,心想,這可是大事兒!一會兒研究一下,讓他拾掇拾掇,趕緊回家!

小張接到電報,倒沒怎麼慌亂,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就往龍鎮火車站趕了。

天快擦黑的時候,通訊員小石頭從“蹦蹦車”上跳下來,挎著個大包,徑直往隊部找王主任。“王主任,王主任!今天有三份電報!”“哦?”王主任愣了,“都誰的?”“知青小李、小趙,還有 —— 小劉的!”“都啥事兒?”小石頭掏出三份電報,王主任一看,電文都五個字,兩份“父病危速回”,一份“母病危速回”。這可咋整?病危都趕一塊兒了!

隊部的燈光亮到九點多。

第二天,小李、小趙、小劉喜滋滋地回家了。

天快擦黑的時候,通訊員小石頭從“蹦蹦車”上跳下來,揹著個大包,剛要一溜小跑,抬頭一見王主任正站在隊部門前的臺階上,“咋的,今天又有電報?”“今天有七份!”“我看看!”王主任一看,電文都五個字,兩份“父病危速回”,五份“母病危速回”。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母親的身體都不大好,“病危”的人數佔了絕對優勢。

隊部辦公室煙霧瀰漫,隊幹部抓瞎了,犯了難:“父病危”、“母病危”的,相隔幾千裡地,按人之常情,可以也應該准假讓知青回家,再見“病危”的父母一面;你不放他(她)回家,萬一最後一面都見不上,知青後悔一輩子,記恨幹部一輩子,那可咋整?但連隊不是沒有農活呀;這電報也太可疑了,說好了似的一起來,說好了似的一起“病危”。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讓孩子回家,不惜詛咒自己。都是五個字,連個瞎話也不會編,要過年了就病危,你倒整點新鮮的呀?五個字,三毛五分錢(記得當時電文 0.07 元一個字),三毛五分錢就要把連隊的人心攪散了,想把連隊攪黃了咋的?

隊部的燈光破例的一直亮到十一點多,好像是決定一個也不批。

上午十點多,小石頭爬進“蹦蹦車”駕駛樓,又到場部郵局去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