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3 知青故事:我為番薯站崗放哨

讓我們一起傾聽親歷者的故事,感悟歷史中的人、人的歷史。故事不長我講給你聽……

知青故事:我為番薯站崗放哨

我們那裡的山地是種番薯的好地方。就一根番薯秧苗插到田壠上,不用下肥,自己就肆意的伸展了。那藤蔓纏纏繞繞,不斷延伸,青蔥盎然,一個月左右已覆蓋了田壠。鋤過一二次草,根莖就開始長大了。

我們那裡是山區,野豬多,白天難得看見一隻影子,夜裡卻成群的出動。它們嗅覚非常靈敏,早就知道哪塊田的番薯長大了,一到田裡,就用那長長的鼻子拱開泥土,專挑大的好的吃,把那還未長大的番薯也糟蹋了。

那天,隊長安排我去守夜,輪到了也沒得推託,這是個不成文的規則。說實話,一夜沒得睡是件小事,忌諱的是深更半夜一個人在山上,才十五六歲的人,鬼魅這種事還是怕的。如果遇到一隻想跟你拼命的野豬,那可不是玩的。這不是嗎?前不久,村裡有個人提了支烏統去打野豬,遇到野豬開了一槍,沒把野豬打死。那野豬強橫,發起狂來,反而把那支槍給咬斷,人也被拱下崖去。其實不是野豬怕我,而是我怕野豬。

誰叫你不是個女人,要是,這差就可以免了。唉!只能認命。提著個膽,不情不願地,孤獨地自個提著個破鑼,挾著小被單來到山間。日暮了才爬上一座小山,見到山頂上一個用茅草搭成三角形的約一米高的草棚。心想,這就是崗位了吧。頭剛鉆進去,蚊子就一哄而上,撲面而來,我措手不及趕緊掩面,挾在腋下的小被單也跌在地下。

地上潮溼,連茅草都沒鋪,這是不可能睡著的地方。這地方如果躺直了,頭腳都在露天,或者頭遮住,半身在露天曬月光。充其量其功能只能避雨,哪個前輩蓋的,有遠見,真絕! 讓我沒得偷懶。

不一會兒,各種昆蟲奏鳴著,似乎只唱給我聽,時而齊唱,時而多重唱,時而獨唱,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月光如洗,遠近一切都若隱若現。月亮,像個很大很亮的銀盤掛在天上,周圍都沒人,這是否太浪費了,只給我一人欣賞?那我就看個夠!我也不客氣,呆呆地望著,似乎可以看見桂樹,看見嫦娥和吳剛在月亮裡纏綿……

野豬

知青故事:我為番薯站崗放哨

似乎聽到一些“㗭㗭嗦嗦”的聲音,我毛孔直豎,四處張望,卻什麼也看不見。別發夢了,趕緊打鑼!用力鑼錘一揮,“當”的一響,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這山野太靜了,聲音泛去又蕩回,再慢慢地散落在樹叢裡。

本來想瞌睡,這下子全驚醒了。接下要大聲吆喝,怎麼叫呢?這可沒人教過。喊不好,人家以為我叫救命;亂叫,別人以為精神病。想了想,“嘿囉……”又不是唱歌,不行。“嘿喲……”還是不行。突然靈機一動,“呼兒唉喲……”順手拈來,一吼而出。這句好,絕句!符合形勢。把鑼一敲,“當!——呼兒唉喲……”就這樣喊了一個夜晚。那野豬果然怕了,那一夜連個影子都沒有。我知道,它怕的不是我,而是那“呼兒唉喲”的意思。

我們那裡的番薯真的是好吃,有紫心的,紅心的,黃心的,數不清;有綿軟的,有松甜的,可當甜品,可當飯吃,可以養人,亦可餵豬。你可能問我是否開玩笑,暴殄天物,這麼好的東西餵豬?是啊,我們都叫那些豬是資產階級豬,我們人做得半死,吃的竟跟豬一樣。因我們那裡山地多,種番薯容易,所以我們的豬也有這種高級享受。有時肚子餓了,我也溜到豬圈去,在廚房裡挑個番薯慢慢吃,這已經見怪不怪。

還有番薯葉炒菜,也是個佳餚,現在的城市裡更是珍品。總之,番薯全身都是寶,只要土壤裡稍給水分,它就茁壯生長,像我們年青的生命,雖在艱苦的環境裡匍伏在地,我們也堅強的生活過來,並讓自己生生不息的生命結出果實。

長泰縣陳巷公社祖地大隊知青 王南進 修改:鄭德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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