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2 李想:什麼80後億萬富翁,其實狗屁都不是!

李想:什麼80後億萬富翁,其實狗屁都不是!

“60後拼死一搏,70後苦盡甘來,80後喘不過氣,90後無所畏懼”

去年,馬雲集結了全球4萬阿里人為18歲的阿里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成人禮,至今杭州的上空還響徹著幾萬人的歡呼聲。然而,在這喧囂的背後,迴盪著馬雲曾經那個略顯蒼涼卻無比性情的後悔演說:

我有生以來最大的錯誤就是創建阿里巴巴,因為工作佔據了我的所有時間……如果有來生,不會再做這樣的生意……我不想談論商業,不想工作。

沒有一個企業家活得容易,尤其是80後。

回想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李想卡上只有一萬多塊錢。當時手下有200多個員工,他只能到處借錢發工資。

當時公司現金流出現問題,融資融不到,李想被股東指著鼻子罵,甚至說要把他踢出公司。委屈的李想,差點哭出來“那真的是最慘的時候,大家還說李想是什麼80後億萬富翁,其實狗屁都不是。”

過去幾十年,我們從集體主義中被解放了出來,80 後這代人看似有了無窮的選擇。但真的落實到社會里,衡量這些選擇正確與否的標尺就那麼一把,就是看你成不成功。

今天去看 80 後四大創業明星,茅侃侃隕落,戴志康小成。高燃創業不行,被姚勁波和蔡文勝評價“屁股坐不住”,轉行幹投資去了。只有李想算是一名很成功的企業家。

但李想的成功太具有偶然性了。就像他自己說的,“趕上了時間窗口”,創業前幾年完全不懂管理,照樣年入千萬;08 年融不到錢,他跟茅侃侃聊天,提到“全部存款只有一萬多塊錢了”,但照樣是用戶第一。

“只有成功他爸媽的意外懷孕,成功才顯得那麼可貴。”茅侃侃在自己的書裡這麼寫。

成名背後更多是被遺忘

有人說,“80後是垮掉的一代。”

其實不全然,每一個被裹挾在這樣的浪潮裡的年輕人,都很難完全不迷失。

像李想、茅侃侃那樣輟學創業、年少成名的故事早已成為過去式,他們趕上了互聯網爆發的好時機,成為時代的幸運兒。但十多年下來,還能站在浪潮上的只剩下李想。

“我們這批人沒有老一輩的隱忍和堅韌,80後雖然有點兒叛逆,但其實不上不下。”茅侃侃說道。

與80後不同的是,任正非那個時代的人經歷了政治運動及文化大革命的磨練,而60年代的馬雲們趕上了互聯網的誕生,在不成熟的創業環境下他們一路咬著牙、淌著血拼過來。

回想,十多年前《魯豫有約》上,黃色的沙發上坐了4位剛剛冒頭的“財富新貴”。彼時的李想還是泡泡網的CEO,當時還很瘦削,外形酷似劉翔;戴志康剛剛開上銀灰色的寶馬,但說話方式還是摻雜著一種學生思維;茅侃侃最為隨意,言辭間透著一股北京“小炮兒”特有的痞氣。

而高燃,給人感覺最有前途。但十多年後,也漸漸淡出,做起了投資。

屬於80後的黃金時代不過十多年,早期以李想、茅侃侃、高燃、戴志康為首,後來者以陳歐、程維、張旭豪、吳欣鴻、張邦鑫、汪滔為主。

能數得出來的新生代創業者寥寥無幾。

“什麼年齡幹什麼事,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早晚死在沙灘上。”茅侃侃感慨。

2018年1月25日,茅侃侃在家中開煤氣自殺。

沒想到,這位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的創業者再次被公眾提起竟是以這樣的方式。18歲,他就拿下三項微軟認證,全亞洲只有2個人,後來創辦遊戲公司總投資額高達3億元。

央視節目採訪,連續90分鐘他出現在央視2套的屏幕上,被數以億計的觀眾觀看。當時的茅侃侃多麼風光。

如今,面臨創業壓力,一代創星不堪壓力選擇遠離人世。

“我們那時候基本上每天工作14個小時以上,但是競爭對手一天也能工作12個小時,除非你一天工作30個小時能超過他,在市場不增長的時候,活著還是很容易的,想要成第一基本上沒有機會了。”回顧16年的創業歷程,李想說道。

對於 6、70 後來說,他們是沒有選擇的,他們的痛苦和惋惜有著必然性。在他們成長的過程裡,集體主義碾壓掉了每個人的個人意志。

當 00 後成長起來的時候,階層的上升通道已經幾乎關閉,打破階層壁壘的希望會變得渺茫。這代人回首一生,可能會更多地把變量歸結為出身,起跑線決定了太多東西。

所以 60 後把痛苦歸結於體制,00 後把痛苦歸結為出身。只有夾在中間的泛 80 後這代人,經歷了中國社會最急速分層的階段之後,把痛苦歸結於自己的選擇。

有的人仍然在創業,有的人已經退隱江湖,還有的轉行做了別的,被浪潮推著往前走的80後,有些力不從心。

那些黑暗的時刻

電腦的真正爆發期是在2000年到2003年,2003年以後整個電腦市場開始平緩並往下走了。在市場爆發的時候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平緩或者下滑的時候,再努力也沒有用,圈地變成了搶地。

一邊是巨頭的不斷進擊,一邊是新生代的入局,80後創業者變得焦慮不已。

“他是一個有強烈危機感的人,又有著強烈的完美主義傾向,所以我們開會就是批評會,我是被批評最多的一個。”聚美優品高管戴雨森評價陳歐。

2013年,聚美優品經歷了巨大的信任危機。消費者痛斥陳歐賣假貨,說他是騙子,那段時間,陳歐常常失眠睡不著。

這位一度被視為與壟斷互聯網圈的60後、70初老炮抗衡的80後創業新貴,面臨著人生的至暗時刻。

聚美優品高級副總裁劉惠璞仍然記得當時倉庫裡堆積如山卻發不出去的訂單與貨品,從倉內一直鋪到走廊再鋪到門外,聚美員工從陳歐到實習生都在搬貨,一天三班倒但沒人記得時間,有人用擴音器喊一聲盒飯來了,所有人都上去搶。

劉惠璞擠不進去,乾脆蹲在門外抽菸,“可能是風吹的,反正眼淚出來了”。

“其實我們80後創業的機會更少。因為我做過一個統計,以三年為一個單位,其實我們挖掘和把握機會,把握商機的難度是幾何級上升。”80後首富王麒誠說道。

尤其是近幾年流量貴成狗,搞到了也兜不住,賺錢還死難死難的。

回憶起2008年金融危機,李想感慨道:

“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是我創業18年至今最為糾結的階段。

當時,汽車之家發展得非常好。但我們發展得越好,我們的現金流就越差。因為我們做的是廣告業務,廣告有3個月的賬期。當時汽車廠商遇到了經濟危機,拖著廣告費不給。我們也沒什麼辦法,因為這是他們財務的一個政策。但我們的現金流就很難受。

我印象很深的是,汶川地震的時候,很多同行都給災區捐錢,捐20萬、50萬、100萬的都有。但當時我們賬上什麼錢都沒有,我自己卡上也只有一萬多塊錢了,那真的是最慘的時候。

當時我手下還有200多個員工,他們的工資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我只能到處借錢來發工資。

後來,我見了幾十家VC,也沒有融到錢。有一些VC給了我們投資協議,但最後都沒有投,因為那時候很多基金的LP也都不打錢了。

公司的現金流出現了問題,融資也沒融不到,所以公司內部的股東對我有很大的意見。有一次,我們幾個股東跟我們都坐在一張桌子上,有一部分股東就指著鼻子罵我們,說要把我和另一個合夥人踢出公司。

我當時覺得非常地委屈,因為我所能做的努力都去做了,但我們團隊沒有融資的經驗。他們不會認為這是經濟危機產生的負面的影響,他們只會認為李想無能,所以李想融不到錢,李想拖累了我們的發展。”

2013年,滴滴創始人程維也經歷了一段灰暗的日子。

“2013年我們融C輪的時候,因為有競爭和其他因素,導致那個時候沒有人相信我們。我在中國走了一圈,沒有人願意投資我們。

然後我就去美國,走了兩三個城市,甚至都沒有多少人願意見我們,約好的會議都被取消了,紐約答應給offer的投資人以各種理由放棄了,實際上是很失敗的。

我記得從紐約去舊金山那天,正好趕上感恩節大堵車,天上下著雪,去機場開了三個小時,嚴重擁堵導致誤機。我改坐凌晨的航班趕到舊金山,只是為了見了一個投資人。但這個投資人後來還取消了行程,我最終也沒有見到他,只能無奈回國。

當時我的心情很灰暗。公司裡的同事很關心地問融資進展怎麼樣,雖然實際情況非常困難,但也不能說不行,因為大家會失望。所以我還是隻能告訴大家沒問題,國內還有一些新的投資人有機會。”

痛苦、猶疑和艱難成了人生的常態。

80後創業者普遍長著一張被操的臉,張一鳴曾經一個月見三十個投資人,說到失聲;大疆科技創立2年,團隊所有成員幾乎全部離開,汪滔也只能堅持下去;張旭豪拼死一搏,在外賣大戰中殺出重圍,才有瞭如今的餓了麼。

但拋開這些個例,更多同時代的人處於不甘平庸卻不得不屈從現實的掙扎中,創業失敗的案例不是沒有,共享經濟出來之後大家一窩蜂去造風口,結果登上頂峰的也只有那麼一個人。

很多80 後的反思普遍是帶有機會主義成分的:一個一個機會就在眼前飄過,好像伸手就能夠著,但最後又一個都沒有抓住。這是一代人最大的痛苦來源。

中年危機提前到來

過去兩年社交網絡的兩大情緒,中產焦慮和中年危機,以前這都是專屬於四五十歲人的痛苦。但這些年 80 後提前接棒了,成了典型的“雙中”患者。

“嗯,我愛你不後悔,也尊重故事的結尾。”在生命結束前的凌晨,茅侃侃發了最後一條微信朋友圈。

35歲,已經成了很多人過不去的坎兒。

茅侃侃出身不錯,家在五棵松附近,小學時,家裡就裝了進口電腦。

他的前半生,也可以稱得上順風順水。初中時,他幫別人寫了個程序,就賺到了第一桶金。

只是,人生有時候就像過山車,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跌到谷底。

2006年底,他的產品試營上線後虧損,茅侃侃患上了抑鬱症。沒人知道他經歷了多少絕望。

和茅侃侃一樣的,還有許多人。他們活著的關鍵詞是:硬扛。

80 後成長的這三十年裡,是最沸騰的三十年:80 年代下海潮,鄧爺爺 92 南巡之後又是一波高速增長,2000 年前後互聯網創業,08 之後的瘋狂樓市,15 年又是雙創熱潮又是 A 股神話。

隔三差五的造福浪潮讓人應接不暇。錯過了下海不能錯過股市,錯過了股市不能錯過樓市,錯過了樓市不能錯過樂視。都錯過了,就聽徐小平一句,all in 區塊鏈。

80 後的特殊在於,他們是第一代完整撞上了這麼些機會的人。

在華為,35歲以上的人要被出局,而對這群80後來說,面對浮躁的媒體和資本圈,時刻都害怕被出局,能不中年危機嗎?

前有狼後有虎,眼看60、70後已各佔山頭,90、00後也正迎頭趕上,留給80後的機會越來越少。

“要做出更好的選擇,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變強。”李想暗自告訴自己。

被裹挾的成功

我們喜歡看年少成名的英雄主義故事。年齡、融資額和估值,三個數字組合在一起,隔三差五地提醒著普通青年,你有多麼平庸。

李想說過,像他那樣輟學創業、年少成名已經不太可能複製了,更合適的路徑是在一個成熟公司裡做到中高層,帶著經驗出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今天回頭看過去這些年最成功的新一代創業者,頭條的張一鳴,滴滴的程維,確實都是這個路徑,而不是年少成名型選手。

為什麼現在80後想成功,變得越來越難?早幾年,周鴻禕說的這段話還是很在理的:

第一:中國互聯網經過了十多年的發展,有了很多巨頭,這些巨頭還很年輕,還能繼續能夠保持危機感和飢餓感,繼續發展,很多新興的領域他們也急著進入。加上他們又壟斷了很多資源,今天的創業難度大了很多。

“1998年那會兒我們這批人創業,經常說一句話叫剩者為王,每人扛著鋤頭去刨地,最後你只要能夠刨到一塊兒,能夠活下來你就成功了。但是現在這的年輕創業者,他們一衝進這個市場,發現已經有很多大傢伙都把自己的城牆壘起來了、把自己的炮架起來了。”

第二:創新度不夠。整個中國社會缺乏創新文化,對創新不夠寬容,本來這幫年輕的創業者應該是創新的主導,但是現在大家都懶得創新,導致他們在競爭中一點兒優勢都沒有。“年輕人去擊敗所謂大佬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與眾不同、創新、不走尋常路、創造新市場。結果現在從上到下不創新,這對年輕一代創業者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第三:人才問題。

“扎克伯格出來做一個小公司,雅虎、微軟、谷歌的很多人會去幫他。但是在中國,這種事兒很難,你要熬到別人覺得你有一點前途了,才會有人願意加入。你還在很弱小的的時候,三五個人、七八條槍,大家不會來幫你的。”

“所以我們現在的年輕一代要沉得住氣,最終互聯網一定是屬於年輕人的,中國不期望一夜之間出扎克伯格這樣的人,但是我相信再過幾年,80後絕對要在中國互聯網唱主角。”

比起上一時代的人,80後少了些隱忍與堅韌,比起下一時代的人,他們又沒有那麼放得開。但是,他們始終在all in。

前2年,有人問張旭豪餓了麼為什麼能做到這麼大,他回了一句:“我怎麼搞得清?畢竟我才30歲。”

一切,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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