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4 玉门面食|王新军


玉门面食|王新军


玉门面食

王新军


吃面是北方人的习惯,玉门人当然不能例外,原因简单得很,面以麦面为最,南方无麦,面从何来?过去北方麦子产量低不说,交通运输都是大问题,所以一般都是就地取食。面,自然是北方人吃的多。

这样算起来,中国人吃面,从鲁班造出石磨至今,怕是要有两千四百年的历史了。

小的时候,大概是十岁前后,有一个时期,我特别喜欢吃米饭。因为大米在当时是个稀奇东西,要用钱从供销社几斤几斤地卖。那时候人们开始向往一种很好生活,其标志就是能随便吃上——海参炖鸭子,米饭抹辣子。那时候也是刚刚面能吃得宽裕些,人们就想到了要吃别的。这其中,米竟然成了首选。可见米和面,在中国人的饮食中,是平分秋色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大米紧张的时候,吃米在乡下着实时髦了一阵子,我记得大哥结婚在家办酒席,吃的就是猪肉炖菜白米饭。一场婚事,一口三尺口径的大锅,米饭焖了三次没够吃。

但米总归不是北人的最爱。北方很多人喜欢说这样一句话:“嗨,我嘛,是个面肚子。”那意思就是——我还是觉得吃面舒服。

面食在我的家乡,有好多种做法。拉面也叫拉条或者拉条子,到处都有,宽的叫皮带面,细的叫鸡肠子,不粗不细的,没有别的叫法,就叫拉面。拉条子可做成干拌,也可以炒。另炝酸汤夏天吃非常爽,那叫另汤面。窝窝子筷头大,的确是用筷子头按在手心捣成的最好。杏壳娄,又叫猫耳朵,硬面搓杆切丁,拇指蹭成猫耳状。揪面片容易,软面推开,切成一指半宽的面条,抖腕一抻,一揪一送丢进滚水里,指头蛋大的面片就花一样开了。连汤吃的叫汤面片,捞起来加入炒好的菜里回锅,叫炒面片。有一种叫二节子的,做法基本雷同,只是揪进去的面节,长短约在半拃上下。二节子,就作法而言,是揪面片的省略版,可能是为了图省时省事,也叫懒汉饭,一般汤吃。面条一直是吃面的主角,有一个时期,人们说吃面,专指的是吃面条。

“晌午啥吃喝?”

“吃面。”

会吃面条的人,一般都吃手擀的。硬面按、压、揉过之后,擀杖卷上,凭着手感来用力,到了想要的厚度,沿擀杖一刀切开,再横切,硬铮铮的手擀面条就好了,一律刀背宽。这些年,汤面条漂上韭菜叶的吃法很时兴。依照此法,还可以做出方方子——宽面条切方块,丁丁子——厚面条切成丁,斜尖子——面条改刀斜切。这些,混在一起汤吃最好。酸汤挂面加杏壳娄,叫蜘蛛吊线。扁豆煮好,加汤下面条,我们叫扁豆面,腊八这一天,一定要吃。

拔鱼子玉门人吃的多,做法简单,面入碗中加水绕好,用筷子沿碗沿拔入沸水煮熟,汤吃干吃都方便。相比二节子,拔鱼子应该是懒汉饭第一。现在玉门有一道亦菜亦饭的地方风味,叫鸡肉焖拔鱼,一家三口去农家菜馆吃饭,不用点别的,这一份够了。

我好酒,这些年有每喝必醉的趋势。感觉醉了,我就要喝一碗酸辣拌汤。一口下去,感觉很舒服。

拌汤也是个懒汉饭,白面滴水,搓蓑入锅,即成。清稠自选。事先放辣椒面,快出锅时再加醋撒盐,就是酸辣拌汤,最能发汗。大沙枣洗净拌面入锅,叫沙枣拌汤。这一样,别的地方少有。

拌汤也叫疙瘩汤,乡里人农忙时节腾不出手做正经饭,常喝拌汤吃馍,就咸菜。

玉门面食|王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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