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7 沒有完美,聖人也不是


沒有完美,聖人也不是


阿元

這是一些舊聞。

在孔子誕生的2 5 5 7 週年,雖然不是一個什麼逢五逢十的整日子,但孔子他老人家還是受到了相當高的待遇。先是給他老人家搞了一個標準像,在許許多多的地方開設了孔子學堂,開展了形形色色的紀念活動。但很多人覺得這還遠遠的不夠,不足以表達他們對於孔子的,如同綿綿江水、滔滔不絕的敬仰之情,於是就有人提出了:把孔子他老人家的生日,也就是9 月2 8 號那一天,定為中國的“聖誕日”,還建議“每人讀《論語》1 0 0 遍。”

對於這樣的建議,有網友的評論是:“吃飽了,撐的。”

還有網友的評論是這樣的:扯蛋原來是這麼來的啊。

同意這想法的,還有魯迅,他是這麼說的:即使是孔夫子,缺點總是有的,在平時誰也不理會,因為聖人也是人,本是可以原諒的。然而如果聖人之徒出來胡說一通,以為聖人是這樣,是那樣,所以你也非這樣不可,人們可就禁不住要笑起來了

話說回來,阿元反對把孔子像神那樣供起來,並不是對孔子他老人家有什麼意見,或者說對孔子不夠尊敬,而是因為你把孔子抬的再怎麼高,就是說破大天去,孔子也還是個人。而且你把孔子聖人化了,那麼他的老祖宗怎麼辦呢?史記中都說了,孔子是聖人之後,就是聖人的子孫,而這個聖人說得就是商湯。你把孔子的生日整成聖誕日了,那他的聖人祖宗,象商湯什麼的,會不會有意見呢?

再有一點,孔子創立了儒家文化不假,提出了有教無類也是真的,我們給他帶的大帽子,象思想家、教育家之類的,也比較的合身,但非要把他抬到聖人的地位上,就有點太誇張了。

首先,讓我們來看看孔子的聖人頭銜是怎麼來的。在孔子活著的時候,魯國給他的最大個的帽子是“國老”,但不是喬國老的那種,是國王或者皇帝的親戚,而僅僅是一種尊稱,原因是孔子名氣挺大,但沒法安排,算一個安慰獎。

到了漢代,雖然有獨尊儒術的口號,但孔子的地位並不高,不過是封了宣尼公,比那些王還小了一號。直到北魏的時候,北魏孝文帝才加大了對孔子的吹捧力度,加了個文聖尼父的大帽子。從此,聖字才和孔子搭上了關係,在唐代叫先聖,明清兩朝是至聖先師,也就成了人們口中的聖人。

在這裡,阿元不想討論這些皇帝為什麼要給孔子戴大帽子,而是想告訴大家,孔子身上的“神”的色彩,都是這些皇帝們給塗上的。對於皇帝們來說,對這孔子是怎麼封都無所謂,反正他已經死去那麼多年了,不會從墳墓裡爬出來要待遇,所以對於這樣一個空名,皇帝們還是願意給的。何況,這把孔子抬得高高的,也可以讓那些孔子的徒子徒孫們踏實的幹活,忠心耿耿地出力不是。

說把孔子神化是誇張的第二個理由是,把孔子的生日定為節日也好,讓大家每天讀一百遍論語也罷,都未必能得到廣大百姓的支持。

在《在現代中國的孔夫子》一文裡,魯迅就說了:“中國的一般的民眾,尤其是所謂愚民,雖稱孔子為聖人,卻不覺得他是聖人;對於他,是恭謹的,卻不親密”。“愚民”們為什麼和孔子“不親密”呢,為什麼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聖人”呢?孔子不是天天喊“仁”即“愛人”嗎?麼?原來,孔子這“聖人”,不過是權勢者的聖人,“愚民”雖然“愚”,卻也懂得這一點。魯迅先生還說:“能像中國的愚民那樣,懂得孔夫子的,恐怕世界上是再也沒有的了。不錯,孔夫子曾經計劃過出色的治國的方法,但那都是為了治民眾者,即權勢者設想的方法,為民眾本身的,卻一點也沒有。這就是‘禮不下庶人’”。

再有,孔子的行為,並不是那麼完美。咱們來看一個大家都公認的,孔子言不由衷的話,也就是孔子親口說的謊言。

《論語為政第二》裡有這麼一段話。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子曰:“書雲: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於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

把它翻譯過來的意思是,有人問孔子:你老人家咋不參政,不去當官呢?孔子老臉一紅,琢磨了半天才回答說:書經上說:盡孝!只有孝心,還有對兄弟的友情。把這些內容讓當權派能夠實行,這也是從事政治啊。怎麼說我不為政呢?

也不知道這話是誰問的?但這個人有點二百五是肯定的,要不就是想出孔子的洋相,要不是就是對孔子實在缺乏瞭解。孔子周遊列國跑官要官的事實,地球人都知道,你還這麼問,是不是別有用心呢?也正是因為地球人都知道孔子是最想當官的,所以連朱熹都認為孔子的這個回答是個託詞,更別說其它人了。

而朱熹認為孔子的回答是個託詞,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孔子是在不斷的在追求著入世,是拼命想當官的。他老人家從來也沒有想當個隱士,甚至因為跑官要官被多個隱士嘲諷,但仍然執迷不悟、痴心不改。

所以說問這個問題的人不懂事,你問個一生都在跑官要官的人,您老咋不當官呢?這不是給孔子上眼藥,往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嗎?你想讓孔聖人咋回答呢?難道他能說:不是我不想幹,是沒人用我嗎?然後再長嘆一聲:世混濁而莫餘知兮,吾方高馳而不顧?說這個世界太埋汰、太噁心,我只好悶頭向著天堂跑,一直不回頭?

那孔子就不是孔子了,變成屈原了。所以,孔夫子只能這樣說:我其實現在也在從政啊,給政府幫閒,出主意不也是從政嗎?不過你不懂罷了。

這樣言不由衷的話,說明孔夫子也不老實,而且謊言是張口就來。

再說一個孔子“無禮”,也就是不把所謂的禮制放在眼的行為,“子見南子”。

雖然在電影《孔子》中,把“子見南子”整的相當美麗,但孔子的行為,按儒家的“禮制”,實在是種見不得光的行為。因為它違反了所謂的禮。《孟子·離婁上》說過:“男女授受不親,禮也。”這句話裡的“親”字,就是親自接觸的意思,規定男女之間不能直接見面、交談或授受物件。而孔子見南子肯定違反了這一點。

把南子介紹一下。南子是個有道德汙點的女人,類似現在豔照門的女主角,或者按東北農村的說法叫破鞋(誰都可以穿的意思)。她是衛靈公的夫人,宋國的公主。在宋國的時候,就與兄弟公子朝亂倫通姦。朝因為是宋國的公子,所以歷史上一般稱其為宋朝。這個宋朝非常之帥,是當世頭號大帥哥。南子嫁到衛國後,仍然思念宋朝,衛靈公充分發揮了大公無私的國際主義、集體主義精神,乾脆把宋朝請到衛國的洮地,帶著南子去與他見面。這件事情在當時引起了轟動。

衛國的太子蒯聵(不是南子所生)出使齊國,路過宋國的郊野,宋國人唱歌嘲笑他:“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豭?”婁豬是就母豬,指南子。艾,年輕美貌之意;豭就是公豬,指宋朝。意思是,你們的母豬現在已經得到了滿足,咋還不把我們漂亮的種豬還給我們啊?衛太子蒯聵都氣傻了,派人刺殺南子,沒有成功,結果被衛靈公趕出了衛國。

衛靈公不僅喜歡美女,還喜歡俊男,有個男寵叫彌子瑕。據說南子和這個彌子瑕也有一腿,還經常和衛靈公、彌子瑕一起混合雙打。

在《論語》裡,對於子見南子這件事的說明極為簡單,只有兩句話:子見南子,子路不說(悅)。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意思是孔子去見了名聲不好的南子,性子直的子路覺得他違禮了,相當的不高興。孔子急得連連詛咒發誓,說自己沒做什麼壞事,絕對沒有給衛國的國君戴綠帽子,否則天打五雷劈。

而《論語》中的記載過於簡單,容易讓人產生聯想,尤其沒有說孔子見了南子之後,子路為什麼不高興,這對於孔子的形象來說,十分的不利。於是司馬遷在《史記》裡給孔子正式平反。司馬遷的故事是這麼編的。南子坐在簾子後邊,孔子進門後行了個禮。南子夫人老遵守禮制了,一句話也不說,僅僅是回了兩次禮,身上帶的珍珠寶玉啥的,叮噹亂響。孔子非禮勿視啊,聽著聲,知道夫人給他回禮了,按著“非禮勿言”的要求,啥也不說轉身就走。出來之後,對著學生仰天長嘆,我根本不想見她!但見了就得遵守禮制,所以行個禮俺就出來了。

按說孔子已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了”,但他的學生子路還是不高興,這麼長時間,誰知道你們倆在裡頭幹啥了!孔子激眼了,我如果在裡頭幹了啥壞事的話,老天一定拋棄我,一定會用雷把我劈了!

(《史記孔子世家》: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門,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環珮玉聲璆然。孔子曰:“吾鄉為弗見,見之禮答焉。”子路不說。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厭之!天厭之!”)

看看,司馬遷大人絕對和孔子有心靈感應,要不怎麼“子見南子”這麼個,讓子路都不清楚他們幹啥,所以很生氣的事,司馬大人咋整的跟親眼見過的一樣呢?通過司馬遷給孔子和南子之間加的這道布簾子(絺帷),再加上一句話也不說,整的兩人見面的過程,相當符合禮制的要求。

但既然子路會不悅,讓人懷疑司馬遷或者是在拍馬屁,要不就是別有用心。這也讓我們懷疑,裡頭可能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否則用不著這麼遮遮掩掩。

孔子和南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咱們更不能象某些人(比如說孔子、孟子,公然篡改歷史)一樣,習慣於瞎編和瞎猜,所以不說了。但就是因為“子路不悅”了,所以也能說明孔子不是道德完人。也是因為這件事太怪了,所以在過去的時代,科舉考試把《四書》的章句作為題目出了個遍,但“子見南子”卻沒有考官出過。如果真的出了,考生都要罵的,因為實在不好演繹,一個不留神,說出孔夫子“寡人有疾”來,那可麻煩大了。

在封建時代的古人,都知道孔子不那麼完美,現在為啥還要拼命把孔子往聖壇上抬呢?

真是毫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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