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5 長安“八水”調查,灞滻相依成就國家級“生態區”

長安“八水”調查,灞滻相依成就國家級“生態區”

作為一名陝西人,“陝西八大怪”是啥你一定知道,“長安八景”是啥你也可能知道,但是,你知道“八水繞長安”的“八水”說的是哪些嗎?

從2018年4月開始,西安多位文化學者歷時一年多,踏看八水流域,尋訪人物100多位,行程5000多公里,拍攝了多達數千張的照片,用第一手實地勘查的資料向人們敘說了渭、涇、灃、澇、潏、滈、滻、灞等“八水”的古往今來。

行程5000多公里探訪“八水”古今事

“終始灞滻,出入涇渭;酆鎬潦潏,紆餘委蛇,經營乎其內。蕩蕩乎八川分流,相背而異態。東西南北,馳騖往來,出乎椒丘之闕,行乎洲淤之浦,經乎桂林之中,過乎泱漭之野。”這是西漢文學家司馬相如在著名的辭賦《上林賦》中對漢代長安上林苑巨麗之美的描述。從此,就有了“八水繞長安”的說法,並經歷代文人騷客的反覆吟唱流傳至今。

“從2018年8月編撰組正式啟動,歷時一年時間,有計劃組織採風20多次,召開編前會、審稿會、採風座談會6次,採訪人物100多位,行程5000多公里,終於完成了這部書稿。”據《長安八水記》一書的主編李戰民介紹,為了這部書,編撰組全體成員付出了艱辛的勞動,擔負寫作和圖片拍攝的各位作者年齡都在50歲以上,大多數從小就是在這八水的河邊長大,對流經家鄉的河流充滿了深厚的感情。作者周養俊是滻河東岸獅村人,從小跟著爺爺奶奶在農村生活,對一河兩岸的陳年舊事記憶猶新,對現今的發展感同身受,他在承擔滻、灞兩水的寫作中堅持走堤壩、下河床、探源頭、訪名人;作者解維漢是鄠邑區澇河邊人,這次承擔的卻是涇、潏兩水的寫作,一條河在城南,一條河在城北,他是西安晚報記者出身,對這兩水都不陌生,寫起來遊刃有餘;作者高全成是大學教授,研究方向為區域經濟學,為寫好渭水,他查閱了大量的歷史文獻資料,初稿就寫了3萬多字,三易其稿方成壓軸之作;作者王曉強是滈河邊長安區五臺街道人,除了參加集體採風外,先後走訪親友數十人,廣泛收集資料,力求準確完整;作者李戰民承擔了灃、澇兩水的寫作任務,騎著單車多次奔波在灃河兩岸;負責照片拍攝的王濤、王勁一,一個“管天”進行航拍,一個沿河進行拍攝,既各負其責又相互協作,拍出了多達數千張的照片,以保證優中選優。

“《長安八水記》全面展示八水流經區域的社會經濟發展、民風習俗、名勝古蹟、人文掌故、歷史傳說、生態文明現狀,深刻揭示水與人們的關係。”西安文化學者周虎子說,這本書的內容是豐富的,不是簡單的山水介紹,更多的是對八水的社會歷史價值的分析,對建設生態文明價值意義的敘說,讓人們知曉正因為有了八水繞長安的生態基礎,才承載了千百年來厚重的歷史和文化,才成了秦人的精神家園。

“涇渭分明”見證歷史變遷

“一個‘渭’字,有水、有田、有人,體現了先民逐水而居、臨水耕作、休養生息的全部影像。”西安財經大學教授高全成告訴記者,渭河發源於甘肅省定西市渭源縣鳥鼠山,出西隴,一路翻山越嶺,一路納匯支流,奔騰向前。在陝西境內從寶雞至潼關匯入黃河,全長502.4千米,流域面積67108平方千米,灌溉著兩岸約9334平方千米良田,滋養著全省64%的人口、56%的耕地和65%以上的國內生產總值,被譽為陝西人民的母條河。

高全成說,渭河流域的歷史變遷,就是人類蹣跚前行的寫照。中國迄今發現最早的人類化石是1964年發現於藍田公王嶺、距今115萬年至110萬年前的“藍田人”。他們沿渭河兩岸“開疆拓土”走到60萬年前的藍田陳家窩、20萬年前的大荔。華胥踩雷神腳印感應受孕,生伏羲、女媧“摶土造人”,在渭河兩岸建城立寨,留下了8000年前的寶雞關桃園、北首嶺,甘肅天水秦安縣大地灣,6000年前的半坡,4000年前的臨潼“康家”和長安“客省莊”……

涇河是渭河最大的支流,涇河從寧夏六盤山發源,至西安市高陵區上馬渡村匯入渭河,兩河交匯處也成為著名自然風光“涇渭分明”處。因為“涇渭分明”這一成語,每年全國各地有眾多熱心遊客專程趕來觀看這一聞名遐邇的大自然奇觀。“以往看到的圖片中,涇河藍瑩瑩的,渭河則昏黃混濁,差別很大。”2018年9月,高陵區水務局河長辦負責人賈鉉帶高全成來到這裡時,眼中看到的“涇渭分明”北岸兩條河既沒有那麼清,也沒有那麼混,差別並不大。只見涇河從西向東緩緩流來,匯入寬闊的渭河向東流去,河岸設置有封閉鋼絲隔離網。

難忘記憶中的澇潏

“甘河不甘是一怪,澇河不澇是二怪,水餃泡饃叫疙瘩,面盆撈麵站起來,來客招待女鍋臺,兄弟分家父母拆,草堂井底霧氣騰,火車到此再不開,神像不坐到處遊,節衣縮食把房蓋。”這是在今天的鄠邑區廣泛流傳的“鄂邑十大怪”民謠。內容涉及河流、飲食、民俗、待客、風景、交通等方方面面。其中“澇河不澇是二怪”說的是發源於秦嶺、流經鄠邑區最長的澇河,流城面積最大,以前經常出現水澇,後來經過河道治理,很少發水成為澇災。

在尋訪澇河遺蹟的過程中,長期從事旅遊策劃研究的李戰民與住在太史橋橋頭的趙女士交談時得知,她孃家在縣城西郊,嫁到縣城西街已經快40年了,一直就住在太史橋橋頭。澇河沒有改道時,這裡的風景可美了,尤其是夏天的夜晚,不論是在河邊納涼,還是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洗衣服,都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可惜這種情景只能留在記憶裡,每次想起來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在長安八水中,潏河是一條較短的河流,也是流淌在長安區境內的一條河流。潏河穿過的地帶屬於古老長安的核心文化區,具有深厚的文化蘊藏,流傳著動人心絃的古老傳說。它流過的地方,就是富庶的魚米之鄉。作家高亞平在《潏河記》中回憶童年時的情景:“我的家鄉稻地江村在樊川的腹地,村南為小峪河,村北為大峪河,村西為太乙河,三水把我們村莊包圍著,可以說,潏河惠及我們村多矣……”當年的生態環境令人傾慕,真好像世外桃源般閒適和愜意!今日的生態旅遊同樣讓人稱道,千畝荷塘、萬畝桃花,成為西安市民絡繹不絕前來遊玩的地方。

盛滿故事的灃滈

為探尋灃河的源頭,2018年深秋,李戰民和幾個文友相約進入灃峪。灃峪是秦嶺七十二峪之一,也是子午古道經過的地方。據記載,子午古道由長安沿灃河上行,越秦嶺經寧陝、石泉達漢中。“灃河發源於灃峪,流至咸陽匯入渭河,全長82千米,流經10個鄉鎮、街道辦事處,49個行政村,總流域面積1460平方千米。”李戰民告訴記者,灃河流出灃峪口後,先後納高冠河、太平河、洨河之水,成為渭河的最大支流。早在新石器時代,灃河流域就是原始人的理想棲息地。傳說大禹曾經治理過灃河,不但《詩經》中有“豐水東注,維禹之績”,《尚書》裡也有記載。

滈河源於石砭峪河,而石砭峪河的源頭又在哪裡呢?大量資料顯示,石砭峪河發源於牛背梁保護區的東北角“耍錢場”。據說“耍錢場”是因宋朝第一位皇帝趙匡胤在這裡開設賭場而得名。史載,五代十國時期,由於戰火連年,民不聊生,趙匡胤、趙匡義等為避難進入潼關。後趙匡胤又順著秦楚古道來到牛背梁,看到牛背梁風光秀麗、景色宜人,便住了下來。這地方距長安城只有數千米遠,每逢酷暑炎熱,長安名士和一些公子哥都帶著家人,揣著金銀到這裡避暑遊玩。好賭的趙匡胤見有這麼多有錢人來這兒,乾脆就在這開起了賭博場。後來,趙匡胤當了宋朝開國皇帝,為紀念趙匡胤在這裡開賭場要錢,有人就在這裡蓋起了一座漂亮的場院,修了一個雕花門樓,並起名叫“耍錢場”,一直沿襲到今。

灞滻相依成就國家級“生態區”

灞河,古名滋水,全長109千米,流域面積2581平方千米,發源於秦嶺北坡藍田縣灞源鎮麻家坡以北,流經藍田縣、灞橋區、未央區,在光泰廟與滻河交匯後向北入渭河。春秋時秦穆公不斷向外擴張,稱霸西戎後改其名為霸水,後來在“霸”字旁加上三點水,稱為灞水。

灞河還有一條支流,名滻河。滻河、灞河合稱滻灞或者灞滻。“滻河是從終南山的三條河裡流出來的,先後在白廟村、嘴頭塬的末端交匯,一路向北奔流而去,最後進灞河、渭河,入黃河。小時候,每從嘴頭塬下經過,我總要停下腳步望遠處的山,看近處的塬,端詳腳下的水,就會想,是什麼牽引著幾條不知名的河匯合在一起。每想至此,總覺得是一種神秘的無法破解的力量給它們指引了彼此的方向。”周養俊說,自己的家就在滻河邊,一直認為灞河太“霸道”,強佔了滻河河道,還要把滻河納為其支流,實在是不公平。灞河水量大,奔騰激烈,自然是老大了。也許是灞河的這種霸氣,才彰顯了它的特色。這兩條河流匯合在一起,灞滻相依,使大西安有了國家級“生態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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