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8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淺析:一曲硝煙中的人性讚歌

1914年6月28日,費迪南大公遇刺,第一次世界大戰正式爆發,歐洲國家悉數參戰。戰爭持續了4年零4個月,共計6500萬人參戰,1000多萬人喪生,2000多萬人受傷。


2014年6月25日,對於即將到來的一戰百年紀念日,育碧(法國蒙彼利埃分部)推出了一款小而美的一戰背景解謎冒險遊戲《勇敢的心:世界大戰》。筆者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被其封面所吸引:與狗相依的佝僂老兵,破敗的村莊與房屋,還有遠處濃濃的硝煙,處處可見遊戲的核心主題——殘酷的戰爭。遊戲劇情故事按章節講述,各章節的場景中佈置有多個線性謎題或簡單動作要素,遊玩難度很低,玩家要做的就是欣賞與感受遊戲中戰爭的殘酷與人性的光輝。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淺析:一曲硝煙中的人性讚歌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標題畫面

遊戲之內

遊戲中有四位主角:戰爭召喚而走上戰場的法國農民埃米爾;驅逐出境的德國青年卡爾,他同時也是埃米爾的女婿;妻子德軍空襲炸死所以從軍報仇的美國黑人弗雷迪;尋找德軍帶走的科學家父親的瑞典女醫學生安娜。

看似沒有聯繫的四個人因為不同的原因、不同的目的同時勇敢地踏上了德法邊境的戰場,他們的命運在那裡交織,譜寫出了一首愛情、友情、親情與犧牲的人性讚歌。

愛情

愛情是人類孕育出的最美好的感情之一。在德法邊境的聖米耶(法),年輕的德國男子卡爾與他的法國妻子瑪麗以及岳父埃米爾一起經營著小小的農場。然而好景不長,一戰爆發後,身為德國人的卡爾被聖米耶警察驅逐出境。不久,戰爭的烏雲籠罩在邊境上空,埃米爾也接到了法軍的徵兵令。短短的幾天內,戰爭機器已經吞噬掉了這個家庭中的兩位壯年男子,僅剩瑪麗一人與她懷中尚且年幼的嬰兒。《勇敢的心:世界大戰》的故事也從這裡開始。

在和平年代,鄰國邊境居民通婚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然而到了戰爭時期,在國家、民族、信仰等等責任的重壓下,愛情就像肥皂泡泡一樣脆弱不堪,轉瞬即逝。在《再論雷峰塔的倒掉》中,魯迅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打碎給人看。"而在《勇敢的心:世界大戰》中,一戰就是這悲劇的幕後推手,也是這撕碎愛情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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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法國警察驅逐出境的卡爾

友情

在整個1914-1917年的戰事中,從軍的埃米爾遇到了在德軍陣營的女婿卡爾,遇到了為妻報仇而參軍的美國黑人弗雷迪,遇到了被鋼絲路障困住的德國軍犬,以及尋找父親的瑞典女孩安娜,四人一狗在數次合作中建立起了牢固的友情。但直到遊戲結束,他們都沒有同時聚在一起過,即使有些時候他們近在咫尺,最終卻也各處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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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最忠實的搭檔,一隻無名德國軍犬

親情

親情是整個《勇敢的心:世界大戰》中最根本的推動力量。埃米爾為了救女婿卡爾,緊緊咬住德國空艇的蹤跡;弗雷迪為了給心愛的妻子報仇,遠渡重洋,來到歐洲大陸追擊策劃空襲的德軍頭目;卡爾為了見到妻子瑪麗與年幼的兒子,歷盡千辛萬苦闖出戰俘營,在芥子氣瀰漫的戰場上尋找回家的路;瑞典女醫學生安娜為了尋找父親,深入戰場做戰地醫生,一邊救治傷員一邊打聽父親的下落。

為了摯愛的親人,平凡的人也充滿了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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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盡千辛萬苦,卡爾終於見到了瑪麗和兒子

犧牲

伴隨著戰爭而來的,除了榮耀,還有犧牲。在戰場上,四位主角為了同伴互相犧牲,卻每一次都化險為夷。主角們坎坷的命運和遊戲完美的敘事節奏不斷牽動玩家的心。

一戰期間,同盟國與協約國雙方均投入了大量新式武器,重機槍、芥子氣、空艇、坦克、榴彈炮、轟炸機輪番上陣,整個戰場變成了殺人利器的試驗場與雙方士兵的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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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再現了坦克在戰場上的首秀:索姆河戰役

到1916年底,雙方士兵厭戰情緒像瘟疫一樣傳遍了整個戰場。因此,法軍派駐了大量督軍在一線督戰並直接處決後退的士兵。此時,仍在軍中的埃米爾也迎來了他最為光輝的一刻——在一次送死式衝鋒時,看著身後堆積如山的戰友屍體,看著面前噴出火舌的德軍機槍陣地,他毅然動手襲擊了已經殺紅眼的督軍。很快,反叛行為在法軍中蔓延開來,整個戰線直接崩潰。事後,埃米爾受到軍事法庭的審判並被送進監獄。

處決前夕,埃米爾給女兒瑪麗寫了一封信,信中說:

"對於我來說戰爭已經結束了,我沒有留下遺憾。我已經見了許多慘狀,希望命運對你更加仁慈。這是我最後一封信,我因為殺死一名軍官而被判死刑。殺死他並非我的本意,但戰爭已使人瘋狂。我的犧牲並非毫無意義,我為我的國家和我的自由而戰,我已經得到了我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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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然面對行刑官的埃米爾

希望

如果只有犧牲,《勇敢的心:世界大戰》就未免顯得太壓抑,所以遊戲中便有了安娜。安娜原本是獸醫專業的大學生,在尋找父親的同時,她在戰場上救死扶傷,無論面前躺著的是法軍士兵還是德軍士兵,只要是傷員,在她眼裡就沒有不同,可見醫者仁心。此外,這位勇敢的女大學生也是四位主角中最年輕的一位,每次有她出場的章節都充滿了活力與希望,每當其他主角們走投無路之時,他們碰上的也都是安娜。安娜在遊戲中已經不僅僅只是一位主角,更是人們在戰爭環境下最希望看到的——希望。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淺析:一曲硝煙中的人性讚歌

初次亮相就救了埃米爾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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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緣巧合之下又救了卡爾

遊戲之外

第一次世界大戰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第一次世界大戰,那就是"春秋無義戰"。除了尋求獨立的塞爾維亞以外,不管是同盟國還是協約國,都只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分配而戰。由於戰爭規模極速擴大,大量平民經過了簡單的訓練就被直接送上戰場。彼時恰逢工業科技高速發展,各種新式武器被投入戰場,然而傳統的軍隊戰法卻未隨之改變,塹壕+衝鋒依舊是主流戰爭模式。戰場雙方來回爭奪,反覆絞殺,以至於凡爾登戰役、索姆河戰役等等背後都是數以百萬計的人員傷亡。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中也有對戰爭慘狀的描寫。然而,即使是這些寫實的畫面,恐怕也不足以再現屍橫遍野的一戰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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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亡士兵堆積如山的凡爾登

《血戰鋼鋸嶺》

2016年,《血戰鋼鋸嶺》掀起了全世界的觀影狂潮。影片中,主角道斯應徵入伍之後,始終不願意扛起槍上陣殺敵,並且幾乎為此在軍事法庭獲罪。隨後,他作為軍醫參加了美國在太平洋戰場上的日本本土作戰。在慘烈的沖繩戰役中,道斯憑一己之力在鋼鋸嶺上救下了70多人,其中甚至還有日本士兵。這是一場全人類的戰爭,也是道斯一個人的戰爭,人類互相廝殺,道斯與死神搶奪生命。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淺析:一曲硝煙中的人性讚歌

有些人想要打敗的不是對面同樣活生生的人

同樣,在《勇敢的心:世界大戰》遊戲全程中,沒有任何讓主角開槍的操作,主角們手中常常是湯勺、老虎鉗、馬鞭——更多的時候是赤手空拳。一面是兇殘的戰場,一面是拒絕拿槍的主角,育碧(蒙彼利埃)用這樣違和而又鮮明的對比在一片充滿硝煙的焦土上吹起了最響亮的反戰號角。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淺析:一曲硝煙中的人性讚歌

老一代的埃米爾死了,但新一代的希望還在

育碧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的誕生,足以說明育碧是一家心懷時代責任感的遊戲公司。雖然育碧非常年輕(1986年成立),但這一切都蓋不住它所表現出的深厚歷史底蘊。縱觀育碧的產品系列,有《刺客信條》、有《彩虹六號》,有《全境封鎖》,還有《看門狗》,這些遊戲的確非常優秀,但真正能體現育碧時代責任感的,只有《勇敢的心:世界大戰》——育碧(蒙彼利埃)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百年紀念之際交給了世人一份滿分答卷。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淺析:一曲硝煙中的人性讚歌

遊戲結束,佝僂的老人慢慢消失

遊戲特色

除了厚重的歷史感和動人心絃的劇情以外,《勇敢的心:世界大戰》的細節也處處體現出育碧對這部百年紀念作品的用心。

精美的提示音

作為一個線性解謎遊戲,少不了解謎成功的提示音。《勇敢的心:世界大戰》中採用大小提琴拉出的簡單音符作為解謎提示音,為遊戲增色不少。而遊戲中的謎題難度合適,稍作思考便能得到答案,筆者完成整個四章用時大約是一個下午,與沉重的主題相比,遊戲過程本身倒是十分輕鬆。

無聲的對話

遊戲中,角色與NPC之間的對話有時只有一兩個單詞,有時只有一個簡單的語氣詞,更多時候都是沉默的示意,加上角色設計時被故意忽略的眼睛,遊戲整體形成了一種簡約的默片風格。這種風格不僅將人帶回了那個時代,更凸顯出了在世界大戰面前普通底層民眾的失聲與無力。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淺析:一曲硝煙中的人性讚歌

遊戲風格非常簡約

詳實的歷史資料

在遊戲過程中,玩家能夠在地圖的各個角落中收集到各種物品,這些收集物並不影響遊戲劇情,但可以用來解鎖對應章節的歷史背景知識,甚至能看到不少珍貴的老照片。育碧"用心做歷史,用腳做遊戲"的別稱看來真不是浪得虛名,這些歷史資料的詳實程度足以讓歷史課本汗顏。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淺析:一曲硝煙中的人性讚歌

“用心做歷史,用腳做遊戲”的育碧

結語

《勇敢的心:世界大戰》為玩家講述了一個人性在戰爭中閃耀的故事,形象地刻畫出了1914到1918年間滿目瘡痍的歐洲大地。作為人類歷史上最慘烈、規模最大的兩次大戰之一,第一次世界大戰是後人在回顧歷史時無法迴避的痛點。百年之後,浪漫的法國人以電子遊戲的形式將它呈現在我們面前,也為"第九藝術"做出了最好的詮釋!

育碧,這一次,你幹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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