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 白米殺人之謎(今古奇案)

文、靳月偉

唐朝末年,朝政腐敗墮落,各級官員不僅奢侈腐化,而且結黨營私。以李德裕為首的“李黨”,和牛僧孺為首的“牛黨”互相排擠傾軋,拼得你死我活。無論哪一方大權在握,都不遺餘力地想將對方置於死地……

臨危受命

開成元年的一天,刑部侍郎顧平之像往常一樣來上早朝。就在半月前,李德裕排擠掉牛僧孺,坐上宰相之位,於是每天的早朝之上都有“牛黨”官員被放逐或免職。顧平之雖不是“牛黨”餘孽,但也算不上“李黨”成員。他只做好自己分內的公務,對於黨爭之事從來不過問。

早朝結束後,顧平之被小太監攔住,要他去紫宸殿見駕。顧平之感到意外,當今皇上對刑部之事歷來不管不問,怎麼今天突然傳詔?等見到皇帝后,顧平之明白了,原來是要他查辦一宗滅門慘案。這件案子牽扯到“李黨”和“牛黨”的紛爭,正因為顧平之無黨無派,所以皇帝才把這件案子交由他審理,希望他秉公辦案,將案件查得水落石出。為了打消顧平之的顧慮,皇帝還意味深長地說:“顧愛卿,雖說現在宰相大權在握,很多牛僧孺的門人弟子都被免職,但我可以告訴你,牛僧孺以及他的主要干將在朝中仍然有一定的勢力——明白朕的意思嗎?”

顧平之為官多年,當然聽得出皇帝的言外之意,馬上磕頭髮誓,一定將案件調查清楚,絕不屈服於任何人的壓力之下!

顧平之剛走出紫宸殿的大門,迎面就碰到宰相李德裕。寒暄之後,李德裕湊到顧平之耳邊,低聲說道:“老夫知道皇上為什麼召見顧大人。聽老夫一句勸,這個案件定是牛僧孺黨羽所為,相信顧大人一定會給皇上和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多謝宰相大人關照。只是下官剛剛接手這個案件,相關卷宗還未翻閱,至於兇手是何人,實在難有定論。假以時日,下官一定給皇上和宰相大人一個交代。”顧平之不卑不亢地說完,拂袖而去。

回到刑部衙門,顧平之調閱了這個案件的所有卷宗。原來這個案件起源於一個叫黃宗宜的官員,他本是吏部的一個小官,後來巴結上李德裕,成為“李黨”骨幹成員。黃宗宜平時耀武揚威,靠貪汙受賄積累了萬貫家財,在城郊修建了非常豪華的宅院。後來“牛黨”當政,“李黨”失勢,黃家很快被牛僧孺依法查辦,家產抄沒充公,黃宗宜本人邊塞充軍。黃家的境況一落千丈,全家十幾口家眷空守著一座宅院,連吃飯都成了問題。更慘的是,沒過多久,一家老小竟在同一天晚上離奇死亡。因為是犯官家屬,當地官府只在案卷上寫了“舉家自殺”,便草草結案。消息傳到邊塞,黃宗宜聽說後氣絕而亡,這件滅門慘案從此就無人問津。半月前李德裕重新執政,要求徹查此案。皇帝知道李德裕是想靠這個案件來打擊“牛黨”,於是才特意召見顧平之。

看完了卷宗,顧平之這才恍然大悟,看來這個案件並非滅門慘案這麼簡單,在案件的背後,還隱藏著朝廷的紛爭和政局的走向。


白米殺人之謎(今古奇案)


神秘管家

顧平之接手此案後,一直理不出任何頭緒。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沒過幾天,黃府的管家黃二就主動出現在顧平之面前。當年黃府敗落,所有傭人一鬨而散,只有這個黃二忠心護主,隨黃宗宜到邊塞苦寒之地充軍。後來黃宗宜因滅門慘案氣絕而亡,這個黃二就留在邊塞,直到李德裕重新執政才回到京城,希望慘案得到申冤昭雪。

黃二的出現令顧平之有了一線希望。雖然案發時他遠在邊塞,但憑他在黃府多年,一定了解很多內情,於是顧平之請他談一談對案件的看法。這個黃二一口咬定,絕對是“牛黨”之人所為,而且八成是下毒。

“下毒?”顧平之心裡一驚,“你怎麼認定是下毒,而非別的手段?”

黃二胸有成竹地說道:“請大人想一想,一家十幾口一夜而亡,身上又沒有傷口,除了下毒,還有什麼更好的手段?”

黃二的話令顧平之很是震驚。因為卷宗上寫得明白,那十幾名死者的身上果真沒有一處傷痕。但蹊蹺的是,這個黃二剛剛回到京城,怎麼會知道這些細節?這其中定有隱情!

於是黃二在顧平之的安排下,住進衙門裡的一間閒房,隨時聽候差遣。

第二天一大早,顧平之帶著黃二,以及衙門裡的一干人等,來到墳場,將十幾名死者的屍體全部挖出,開棺驗屍。經過仵作一番檢驗,結果很快出來,果然是中毒而亡。只是間隔太久,肉身腐爛,無法檢驗出是何種毒藥所致。黃二一臉得意之色說道:“顧大人,小人說得沒錯吧,毒發身亡,一定是‘牛黨所為!”

“那可不一定。”顧平之說道,“你家老爺除了和‘牛黨之人結怨以外,還有什麼仇家對頭沒有?”

“沒有,絕對沒有!”黃二肯定地說。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到案發現場去看一看,說不定還有新的收穫。”

再發命案

從墳場回來,顧平之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來到黃府。自從命案發生後,作為案發現場的黃府就被貼上了封條,嚴禁外人出入,此時的黃府一派凋零,早已不是之前繁花似錦的樣子。顧平之特別注意到後花園的那片池塘,與別的花園池塘不同,黃家的池塘利用地勢,從不遠處引來泉水,流經池塘後又順勢流出,所以這池塘並非一潭死水,而是長流長新的一池活水。

顧平之又在黃府上下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倒是廚房裡的幾升白米引起了他的注意。根據卷宗記錄,黃家敗落後舉日維艱,十幾口人連稀粥都喝不上,怎麼還會有白米留下?顧平之懷疑白米里有毒,可仵作一番檢驗,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回稟大人,這些白米里斷然沒有摻雜毒藥。小人有三條理由:其一,白米並非麵食或湯藥,可以趁機投毒而不留痕跡,在未煮熟的生米上投毒,實在是聞所未聞;其二,就算被人下了某種毒藥,經過淘洗和蒸煮,毒性也會大為降低,不足以致人死亡,何況是一家十幾口的性命;其三,這些白米粒粒飽滿,均為正常色澤,缸底沒有渣滓,更加不可能有毒。”

顧平之覺著仵作的話有些道理,於是讓仵作把這些白米帶回衙門,細細研究,也許會有新的發現。

第二天一大早,顧平之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所驚醒。捕頭一臉慌張地闖進來,告訴顧平之一件怪事──仵作死了!

顧平之趕緊跟隨捕頭來到案發現場——仵作的家中。仵作躺在床上,像睡熟了一樣,但全身冰冷,呼吸全無,分明已死去多時。

顧平之詢問仵作的死亡原因,周圍的衙役都搖搖頭,說昨天還好好的,沒發現任何異常。捕頭悄悄對顧平之說道:“這傢伙平常手腳就不乾淨,昨天收工後,有人發現他偷了一點白米。剛才小人在他的飯桌上也發現了幾粒米,不過是煮熟的……”

顧平之心裡一驚:“這就是說,仵作可能是吃了黃府的白米,中毒而亡?”

捕頭點點頭,顧平之頓時陷入一片迷茫之中。滅門慘案毫無頭緒,現在又搭上仵作的性命,難道白米里真的有毒?那究竟是怎麼樣下毒的?

真假難辨

就在顧平之為難之際,衙役前來報告,說宰相大人到了,在刑部衙門裡等候。顧平之不敢怠慢,趕緊收拾整齊,去見李德裕。

到了刑部門口,李德裕笑呵呵地迎了出來:“顧大人,你可要請老夫喝上一杯,老夫幫了你一個大忙,把兇手給你送來了。來人啊,把兇手押出來!”

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被推到顧平之面前。顧平之一愣,問道:“宰相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那名犯人背書似的說道:“小人名叫蔡世明,是黃府的遠方親戚。那年家鄉鬧災,我來黃府借銀子,被黃宗宜一頓羞辱,於是我懷恨在心。後來黃府敗落,一個叫李宗閔的官員找到我,給我五百兩銀子,讓我把一缸白米送到黃府。結果就在我送米的當天晚上,黃府的十幾口人就全部死於非命。我害怕官府追查此事,幾天後趁夜潛入黃府,把之前送的毒米偷了出來,換了半缸好米,直到李德裕大人將我捉拿歸案。”

李德裕拍拍顧平之的肩膀說道:“那個叫李宗閔的,就是牛僧孺的心腹死黨。顧大人,這下你可以結案了吧?剩下的事自有老夫去辦。”

“慢!”顧平之一臉正氣地說道:“宰相大人,這個蔡世明說謊!滅門慘案發生後,黃府裡所有房門都貼上了封條,包括廚房的大門,蔡世明怎麼可能將毒米偷出,換上好米?而且,就在昨天晚上,一個仵作誤食了白米死了。這說明留在黃府裡的依舊是毒米。只是下毒的手段十分詭秘,暫時無法知曉。”

李德裕換了一副嘴臉,沉著臉說道:“顧大人,你如此袒護‘牛黨,就不怕老夫翻臉無情?”

“下官審案只重證據,從不管什麼‘牛黨‘馬黨!來人,送宰相大人!”

這時黃二站了出來,對顧平之悄悄說道:“顧大人,您就別固執己見了,連我這下人都看得出來是‘牛黨人所為,您又何必自討苦吃?而且又得罪了宰相大人。”

“虧你黃二還有一個‘忠心護主的好名聲,怎麼也黑白不分!隨隨便便把罪名嫁禍給李宗閔,對得起黃家十幾口人的在天之靈嗎?!”顧平之厲聲駁斥黃二。

送走了李德裕,訓斥了黃二,顧平之又忙活了幾天,案情還是沒有進展。而黃府的白米,經過幾個老仵作和御醫的輪番檢驗,也沒有發現問題。難道仵作的死另有原因?

又見白米

這天中午,顧平之和黃二以及師爺在一起商討案情。這時捕頭來報,說剛才去黃府巡查,抓到幾個伺機作案的竊賊。帶上來一看,都是些十一二歲的孩子。他們一齊跪下喊冤,說最近天氣炎熱,看到黃府無人居住,且封條已撕毀,於是就想到小池塘裡戲水納涼,並非竊賊。顧平之想,黃府敗落後連稀粥都喝不上,哪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偷?於是就把這些孩子放了。

到了傍晚,黃二來找顧平之,說堂堂黃府,如今成了戲水納涼之地,任由幾個黃口小兒自由出入。他作為黃府管家實在難過,情願搬回黃府居住,看管院落。顧平之理解他的心情,也就隨他去了。

顧平之吩咐幾個衙役,幫黃二將鋪蓋行李搬至黃府,這一幕正好被路過的師爺看見。問清了緣由,師爺向顧平之說道:“大人,我覺著黃二搬回黃府有些蹊蹺。黃府敗落已成事實,幾個黃口小兒他就看不過眼,這個理由是不是太牽強了?是不是他隱藏著什麼,好回去照看?”

“隱藏?照看?黃府已經被抄家,還有什麼可惦記的?”顧平之反覆掂量著,聯想到黃二身上的種種疑點,眼前突然一亮,“他是在顧忌那幾個孩子。快,去把那幾個孩子找來,我有話要問。”

很快,那幾個孩子又被找了回來。顧平之問他們在黃府可見到什麼怪異之事,幾個孩子紛紛搖頭,說自己只是在池塘玩水,並沒到其他地方踏足。

顧平之感到失望至極。倒是師爺追問道:“那你們覺著,池塘有什麼不尋常之處嗎?”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大點的孩子說道:“若說不尋常之處,有一次我潛到水底,發現水下有許多白點,特別像白米。”

顧平之一下子跳了起來:“你是說水下有白米?”

那孩子點點頭:“水下光線昏暗,但確實像白米。”

第二天一大早,顧平之帶著幾個水性好的衙役匆忙趕到黃府。那黃二聽說案情有重大進展,需要下水探案的時候,臉色突變,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這一切都沒逃過顧平之的眼睛。

衙役下水後,果然發現水底有白乎乎的東西,隨手抓了一把,上岸後經過辨認,果真是白米。只是在水裡浸泡時間過長,一捏就粉碎了。

衙役還告訴顧平之,水底的白米不是很多,但蜿蜿蜒蜒的,順著水勢一直延伸到很遠。於是顧平之順著水底的白米,一路追查下去,發現白米一路蜿蜒到黃府花園的外面。黃府的旁邊有一座小寺廟,池塘流出的河水從廟後經過,而水底的白米一直延伸到寺廟處便蹤跡全無了。

當一行人為了水底的白米而忙活的時候,顧平之暗中觀察黃二多次,雖然他一路跟隨,但鐵青著臉不說話,表情很難看。

白米之謎

顧平之帶人來到寺廟,方丈聽說眾人來意後,微微一笑:“顧大人,你可算問對人了,普天之下,恐怕也就老衲可以解釋這水下白米之謎了。”

事情還要從黃府敗落前說起。那時候的黃府家財萬貫,奢侈浮華。有一天方丈發現廟後的河水裡竟然流著白花花的白米。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黃府每月都要購買新米,而把吃不了的舊米通通倒進池塘,米順著水勢就流到了寺廟後面,月月如此。方丈覺著太過浪費,於是就把河裡的米撈出來,洗淨後分發給窮人。後來黃宗宜來廟中閒逛,方丈說起此事,勸他節儉一些,莫要白白浪費糧食。誰知黃宗宜不聽勸告,下一月照倒不誤。

然而報應很快到來。就在那次倒米後的第三天,政局突變,“李黨”失勢,“牛黨”當政。黃宗宜被抄家問罪,發配邊疆,留下孤兒寡母十幾口飢寒交迫,無以為生。於是方丈將前幾日倒掉的米淘洗乾淨,交還給黃府家人。然而就在當天晚上,黃府一家人就離奇死亡。

聽完方丈的解釋,站在一旁的黃二立刻叫喊起來:“看來是你這禿驢在米里下毒,你就是兇手!”

方丈辯解道:“老衲並沒有在米里下毒,這分明是個巧合。”

“你沒有下毒,那你敢吃這些米嗎?”

“老衲光明磊落,有何不敢!”

看兩人越鬧越兇,吵得不可開交,於是顧平之命人蒸一碗黃府的白米,請方丈試吃。在等待的過程中,顧平之和方丈待在書房,參悟佛法精妙。

過了一會兒,白米蒸熟了,方丈在眾目睽睽之下,吃完了一碗白米飯。就在他飯後喝茶的工夫,突然撲倒在地,不再動彈。隨行仵作趕緊上前查看,搖搖頭說:“死了,症狀和之前那個仵作一樣。”

廟裡的小和尚頓時趴在方丈屍體上痛哭,而顧平之則徹底傻了眼……

真相大白

夜半時分,黃府。

黃二躺在床上,方丈吃白米的情景一次次在他腦海裡閃現,讓他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突然“咣噹”一聲,黃二嚇得一身冷汗,戰戰兢兢下床查看,原來是夜風把房門吹開了。黃二提著昏黃的油燈,關上房門。還沒等他走回床邊,又是一聲“咣噹”,一個悽慘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黃管家……”

黃二頓時嚇得屁滾尿流,轉頭一看,竟然是被毒死的方丈,七竅流血,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口:“黃管家,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置我於死地?”

黃二癱倒在地,不住地磕頭認罪:“方丈大師,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吧,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事情要從黃府敗落前一個月說起。那天黃宗宜從廟裡回來後,把方丈所做之事告訴了管家黃二,他覺著自己家的白米白白便宜了那些窮鬼,很不甘心。黃二說以後不倒米就是了。誰知黃宗宜並不是那個意思,他說白米可以照倒不誤,否則顯不出黃府的氣勢和排場,不過不能再便宜那幫窮鬼了,應該加點“佐料”。黃二聽出黃宗宜這是要下毒呢,連連擺手,說白米里無法下毒。

後來過了幾天,黃宗宜把黃二叫進密室,交給他一個小口袋,裡面裝著白米。不過黃宗宜說那其實並不是白米,而是產自波斯的一種毒物,遇到冷水也不會化,形狀與白米非常相似,三四粒入口便可置人於死地。下次倒米時把這些毒物摻進去,只要死上幾個窮鬼,他們以後就不敢吃老和尚的白米了。這種毒物出產極少,即使在波斯當地也絕少有人知道,是黃宗宜在一個波斯船長手裡偶然得到的。就算窮鬼死多了,朝廷追查下來,也查不到他黃府身上。於是黃二按照吩咐,在下一次倒米時摻入了這種毒物。

然而世事難料。倒米後的第三天,政局風雲突變,黃府被抄,黃二陪黃宗宜去了邊塞充軍。沒過幾天傳來消息,黃府一家老少十幾口一夜而亡。黃宗宜痛苦之餘百思不得其解,“牛黨”“李黨”爭鬥多年,但只涉及官員自身,對其家人一般不會趕盡殺絕。況且“李黨”在“牛黨”身邊安插多名眼線,如果“牛黨”真要對黃府家人趕盡殺絕的話,也會有所察覺。

黃宗宜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白米下毒這件事。這件事知情者只有他和黃二,在京的家眷無人知曉。一定是方丈宅心仁厚,將下毒後的白米又返還了自己家人,才造成今天的慘劇。黃宗宜悔恨不已,當天晚上就氣絕身亡了。

待黃二交待完畢,方丈滿意地點點頭,高聲喝道:“顧大人,案件已然明瞭,你也該現身了吧!”

話音剛落,屋外便亮起許多火把,顧平之緩緩走入屋裡。原來剛才的一幕,都是顧平之一手策劃的。他看到黃二逼方丈吃白米,心生疑慮,於是將計就計,把黃府的毒米換成好米,又藉口研究佛法,把計劃向方丈全盤托出,導演了這一出好戲。

顧平之問黃二,明明知道慘案的真相,為什麼故意嫁禍“牛黨”,還逼方丈吃毒米?

“顧大人,您說錯了,小人沒有嫁禍,‘牛黨就是真正的兇手。”黃二理直氣壯地說道,“如果不是‘牛黨篡權,我家主人會邊塞充軍嗎?如果不是這老禿驢多管閒事,撈黃府的白米送給那些窮鬼,黃府怎麼會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所以我要報仇,為黃家十幾口生靈討個公道!”

顧平之和方丈對視了一眼,露出無奈的神情……

無言結局

回到衙門,顧平之將案件原原本本地寫在奏摺上,連同黃二簽字畫押的口供,準備明天一同呈送皇上,這件案子就算徹底結案了。

就在這時,師爺推門進來,一臉慌張地說:“大人,剛剛收到密報,牛僧孺死了。”

“死就死了,關我何事?”顧平之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說大人哪,您就別犯傻了。牛僧孺死了,以後朝廷就是‘李黨的天下了。這些年來大人您無黨無派卻安然無恙,是牛李兩黨互相牽制的結果。現在‘李黨獨大,黃府慘案又是這樣一個結果,您覺著李德裕會放過您嗎?”

顧平之手中的筆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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