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蔓延以來，在網上看到過一個視頻，視頻中一位農民將幾盆草莓放在兩隻羊面前，羊低頭大口咀嚼著新鮮的草莓。
這些農民的痛，你們誰懂？
“不想全砸手裡”
“我們村沒有疫情，沒有流動人口，草莓摘好就可以馬上包裝發走。”李哥在朋友圈發送了這樣一行文字，並配上了家人在大棚裡採摘草莓的小視頻。
“最低價格了，求轉發。”他在評論裡補充道。
在往年，春節前後，是草莓的熱銷時刻，也是採摘草莓園人流量最多的時候。對於採摘草莓園，抓住了元旦到正月十五這一波的黃金期，就能獲得很大的收益。
但李哥剛度過了最為焦灼的一個春節——本該正值銷售旺季的草莓，卻嚴重滯銷了。
疫情在春節前夕來勢洶洶。隨著防疫政策的升級，村鎮封路，在年前已經聯繫好的外地經銷商無法進入。加上城市裡大型商超的關閉，大量已經成熟草莓的銷售渠道一下子斷了。
“就像冬天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的感覺”，李哥看著草莓大棚裡的草莓，無奈的說。
作為一種嬌貴的水果，草莓銷售的最大難點在於如何運輸和保鮮。而李哥也在考慮，是否可以把草莓深加工，製作為保存期更長的草莓凍幹。
但他在諮詢了當地一家企業後發現，加工成本太貴，“2萬塊的草莓，加工費就要7-8萬，做出來大概要花10多萬塊錢了。”
“我是真的不想好好的草莓都砸在手裡啊。可是草莓成熟是不等人的，每天都有成熟的草莓要採摘，採摘下來的賣不出去，即使天氣尚冷，存儲兩三天還不能賣出去，也會慢慢就爛了或軟了。新鮮的20多塊錢一斤，軟了、爛了的5塊錢一斤也沒人要。”
有些人已經開始任由其生長，或直接刨掉髮酵當有機肥，或準備下一季的農作物，對他們來說，這一季算是白忙活了。
“草莓不是真的自由”
春節前還在高喊“自由”的草莓，在疫情期間，卻“自由”的如此突然。
恰巧年前，我跟朋友一起去欒城的採摘園摘過草莓，那個時候草莓第一茬剛剛熟，50元/斤。按照往年的採摘價格來說，年後會相對年前便宜一些，但是也是35-40元/斤。
但是在我昨天實地探訪了年前曾去過的草莓採摘園後發現，價格已經降到25元/斤。
看到這兒你或許還覺得有點貴，但以市場價來說，超市的草莓在18-20元/斤出售，你還認為採摘的價格貴嗎？
“往年在春節前後草莓大量上市的時候，我們這裡產地的收購價格是20多塊錢一斤。在疫情爆發後，草莓收購價格暴跌到了每斤5-6元。”草莓大棚老闆說。
在走超市經銷商渠道無望的情況下，他和幾個同村人開了一輛小貨車，這些天把草莓拉到城裡的路邊販賣。
“牛奶草莓15元一斤，玫瑰香草莓10元一斤，個頭小點兒的5元一斤。”
“真的是白菜價了。但在3天時間裡只賣掉100多斤。”
但這種路邊攤形式的零售也難以為繼。不僅有城管的勸退，疫情爆發期間，人們也都不出門了。更重要的是對許多人來說，買草莓還不如買蘋果梨子來的實在。
“草莓的自我救贖”
相比爛在地裡和低價出售，還有一部分草莓採摘園進行了一場“自我救贖”。
像是石家莊正定、鹿泉、欒城等地，種草莓的都不是一家兩家，而是很多家。他們聯合起來僱了一輛貨車，專門往城市裡的小區來發送草莓，通過這種社區電商的模式來挽回一定的損失。
至於如何獲得小區內的客源呢？
很多草莓採摘園和當地的物業、社區進行了聯繫，尋求了物業和社區的幫助，在相關業主群裡發送了草莓的購買信息。
這樣做在平時可能會被認為有“打廣告”的違規嫌疑。
但在疫情之下，這樣的廣告模式，是對小區居民非常有利的，大家正愁沒地方買水果吃，社區能幫忙推薦過來，可以說是解決了小區居民的燃眉之急。
對草莓採摘園、對小區居民、對社區或者物業來說，這件事情絕對是“三贏”的。
草莓可能是等不及疫情結束了，但是採摘園裡還有其他的水果，它們已經扛到了春天，希望還能扛過疫情結束的那一天。
與其說這是一場草莓的自我救贖，不如說這是石家莊乃至全國各地採摘園農戶的一場“救贖”之路，對於他們來說可能賠錢事兒小，但如何“活下去”才是他們真的需要面對的現實。
希望在明年的春天，我們還可以看到採摘園裡生機勃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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