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小紅娘》千顏篇:虐戀的背後,是關於愛情與法則秩序的思考

“在你眼中,我永遠只是一個罪犯”——《狐妖小紅娘》顏如玉

國漫《狐妖小紅娘》迄今為止已經上映了七大篇章,主線故事王權與月紅依舊是高人氣的代表篇章,感動於清瞳對於王權富貴的愛輾轉千年至死不渝,也感嘆於東方月初與塗山紅紅棋逢對手,共同實現人妖和平的偉大夢想,但在入狐妖坑將近兩年之後,最讓我念念不忘的,卻是非主線故事千顏篇,牛鬼顏如玉與捕頭律箋文的前世糾葛。

《狐妖小紅娘》千顏篇:虐戀的背後,是關於愛情與法則秩序的思考

和其他幾篇中妖苦苦追尋轉世戀人的劇情不同,在千顏篇中,顏如玉作為一隻妖同樣失去了前世記憶,並且因為黑狐的蠱惑四處吸食妖力,陰差陽錯,又或許是冥冥之中,他遇上了轉世之後的律箋文,腦海中不斷閃回陌生的片段,千顏篇的故事便由此展開。

《千顏篇》對立的身份,矛盾的立場(內含劇透)

律箋文與顏如玉在前世是立場截然不同的兩人,一個是世人眼中惡貫滿盈的採花大盜,一個則是嫉惡如仇法理至上的道盟妖捕,一人一妖,水火不容,但偏偏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卻上演了一場深情虐戀。

律箋文初次見到顏如玉時,他在廣場上將一個虐待父親,欺鄰霸裡的惡霸當眾殺死,周圍的民眾議論紛紛,覺得此人死有餘辜,顏如玉也算是為民除害,然而律箋文卻甩出了逮捕令牌,對顏如玉呵道:“即便如此,我還是要抓你歸案!”,律箋文的公正無私從此可見一斑,她並非沒有察覺到顏如玉的本意不壞,但公道雖在人心,法律的權威卻不容觸碰,做了錯事的人自有法律來審判,而隨意處置他人生死的顏如玉,同樣觸犯了法律,需要得到應有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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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箋文確實是一名優秀的捕快,在她心中,始終充滿了對正義的信仰,時刻恪守法律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不懂世事的顏如玉,他以為自己所做的只不過是覓食,教訓壞蛋以及本能的繁衍後代,殊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世人眼中十惡不赦的魔鬼。

律箋文與顏如玉就這樣站在了截然不同的對立面,任性妄為又擅長易容術的採花大盜,因為嗅覺異常靈敏而被特意派來負責這宗案件的優秀捕頭,類似於這種貓鼠博弈的故事情節並不少見,但常見的開局之後,千顏篇卻不落俗套,還記得《武林外傳》中的白展堂與展紅綾,抑或是《老鼠愛上貓》中的展昭與錦毛鼠白玉堂,在他們彼此清楚心意之後,就甚少描寫反派一方是否會受到懲罰,但壞人雖改邪歸正,之前做過的事情難道就這樣一筆勾銷了嗎?

《狐妖小紅娘》千顏篇:虐戀的背後,是關於愛情與法則秩序的思考

《狐妖小紅娘》千顏篇明確的告訴我們不是這樣的,“他本性的確善良,但並不是說一隻善良的妖怪,就不需要對自己犯下的過錯負責。”,千顏篇虐戀的背後,是關於愛情與法則秩序的思考,也是作者通過熒幕故事展現出的正確價值觀。

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律箋文的團隊被赤砂魔盜團攔截,並且殘忍的在她面前將她的屬下分而食之,恐怖如斯,和顏如玉不同,赤炎魔盜團是真正意義上的壞人團體,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若不是及時趕來的顏如玉,律箋文恐怕同樣逃不過這一劫。

危機過後,顏如玉對律箋文伸出手,“你是唯一能辨別出我身份的人,這也是一種緣分,不如我們做朋友吧。”對於救命恩人,律箋文卻只留給他一個背影,“我只跟奉公守法的人或妖打交道,你救了我,但下一次,我還是會逮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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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律箋文收到了赤砂魔盜團頭目受傷的消息,經過周全準備的律箋文帶領團隊前去抓捕,殊不知卻是故意被引誘而來,關鍵時刻,又是顏如玉及時出現救下了他們,但顏如玉雖然妖力高超,卻有著致命弱點,而赤須火龍抓住這一點,利用法寶滄海淚逼顏如玉現出原形,法力流失之下,恐懼襲上顏如玉的心頭,但突然出現在他身前的律箋文,卻用身軀為他抵擋了滄海淚的光芒並用地行符將其送走。

律箋文終究只是一屆妖捕,又怎麼鬥得過赤須火龍,他們只得分離奔逃,身後是鋪天蓋地的熔漿與火球,千鈞一髮之際,顏如玉以真身牛鬼的形象破土而出,同樣以身軀為他們擋下了身後的傷害,雖失去了妖力,但憑藉一身的蠻力依舊前行不止,並且忍痛拿起法寶天羅地網穿透了赤須火龍的琵琶骨封鎖了他的法力,而這正是妖捕抓妖時的唯一可行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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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箋文的副手這時才知道這牛鬼居然是顏如玉的真身,他們劫後餘生,感動於顏如玉豁出性命也要救下他們的行為,主動上前替他療傷,但身後的律箋文卻拿出了抓捕犯人使用的手銬。那一刻,所有人都詫異,律箋文,面對著剛剛同生共死的顏如玉,依舊是如此冷血無情,無數片段在顏如玉腦海中閃過,身邊的赤須火龍不斷叫囂,“你豁出命也要救的人,人家根本不領情,不如放開我,我們一起走。”顏如玉緩緩拿起天羅地網,在妖捕們即將衝上來的時候,卻猛地刺穿了自己的琵琶骨,心灰意冷,自封妖力。

《狐妖小紅娘》千顏篇:虐戀的背後,是關於愛情與法則秩序的思考

人非木石,孰能無情,但偏偏律箋文表現的就是如此無情,我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一樣,在眼看著顏如玉從最初的採花大盜到之後努力學習人界規矩,並數次救下危機中的律箋文之後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感觸,但偏偏只有作為當事人的律箋文固執的要逮捕他,律箋文,當真沒有感情?

當然不是,作為上帝視角的我們,可以看到律箋文對於顏如玉的心意在一點一滴的轉變,只是品行正直的律箋文,始終以法律為信念,維護著公平正義,也正是因為如此,律箋文才能成為一氣道盟第一女捕頭,才會被派來負責千面採花大盜的專案,才會遇到顏如玉。如果律箋文是一個被感動之後就徇私枉法的人,那也就不會在顏如玉心中如此特別。對於律箋文來說,感情之上,亦有法理。

在中國古代歷史中,把大義放在個人感情之上的例子並不在少數,並且也並不侷限於愛情,《左傳》中記載,春秋時期,衛國衛莊公死後,太子繼位,而衛莊公的另一個兒子州籲卻聯合其他人篡位奪權,之後為確保坐穩王位,他的好兄弟石厚去請教自己的父親,也就是衛國前任大夫石碏,痛恨弒君篡位行為的石碏暗中聯合陳國的陳桓公一同殺死了州籲與石厚,大義滅親這個成語也是由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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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的父母對於自己的子女都是疼愛的,但屢教不改,甚至做出如此惡劣行徑的石厚顯然已經讓石碏失望,在石碏心中,天平傾向了大義的一方,也正因為他能將個人感情放在國家大義,道德秩序之後,才能留下千古美名。

顏如玉:你是我心中方向永遠不變的北極,冥冥之中將我指引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三字經》

耳熟能詳的三字經中,點明瞭人在幼時,就彷彿一張白紙,本性都是純良的,只是由於後天環境不一樣,才造就了不同性情的人。顏如玉作為一隻妖,是否也是如此呢?我們來梳理一下顏如玉在千顏篇中,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形象。

1.前期不諳世事,做錯之後尤不自知

顏如玉師承塗山容容,被稱為千顏鐵掌的他妖力高強,在人間是出了名的採花盜賊,被無數家庭所痛恨,在與律箋文一場又一場的追逐中,顏如玉漸漸開始關注律箋文,在第一次救下律箋文之後想要和她成為朋友,也首次被律箋文義正言辭的呵斥,我們可以看出這時的顏如玉是非常迷茫的,他根本不懂律箋文為何討厭他,這樣一隻強大的妖,為何懵懂如孩童?

《狐妖小紅娘》千顏篇:虐戀的背後,是關於愛情與法則秩序的思考

這個問題在顏如玉回到塗山與師父塗山容容見面之後終於得到了答案,當年顏如玉以極高的天分與悟性很快學成了易容術,之後便匆匆下山,而作為師父的容容,甚至還沒來得及教給他為人處世的道理。所以顏如玉在人間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出於妖怪的本能,無關善惡,如果他沒有遇到律箋文,可能會一輩子就這樣錯下去,律箋文,是那個把他引回正途的人。

2.中期努力改正,做力所能及的好事

被律箋文以及師父點醒的顏如玉,決定改變自己,他開始努力學習如何在人類世界生活,研究書籍,也會做一些諸如扶老奶奶過馬路之類的小事,聽說律箋文最喜歡做的事情是抓賊之後就直接將魔盜團的兩個成員五花大綁送到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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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固然是為了給律箋文留下好印象,但人無完人,沒有人從出生就懂得許多大道理,也沒有人從來就不會犯錯,不懂就問,不會就學,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在這場感情中,顏如玉願意為了喜歡的人去變成更好的人,律箋文就像是永恆不變的北極,永遠指引著顏如玉前進的方向,指引著他從懵懂無知到明白事理。

相比較許多動漫作品中完美的主角形象,顏如玉正因其有缺點才變得更加真實,他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但他就像許許多多平凡的小人物一樣,在以自己的方式發光發熱,為了所愛的人去付出去努力。

3.後期真正明理,懂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如果說顏如玉第一次救下律箋文只是舉手之勞,對於她,或許還停留在好奇與好感的層面,那麼第二次救下律箋文,則是真真正正的為愛付出一切,明知道滄海淚會讓自己現出原形法力盡失,顏如玉依舊選擇了來救律箋文,而原本的他卻是最怕在眾人面前暴露原本的模樣。不會地行術,沒有法力,那又怎樣,還有一身蠻力,我可以徒手挖,可以用身體為你阻擋炙熱的岩漿,甚至拿起對妖怪傷害巨大的妖捕法寶“天羅地網”,沒關係,為了救你,我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會忍受怎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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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玉腦海中片段不斷閃回,都是律箋文義正言辭要將他抓捕的畫面,甚至於在他這次拼死救下她時,依舊如此,我曾經以為顏如玉會就此黑化,但他沒有,強大如顏如玉,如果他此時選擇離開,甚至殺死在場的每一個人,沒有人能攔住他,但他卻選擇了自封法力,歸案贖罪,此時的顏如玉,內心已經明白了法則秩序的重要性,他愛律箋文,也正是從她身上,他明白了自己必須要去償還曾經犯下的過錯。

而後來被黑狐蠱惑再次逃獄的顏如玉,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在雪山之巔默默守候了律箋文五十年,他其實已經想不起來這個女孩到底是誰,但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好像遺忘了重要的事情,最終在看著律箋文老去死去之後,顏如玉選擇了回牢獄贖罪,因為隱隱記得,好像答應過某人不再越獄了。顏如玉,在此刻,真正完成了從隨心所欲無知無畏到擁有獨立人格,明辨是非,擁有底線的轉變。

知錯就改,永遠是不嫌遲的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也記載了無數人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努力改正的故事,西晉時期的周處,由於父親早逝,沒有家人管教的他經常惹是生非,鄉鄰把他和附近山裡的猛虎以及橋下的蛟龍稱為“三害”,這天有人出主意,大家想辦法讓周處上山殺虎,下海屠龍,這樣三害不是就除了兩害嗎?

大家去誇讚周處膽子大功夫好,而周處果然拍著胸脯答應,在第二天就出發了,殺虎的過程很順利,但周處和蛟龍纏鬥追擊而去之後卻三天三夜未歸,大家認為他們已經同歸於盡,於是歡呼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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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在第四天周處卻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看到大家卻在慶祝他的“死”,周處終於明白自己平日裡有多麼被人厭惡,於是他決定改過自新,尋找當地很有名望的陸雲請教,並痛心的問他是不是覺悟的太晚,陸雲聽完他的想法卻說:“您有這樣的決心,不怕沒有出息。”

後來潛心學習,注重品德的周處最終成為了晉朝有名的大臣。所以有錯誤並不可怕,當我們意識到錯誤的時候,就應該停下腳步反思自己,努力改正。

律箋文:正義與感情,我會努力做到平衡

喜歡就會放肆,但愛就是剋制——電影《後會無期》

當所有人都被顏如玉感動時,律箋文拿出手銬的動作一定不被許多人所理解,但其實這卻恰恰道明瞭愛情的真理,真正的喜歡一個人並不是放任他隨心所欲,身為妖捕的律箋文,鐵面無私的背後,其實是對顏如玉深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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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律箋文首次抓捕顏如玉那天正值月圓之夜,真身為牛鬼的顏如玉,每逢此時妖力降至最低,現出醜陋的原型,所以他將自己埋藏在土中,企圖掩蓋身上的氣味,當時的律箋文其實早就識破了他的身份,但眼前瑟瑟發抖的顏如玉,那種長期由於醜陋受到譏諷而形成的自卑,讓律箋文瞬間想到了自己小時候類似的經歷,感同身受的她沒有戳穿顏如玉的身份,反而耐心的告訴他作為一隻妖怪,也是可以通過正當程序來人類社會生活的。他不懂得如何在人類社會生活,於是犯下了很多不自知的錯誤,但是沒關係,我都懂,我來教你。

在和赤須火龍一戰中,滄海淚的光芒讓顏如玉的法力飛速流逝,而律箋文當然知道顏如玉有多麼害怕被別人知曉他醜陋的真身,於是用身軀為他抵擋著月光,還用地形符強行將他送走,但就是這樣小心翼翼維護著顏如玉自尊的同時,律箋文還對他說了一句話“如果這次我不能活著回來的話,答應我,去自首好嗎?”

《狐妖小紅娘》千顏篇:虐戀的背後,是關於愛情與法則秩序的思考

律箋文其實把顏如玉的一切改變都看在眼裡,感情也在慢慢轉變,不忍他難堪,不忍他冒險,但,犯過的錯,依舊要為此負責,所以就算是我死去了,依舊希望你能好好贖罪,之後堂堂正正的做人。

這一戰最終取得了勝利,雖然律箋文依舊選擇了逮捕顏如玉,但顏如玉自穿琵琶骨的行為還是震撼了她,我想在那一刻,律箋文一定已經真正的愛上了他,但正因為愛他,想和他在一起之前必須讓他對之前的錯誤負責,之後乾乾淨淨的活著。顏如玉被判了60年,對於妖來說,是短暫一瞬,對於人,確是漫長一生。律箋文已然知道此生無望,所以選擇了轉世續緣,用一生的孤獨來救贖顏如玉的靈魂,倔強如她,亦不想讓顏如玉知曉後內疚,所以在押送顏如玉回監獄的時候,律箋文和他來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問答,顏如玉以為是拷問,殊不知他的幾句回答連起來便是,“我,顏如玉,願意以四成妖力起誓,讓我們來生相見吧。”

在你沒有完成贖罪以前,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是沒關係,我會等你,如果今生等不到,那就來生再見吧。

《狐妖小紅娘》千顏篇:虐戀的背後,是關於愛情與法則秩序的思考

苦情樹下虔誠跪拜的律箋文,被法寶封閉在馬車中毫不知情的顏如玉,這一幕,終於把劇情推向另一個高潮,也展示了律箋文心中,對於愛情與正義的平衡。

總結

《千顏篇》的故事情節之所以能如此動人,成為許多觀眾心中的經典篇章,在於兩位主角經歷了完全不同的境遇,本是反差極大的兩人卻同樣承受了世俗眼光的質疑,以及自身準則與愛情所碰撞產生的壓力,在經歷磨難與考驗的過程中,主角不斷成長,最終收穫令人感動的愛情,也讓我們對於法則秩序有了更多的思考。

律箋文救贖了顏如玉,顏如玉又何嘗沒有救贖律箋文,其實正義與感情並不矛盾,願我們都能在感情中為了彼此成長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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