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一段瀘州老淮書,感受百年前瀘州民國風月

瀘州民國雖然離中央遙遠,但是花樣眾多,從封建社會過渡過來一定有很多的新老交替的不適應,再加上一系列的變革還在摸索中,那個年代新舊交替的碰撞,發生了許許多多讓人啼笑皆非感慨萬千的稀奇事情,之前沽酒客通過搜尋資料和老一輩的講述分享了一部分,今天再來談談另外一些關於瀘州的民國風月典故。再次感謝董代富和梁心純(已故)二位老師。

講一段瀘州老淮書,感受百年前瀘州民國風月

青年軍“蛋”打中央銀行

民國33年(1944年)10月一天,駐瀘青年軍(蔣介石嫡系部隊,蔣經國任軍長),持中央銀行本票到瀘央行取款,央行叫當地政府出具證明,證明開好後,央行營業繫系長胥某,說證明某處字眼不合不予取款。

青年軍大發其威,出動2000餘人把央行包圍,氣勢不可阻擋。央行見來勢兇猛,閉門不出,於是青年軍狂叫吆喊聲,響徹雲霄。磚頭,瓦片,石子,抓市上老百姓雞蛋,紛紛從央行窗戶投入,櫃檯、辦公桌上打得一蹋糊塗,央行門口人山人海,阻斷大街,行人裹腳不前,商店、攤點無法營業,憲警聯合巡邏隊路經該地,裝聾賣啞,不敢過問。

後由青年軍帶隊人招呼,央行經理劉某出面陪禮道歉,又照數支付才算罷休。一時間青年軍“蛋”打中央銀行新聞街談巷議,有好事者編出“百子歌”說:“青年軍是活辣子,一場武戲無臺子,百姓雞蛋成彈子,商店關門收攤子,央行變成月母子,憲兵警察裝瞎子,而今常常鬧亂子,群眾艱難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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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機場美軍醜聞

民國34(1945年)3月16日,藍田壩軍用飛機場動工修建,徵集瀘縣、富順、隆昌、合江、敘永、榮昌、江津七縣民工85500人,民工名額分配到鄉保後,其工資補帖由老百姓分攤,只75天於6月1日竣工,工期短暫驚人。

修建期間,出現一些當時不敢報道的醜聞,該機場由美國軍人監工,打罵民工自不在話下,美軍常驅車在城裡到處兜風,見年輕漂亮女子,拉上車開跑到僻處姦汙,當局不敢理抹,有關部門出高價收買妓女,按美軍通知需要人數,按時送往美軍駐地才平息了美軍獸行,當時叫妓女抬“洋包袱”。又民工人多集中,吃飯,拉撒環境衛生極差,霍亂流行,死亡1萬餘人,影響城區,5月的一天,僅小市因霍亂就死亡出葬38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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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慶“勝利年”

民 國34年(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瀘城大街小巷鞭炮齊鳴,歡呼勝利。9月13日,市民張燈結綵,舉行火炬遊行慶祝,熱鬧異常,區鄉場鎮、農村,鳴鞭炮、扎燈籠、貼對聯,當時城鄉鞭炮、紅紙脫銷。有錢人家,殺豬宰羊,辦九大碗,請客吃飯。貧家小戶,推豆花,做粑粑,請三五幾個至親好友團聚,表示慶祝。城鄉人民稱之為“過勝利年”,歡慶“勝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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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減生風波

民國35年(1946)4月,縣政府擬定《瀘縣二五減租實施辦法》,規定佃農向地主交租,在原定額基礎上減四分之一,以緩減民怨,穩定政局。鄉間地主豪紳,剝削更加猖厥,普遍加租漲穩,減不足增,轉嫁佃農。農民大譁,到縣上訪者絡繹不絕。縣長來元義,採取“退燒”政策,安定人心,頒佈了一張奇特的佈告。所謂奇特:一是以往的佈告都是條條款款,而這次以“打油詩”形式,二是政府官員也為農說話了,那佈告說:

農民生活太苦,應該設法改良。

業主坐享厚利,不應過分佔強。

平均分配收益,政令一貫主張。

持據各鄉報告,加租漲穩逾常。

似此無端剝削,顯違政府政綱。

告爾收租地主,各宜激發天良。

加租應求合理,不得藉口完糧。

倘若藉事逼索,國家有典有章。

特此剴切佈告,其各凜遵勿忘。

講一段瀘州老淮書,感受百年前瀘州民國風月

佈告張貼城鄉各保及街頭巷尾,轟動極大,一些地主豪紳大為不滿,偷偷在佈告上批語:“賣弄風騷”、“挑撥離間”、“狗屁不通”等等,把佈告塗得汙七八糟。而廣大農民聞之,聽得津津有味,他們認為,佈告雖然是紙上談兵,一紙空文,但政府還是為我們說了幾句良心話。有好事者,將佈告抄錄於茶坊酒肆宣揚,引起當場地主不滿,唇槍舌戰不斷,社會秩序更加混亂。

有的鄉鎮公所,為平息糾紛,採取鳴鑼曉諭民眾曰:“休談佈告事,以免影響社會秩序!”群眾聞之哭笑不得。有人質問傳鑼人:“既然是佈告,本應曉諭民眾,為何傳聞不得?”傳鑼人說:“我是照本宣科,懂不起,你問縣長去吧!”一時間,街談議論,風雨城鄉,成了熱話題。之後,縣政府以人力不足,停止施行。群眾譏之曰:“佈告貼出吼又鬧,二五減租放空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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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鋪當物,迫不得已

當鋪利率特高,當物者無可奈何,一列一文,充分體現。1947年2月12日,瀘州《時代日報》刊載仲子文章曰:“當鋪是窮人浪子們的解救者,它在陽光少有的地方,黑黢黢的,高高的櫃檯,擋著使人看不見它內部的黑暗,但我離不開它,我‘愛’它,因為我全家的生活,時常眼巴巴的望著它暫時的解救來等我待我父親每一個月的薪餉,我不是一個賭徒,更不是一個癮者,我是貧苦的青年, 雖然硬著心,厚著臉,每月含羞地進去,在我心中交織著一朵爭扎的奮鬥之花”。

選“國大”鬧劇

民國36年(1947年)9月16日,瀘縣國大代表選舉事務所成立,縣長來元義兼主委,拉開了選“國大”的序幕。該選舉採取西方國家“大民主”競選,拉選票的方法,候選人有羅國熙、衷石麟、劉航琛、彭贊等開展競爭,各自依靠自己的勢力。一時間各鄉保甲、各團體邦派、各宗族、各老會等等,各唱各的調,各吹各的號,茶館、街頭處處開展演說,各保甲開會動員、串聯、拉關係等活動頻繁。

羅國熙:請投我一票!劉航琛:請投我一票等橫幅、標語鋪天蓋地。各候選人撥款在各地場鎮、保上辦“九大碗”拉選民吃喝,有的發誤工津貼等大搞“賄選”。有的農民難得打到牙祭,誰家請都去吃,有人問:“你吃了幾家,到底選那個?”回答:“那個的席口旺實(就是豐盛的意思)點就選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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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有民謠說:“而今世道天地轉,有錢有勢請吃飯!”沙包興隆場有個姓楊的老頭在茶館裡說:“我選肖炳銀,肖炳銀最吃得開,打了弄來關起!”(肖是打更匠,指打鑼兒,把場口大門弄來關起),引起人們嬉笑,被鄉丁聽見,說是破壞選舉。

楊說:“各人有選舉自由,肖炳銀也是公民,人家也可當國大代表,怎麼是破壞選舉?”鄉丁不由分說,把楊弄在鄉公所關押(楊是土老肥,榨得出油水),後罰藤椅10把(鄉公所辦公用),敲飯圈費,託保人釋放。藍田壩人王紹渠,手執三角旗,旗上書“王少渠,請投我一票!”在戲園、菜館演說,在城區大街上邊走邊打鑼宣傳:“打鑼鑼,選國大,請投我一票!”有的說他無錢請客吃飯在那裡“幹吼”,有的說他懷兜頭唱戲——兜起鬧,掃他幾爺子的皮。投票時,有的選民吃了幾家,只好不去,為達到參選法定人數,鄉保丁則持槍將選民押到選場,故稱“炮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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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國大代表,歷時兩月,於11月16日宣佈,羅國熙、彭贊為“國大代表”。可羅國熙選前承諾:“選上了每保發兩支步槍,後一直沒有兌現,又成了“騙選”。

青年軍毆打“榮軍”

民國36年(1947年),駐藍田壩的“榮軍”,即國民黨軍中的傷殘軍人,有部分居功驕傲,在群眾中作威作虎,估吃霸賒,動輒打人罵人,民憤極大。如大北門川劇團的甲座票(前兩排),每天晚場必須留出座位,不敢賣票。駐瀘的青年軍203師,早有所聞,欲收拾教訓那些作惡多端的傷兵。一天晚上,青年軍買票把川劇團前兩排坐了,惹犯了傷兵,發生糾紛,青年軍乘勢大打出手,開出部隊,用槍托、棍棒等,在城區見傷兵即打,有的傷兵被追跳河淹死,打死、打傷多少?青年軍無人敢惹,媒體不敢調查報道,事後怎樣處理,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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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興敗多少錢?

1947年12月15日《正義報》從“百元鈔票的自訴”文章說:有人將十年來的法幣價值作一個記錄:“民國26年一百元法幣可買兩頭大牛;27年買一頭大牛、一頭小牛;28年買一頭大牛;29年買一頭小牛;30年買一頭豬;31年買一支火腳;32年買一隻雞;33年買一口袋兒米;34年買一條魚;35年買一個雞蛋;36年買三分一合火柴。這還是上半年的事,下半的連100元鈔票都少見了。”

四條豬匯款變一斤肉錢

1949年5月6日《正義報》“物價波動下的悲劇”文說:“張習之西康宜東人,現肄業於此間某中學,昨日向記者稱,一個月前,他祖父張萬連,從家裡賣了四支肥豬,一共給他匯來一大筆款子,等他從銀行取出支票來,再按三五折貼水,經過一月時間,在物價高漲時,又七折八扣的到手後,可憐只割到一斤豬肉了。”

法幣作紙漿,每斤一元五

1949年1月14日,瀘縣銀行(大什字側)門前貼一通知(報上亦登載):“重慶薄泉紙漿公司,應人民之請求,開始收購廢鈔以作紙漿之用,從1月1日起,廠內交貨每市斤價格金元券一元五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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