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炉香》:面对金钱与爱情的两难抉择,给予女性的重要启示

2019年8月3日,由许鞍华执导的剧情爱情片《第一炉香》正式杀青,这部改编自张爱玲成名作《沉香屑·第一炉香》的电影,是由马思纯(饰葛薇龙)、俞飞鸿(饰梁太太)、彭于晏(饰乔琪乔)、张钧甯(饰睨儿)、张佳宁(饰睇睇)等主演,预计2020年在中国上映。

该片讲述了上海女孩葛薇龙到香港求学,而后与花花公子乔琪乔相识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该部影片早年曾由张曼玉(饰葛薇龙)、吴启华(饰乔琪乔)饰演过,而今翻拍的电影能否超越前作,着实让人期待。


《第一炉香》:面对金钱与爱情的两难抉择,给予女性的重要启示

张曼玉、吴启华版电影 《第一炉香》


一、初识张爱玲:“出名要趁早”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 ——— 张爱玲

初识张爱玲,源于她是历史洪流中一个“低到尘埃里的女人。”

她与胡兰成之间,因一篇《封锁》而邂逅,因对彼此才华的认可而倍生好感,又在胡兰成的强力追求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仿佛一副浑然天成的美好画卷,就此铺就。

然而,命运终究抵挡不住悲剧的序曲。他,至始至终都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花花公子。哪怕是遇上张爱玲,他也挣脱不了骨子里欲念的折磨。

张爱玲卑微进了尘埃里,勉力坚持了三年的婚姻,终在绝望中湮灭,留下一生的余烟。

这是初识张爱玲。

后识张爱玲,源于她对于红楼梦的贡献。张爱玲在晚年倾尽十年光景,专心钻研《红楼梦》,终写成《红楼梦魇》,为红学的发展,奠定了不可磨灭的基础。

其实,认识张爱玲,就像这剥洋葱一样,从外到内,一层层脱落,一点一滴地了解。

而后,你又会发现,原来张爱玲早在幼年起,就对《红楼梦》痴迷。红楼,是她一生的梦魇。爱情又何尝不是她一生的梦魇!

1943年,也就是张爱玲在从香港回到上海后,凭借登上《紫罗兰》的处女作《第一炉香》,一举成名,成为了当时上海文坛中一颗最璀璨的明珠。

而当你试着去品读《第一炉香》,你就会发现,那俨然是一部“红楼梦”,一部经张爱玲细细咀嚼消化,而后又重生的“新红楼梦”。

张爱玲的一字一句,无一不带着红楼梦的腔调。当然,这里不得不提到,《红楼梦》的确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在红楼的熏陶下,诞生了如张爱玲、刘绍棠、孙犁等优秀的作家。

林语堂的长篇小说《京华烟云》、巴金的代表作《家》、二月河的“落霞三部曲”、网络文学代表作《甄嬛传》等,皆是继承了《红楼梦》的叙事手法和语言艺术 。

诚然,试想一下,张爱玲能对一本书爱不释手到这样的程度!以至于这本书对她的影响,贯穿了她字里行间中的一生。这也就更不难理解,她对胡兰成那份刻苦铭心的爱意,为何会像沉香一样,愈久弥香。

张爱玲的骨子里,是透着深沉的执着的。

只因为,至始至终,她还是她。只因为她是张爱玲,就注定了她的那条早已铺就好前路的高傲、荆棘之路。

可是,张爱玲对爱情的执着,却是早在23岁时,就已预见。

那一年,她凭借《第一炉香》一举成名。小说中的人物葛薇龙,爱得固执、惨烈,却是深刻地预见了张爱玲日后爱情的雏形。


《第一炉香》:面对金钱与爱情的两难抉择,给予女性的重要启示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这三位女性的传奇故事。


二、梁太太:用青春换金钱,用手段换“爱情”


《我不过低配的人生》一书里曾说:“人生而自由,却无时不在枷锁之中,对有些人来说,最沉重的心灵枷锁,莫过于经济的枷锁,财富的枷锁,金钱的枷锁。”

《第一炉香》中的梁太太,便是至始至终都没能摆脱金钱的桎固。

她本是书香门第子女,家中曾为她安排了门当户对的亲事,可她却断然拒绝了。

她义无反顾地嫁了粤东富商梁季腾做第四房姨太太,还和薇龙的父亲闹翻了,从此,不通庆吊。

她暗自在心中谋划着,只要等到梁季腾死了,她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奈何梁季腾去世时,梁太太早已年过半百。最终,梁太太因倍受梁季腾挂念,而获得了巨额的遗产。

终于,她得偿所愿跻身于香港上流社会,住进了古代黄陵般:黄底红边的窗棂、绿色的琉璃瓦、巍巍的白房子。她骄傲地坐上了“慈禧太后”的宝座。

她把最好的青春年华,换取了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可是,她的精神却依然贫瘠。她拥有了“金钱”“名誉”“地位”,却独独缺少了爱,也遗失了爱人的能力。

“她永远不能填满她心里的饥荒。她需要爱——许多人的爱,但是她求爱的方法,在年轻人的眼光中看来是多么可笑!”

于是,她像一只七日未食鲜鱼的馋猫一般,使劲浑身解数,或利诱,或色诱,去勾引她想要的“爱情”。

她常常在家中举行各种舞会,利用自己丫鬟睨儿和睇睇的年轻美貌,来勾引男子,等到即将得手时,自己再来接盘,坐收渔人之利。

睇睇走后,她又把葛薇龙当成了重点培养对象,成为她俘获金钱与爱情的工具。


《第一炉香》:面对金钱与爱情的两难抉择,给予女性的重要启示

葛薇龙饰演者


她,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功利的女人,亲情在她眼中,淡如薄水。

面对葛薇龙的求助,她首先顾念的并不是亲情,而是筹谋和计算。

“她对于银钱交易,一向是仔细的,这次打算在侄女儿身上大破悭囊,自己还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小妮子是否有出息,值不值得投资?这笔学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其实,对于像梁太太这样的女子而言,她的信念中,至始至终都逃不开“计算”二字。

在最初的爱情与金钱面前,她选择了牺牲青春,来换取金钱。等到拥有了足够的金钱后,她又想用所换来的肮脏的金钱,来引诱他人出卖爱情,满足自己的爱情需要。

哪怕是在亲情面前,她也依然不改神色。

梁太太一直都是这么工于算计吗?我想并不是。

只是,在她经年累月地沉醉于风月中,她的心性也随之遭到了腐蚀,使她一步一步掉进了欲望的深渊。

而她所走过的路,也是后来葛威龙所走的路。没有人能置身在一口沉醉的黑暗大染缸中,能出淤泥而不染,这是欲望的魔力,这是人性的弱点。

梁太太后来千方百计地勾引卢兆麟,引得他对她回眸一笑时,葛薇龙曾评价她姑妈:“女人真可怜,男人给了她几分颜色看,就欢喜成这个样子。”

而这,也更加暗示了梁太太的心酸。她这一生,终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在沉沦中继续沉沦着。

就像梭罗所说:“金钱,买不到灵魂所需要的东西。”

梁太太的精神世界,自她选择步入深渊起,就决定了再也得不到应有的满足。

而她费尽心机得来的爱情,不过也是他人所施舍的曲意逢迎的疼惜,和虚情假意的作为。

她用她宝贵的青春,换来了金钱。可她却再也无法用金钱去换取爱情,她能换来的,只不过是同等程度的附和。那些别人为了贪图她的金钱,而故意施舍的柔情。

这就是塞内加所说的:“金钱买来的忠诚一定会被金钱所收买。”


《第一炉香》:面对金钱与爱情的两难抉择,给予女性的重要启示

乔琪乔饰演者


三、葛薇龙:用尊严换金钱,用金钱换卑微的“爱情”


葛威龙本是一个良善的姑娘。她家本是上海的中产阶级,奈何由于战争原因,一家迁移香港。而后又因香港物价过高,自家已无力承担再高昂的学费,于是,父母决定在战争平复后回到上海。

而此时,距离毕业仅有一个学期,葛薇龙不想放弃学业。于是,她背着父母,前去求助早以与家庭断绝来往的姑妈。

而后,葛薇龙自顾自地在一个紫醉金迷的世界中,越陷越深。

她所有的沉沦,是从认识乔琪乔后才开始的吗?

其实,并不是。是从她决定踏入像《聊斋志异》坟墓一般的宫殿时,就被埋下了悲剧的序曲。

她曾说:

“至于我,我既睁着眼走进了这鬼气森森的世界,若是中了邪,我怪谁去?可是我们到底是姑侄,她被面子拘住了,只要我行得正,立得正,不怕她不以礼相待。外头人说闲话,尽他们说去,我念我的书。将来遇到真正喜欢我的人,自然会明白的,决不会相信那些无聊的流言。”

葛薇龙的可怕,不是迈入堕落的深渊时而不自知,而是在即将堕落时,她一次又一次为自己的堕落寻找掩盖的借口。

当她在见到心爱的卢兆麟,也能被腰缠万贯的姑妈给勾引了去时,她决定“移情别恋”,转而对乔琪乔产生好感。

而葛薇龙又怎不知,乔琪乔是怎样的人?可她身在局中,却又不免再次自欺欺人,陷入披着爱情外衣的深渊。

她自己安慰着自己,欺骗着自己:

“和他(乔琪)一比,卢兆麟显得粗蠢了许多。薇龙正因为卢兆麟的缘故,痛恨着梁太太。乔琪乔是她所知道的唯一能够抗拒梁太太的魔力的人,她这么一想,不免又向乔琪乔添了几分好感。”

《第一炉香》:面对金钱与爱情的两难抉择,给予女性的重要启示

张曼玉、吴启华版电影 《第一炉香》


就这样,葛威龙在爱情的引诱下,一步一步跌入了自己为自己设置的陷阱。

当乔琪乔明明白白地跟她说,“我是不预备结婚的,即使有结婚的能力,我也不配,我五十岁以前,不能做一个令人满意的丈夫。”

哪怕是决绝地告诉她,他不能给她名分,“薇龙,我不能答应你结婚,也不能答应爱你,我只能答应你快乐。”

葛威龙还是执迷不悟,继续给自己找借口,给对方编理由:“这样自卑的爱着他,最初,那当然是因为他的吸引力,但是后来,完全为了他不爱她的缘故。”

最终,葛威龙的执着,换来了自己对爱情的妥协。为了满足乔琪乔对金钱的渴望,她决定为了她所谓的爱情,出卖自己的灵魂。只为了让乔琪乔陪在她身边而已。

这也是这段爱情,最可笑的地方。

乔琪乔用着自己的老婆,用身体换来的金钱,肆意挥霍着。

而葛威龙呢,为了维持这样的婚姻关系,乐此不彼。

这样的爱情,更像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哪怕是出卖自己的自尊为代价,双方的两个人,却仍是甘之如饴。

张小娴曾说,“没有一段爱情值得你为之失去自己。要是没有了自己,你还能用什么去爱人和被爱?如果只有爱情,没有了自己,那是卑微的空白,你终究还是会失去那段没有自己的爱情。”

葛威龙与乔琪乔的最终结局,虽未在小说中言明,却早晚会在梁太太的话语中一语成谶,“你要钱的目的原是玩,玩得不痛快,要钱做什么?当然,过了七八年,薇龙的收入想必大为减色。等她不能挣钱养家了,你尽可以离婚。”

爱情,可以卑微到这样的地步,真是可悲又可叹!

葛薇龙与乔琪乔之间的“爱情”,就像是亦舒所描述的那样,“在金钱与爱情面前卖弄自尊,是最愚蠢的事。”


《第一炉香》:面对金钱与爱情的两难抉择,给予女性的重要启示


四、张爱玲与胡兰成之间的爱情,是巧合?还是根植于灵魂深处的预见?


张爱玲曾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你也在这里吗?”

对于胡兰成,张爱玲是带着命中注定般的呯然心动的。

初识胡兰成时,张爱玲的潜意识里,已然认定了他。

为何会如此说?正因为她的高傲,她的才气。而越是这样优秀的女子,越是超尘脱俗,不染尘埃,越痴迷于唯心主义般的浪漫爱情。

在《第一炉香》中,

乔琪曾对葛薇龙说:“总有一天,你不得不承认我是多么可鄙的一个人。那时候,你也要懊悔你为我牺牲了这许多!”

葛薇龙对此回复到:“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葛薇龙用爱情无关论,轻松地维护了自己的爱情,也安了她所爱之人的心。

正如,日后的张爱玲,也仿佛小说中的葛薇龙一样,对自己的爱情,执着到了尽头。

胡兰成说:“我个子比你矮”,张爱玲便送给他一张自己的照片,背后写着:“遇见你,我开始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面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

胡兰成说:“我已经有妻室了。” 张爱玲回答:“我不在乎。”

此后,胡兰成还在笔下得意地记载:“我已有妻室,她并不在意,乃至挟妓游玩,她亦不会吃醋。她倒是愿意世上的女子都欢喜我……”

张爱玲却说:“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于是,一部关于张爱玲的《爱情梦魇》,正在如火如荼地上演,如飞蛾扑火。

柏拉图曾说:“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持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小说中的葛薇龙选择执着到底,是不幸的。而现实中的张爱玲,最终选择了离去,却又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一炉香》:面对金钱与爱情的两难抉择,给予女性的重要启示


五、世纪难题:爱情与面包,如何抉择?


英国菲尔丁说:“如果金钱是你的崇拜物,那么就会像魔鬼一样折磨你。”

小说中的两位女主角,都沉醉在欲望的深渊中,被欲望所嘲弄。

实际上,如果早年间,梁太太选择了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所向往的爱情生活,那么,她这一生最起码是完整的。

可是,事实上,又有几人能逃离金钱的牢笼?那需要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精神。

面对欲望,我们能做的,并不是全然相信自己会是那个可以突破天际的神人,而是正因为知道随时有步入深渊的危险,而选择早早地远离,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生而为人,终究摆脱不开人的局限性。面对欲望,我们从来就不应该去考验自己逃离诱惑的自制力。

古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不是夸大其词,而是最起码,从概率上来说,能真正做到从始至终坚定不移的,终归是少数人。而绝太多数人,在面对巨额的财富和出卖尊严之间,往往会选择前者。

同样的,葛薇龙最终一步步跌入深渊,也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太过自信。她明知梁太太的豪宅是一座可以吞噬人心的坟墓,可是,她还是半推半就地踏了进去。

也就是张贤亮所说的“:可怕的不是堕落,而是堕落的时候非常清醒。”

并且,葛薇龙清醒的时候,还用各种借口,来搪塞自己内心的犹豫不决。而这些借口,最终也成为了她无法回头的导火线。

她用卑微的姿态,换来了她想要的名为爱情的陪伴。可是,她用出卖自尊换来的爱情,却终不是爱情,那只是一场刻骨铭心的悲剧,更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幸运的是,在当代社会,爱情与面包这个两难抉择,已不再让人那么揪心。

《离婚律师》里说:“嫁给有钱人不如自己成为有钱人,女人只有在人格和经济都独立的情况下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感。”

当今社会,女性的地位等到了显著的提高。每一位女性,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依附于男人。

鱼和熊掌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兼得的。先自沉稳,而后爱人。对于女性来说,你所需要做的,是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不必为了金钱这些外在的条件,而将就自己。

想要金钱,自己完全可以通过各种正当的途径去获取。同时,也只有当你足够优秀时,你才会遇上你想要遇上的人。

你是谁,你才会遇见谁。

就像梁实秋所说的:“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乃是人间无可比拟的幸福。”

只有当你拥有了自己所创造出来的足够的金钱时,你才能拥有稳定的爱情,获得完全属于自己的幸福。

加油吧,“少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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