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故事:為何一位愛民如子的君王,卻容不下自己的親兄弟

南北朝故事:為何一位愛民如子的君王,卻容不下自己的親兄弟

南北朝故事:為何一位愛民如子的君王,卻容不下自己的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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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晉南北朝戰亂時期,慕容氏的實際奠基人,是慕容皝的父親慕容廆。在他的統治下,慕容部族開始在遼西興起,由一個典型的遊牧部落,變成一個初具政權模樣的割據勢力。但慕容廆始終沒有稱帝,一直遙奉晉室為正朔,被晉室封為遼東公。雖然這僅僅是名譽上的,並不向西晉朝履行什麼義務,但最起碼,也不能算是一個國家。從一方割據勢力,到建立實際意義上的國家,是由慕容皝來完成的。

與慕容氏爭雄的,是它的兩個近鄰,段氏和宇文氏。慕容廆當時雖然打敗了段氏和宇文氏,在三方對峙中稍稍勝出,但並沒有完全消除二者的隱患。最後給二者以毀滅性打擊的,也是慕容皝。特別是他剿滅段氏之舉,為慕容氏最終進取中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然而,讓人遺憾的是,這個本應該很風光的過程,卻無奈的和手足相殘聯繫在了一起。讓人在看到慕容氏無限壯大的同時,也徒生出許多感慨。

對權力的爭奪,始終是一個政權禍起蕭牆的最根本原因,慕容氏也不例外。慕容廆死後,這個悲劇開始輪番上演。作為部族的首領,作為一個父親,慕容廆可以讓他的兒子們衝殺疆場、建功立業,然而,卻左右不了身後之事。當慕容氏的核心轉到慕容皝身上時,慕容廆先前建立的權力均衡便被打破。作為世子,慕容皝是父親指定的合法接班人。不過,這只是慕容廆的一廂情願,慕容皝剛一即位,兄弟們便四分五裂,部族也一分為二了。

慕容皝之所以被父親看中,成為部族的接班人,一則他是正室所生,二則因為他“雄毅多權略”(見《晉書》),不但作戰勇猛,而且,還是個善於權謀,玩弄手腕的人。但慕容皝當時並不能服眾,因為他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心胸狹窄、嫉賢妒能。

慕容廆的長子慕容翰,“行師征伐,所在有功”,慕容廆很是欣賞,“委以折衝之任”。只因他是庶出,無法繼承大業。但慕容翰戰功顯赫,“為遠近所憚”,因此也就“素為皝所忌”。不過這種嫉妒還能理解,畢竟不是一個娘生的。而慕容皝一奶同胞的另外兩個弟弟,慕容仁和慕容昭,也都是出色的悍將。慕容仁有勇有謀、很得人心,慕容昭才藝雙全。二人均“有寵於廆”,慕容皝“亦不平之”(見《晉書》)。敢情他就看不了別人的好。

所以,慕容皝繼位後,便引起了慕容氏內部的慌亂。這哥仨一琢磨,這小心眼來領導咱們,將來肯定沒好果子吃。於是紛紛想轍,很快形成了兩股勢力,並採取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方式。慕容翰為一派,與兒子一起出逃,投靠了慕容氏的宿敵段氏鮮卑,來個走為上策,躲得遠遠的。慕容仁和慕容昭為一派,準備謀殺慕容皝。

慕容仁和慕容昭背叛慕容皝,緣由似乎比慕容翰要多。最上得了檯面的理由是,他們都是慕容廆的嫡傳。就像慕容昭說的,“吾輩皆體正嫡,於國有分”。都是親的,咱們也應該有份。對慕容皝的接班很不服氣。特別是慕容仁,當時鎮守遼東,掌管著慕容氏的半壁江山,這種怨氣會更強烈。

擔心慕容皝會報復也是原因之一。慕容仁的一句話道破天機,“吾等素驕,多無禮於嗣君”。我們平時仗著爹爹的寵愛,驕橫慣了,從來沒把慕容皝放在眼裡。還有就是慕容皝的手段讓他們害怕。慕容皝即位後,“用法嚴峻,國人多不自安”。重典治國,朝中上下很恐慌。所以慕容仁說,“無罪猶可畏,況有罪乎”(見《資治通鑑》)。不犯事都沒什麼安全感,要是真犯點什麼事,那還不往死裡整咱們啊。

基於以上原因,這哥倆就想來個先下手為強,把慕容皝給做了。於是,慕容仁回遼東舉事,慕容昭在朝中做內應。結果,事情敗露了,慕容昭被慕容皝賜死。慕容仁也就一不做二不休,割據遼東,舉起反叛慕容皝的大旗。慕容仁多次打退慕容皝的征剿大軍,遼東諸郡響應的人也很多,於是,慕容仁乾脆自稱車騎將軍、平州刺史、遼東公。慕容氏自此一分為二。

如此一來,形勢對慕容皝一下子變得很不利。與慕容仁對峙,雙方相持不下,而此時段氏又摻和進來,與慕容仁一西一東,兩面夾擊。慕容皝不得不兩線作戰,疲於應付。這就把慕容皝擠兌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若不是慕容翰的仁義,慕容皝還險些被段氏所滅。柳城一役,慕容皝被殺的大敗,段氏首領段遼想趁勝追擊,一舉剿滅慕容皝。結果,慕容翰怕慕容氏政權就此毀滅,帶著自己的軍隊先撤了,段遼也只好撤兵,失去了一個剿滅慕容皝的最好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打敗段氏和慕容仁的過程,也成了慕容皝遼東稱霸的一個過程。段氏一方是強敵,慕容皝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慕容皝將目標鎖定在了慕容仁身上。只有先除掉慕容仁,慕容皝才有精力騰出手來對付段氏。公元336年,對慕容皝來說,是一個永遠值得銘記的特殊年份。這一年,海水結冰,慕容皝從海路奇襲遼東。也就是從現在的河北昌黎入海,進入遼東灣北取慕容仁。將士們“踐冰而進,凡三百餘里”(見《資治通鑑》)。輕裝上陣,來了個突然襲擊。慕容仁猝不及防,被殺的大敗,被俘後,被慕容皝賜死,遼東盡屬慕容皝。去了慕容仁這個大敵,慕容皝感到異常的輕鬆,從此,也掌握了戰場主動權。欣喜之下,慕容皝於第二年自稱燕王,“備置群司”(見《資治通鑑》),正式當起了皇帝。

平定遼東後,慕容皝將下一個目標鎖定了段氏。段氏南接後趙,之間也有積怨。於是,慕容皝便充分利用這一點,假意對後趙稱臣,讓石虎出兵一起剿滅段氏。當時的後趙,已經成為中原的霸主,風頭正鍵,向北擴張,本就是後趙的戰略目標之一。於是燕趙雙方一拍即合,各懷鬼胎的開始了剿滅段氏的計劃。靠著後趙強大的軍事力量,最後,慕容皝終於除去了段氏這個心腹大患。

宇文部是慕容皝的最後一個目標。這其中卻又開始了他和庶兄慕容翰的一段淵源。慕容皝剿滅宇文部,最終還是靠慕容翰幫了大忙。段氏滅亡後,慕容翰投奔了宇文部。然而,這次他並沒受到像在段部時的禮遇。相反,他還受到首領宇文逸豆歸的猜忌。慕容翰不得不“陽狂酣飲,或臥自便利,或被髮歌呼,拜跪乞食”,裝瘋賣傻的躲避宇文氏的監視。不過慕容翰是個聰明人,表面瘋癲,心裡並沒閒著,“山川形便,皆默記之”。慕容皝聽說慕容翰的情況後,便把慕容翰迎接回國,對他“恩遇甚厚”(見《資治通鑑》)。

慕容翰也確定沒讓慕容皝失望。他衝殺疆場,屢立戰功。並提出了欲滅宇文氏,先滅高句麗的合理化建議,被慕容皝採納。由此慕容皝“拓地三千里,增民十萬戶”(見《資治通鑑》),最終成為東北霸主。然而,事實就是這樣無奈。沒了外敵的困擾,慕容氏內部構隙又生。慕容皝和慕容翰的冰釋前嫌,不過是一致對外的暫時緩解。當慕容翰被人汙衊謀反時,慕容皝完全忘記了慕容翰為他立下的赫赫戰功,忘記了慕容翰為他衝鋒陷陣時,曾“為流矢所中”(見《資治通鑑》)往事,忘記了他們是同一個父親所生的親兄弟。對他的猜忌之心又起,最後終於將他賜死。

其實,除了與兄弟不容,慕容皝還算是一位仁主。最難最可貴的是,他能夠聽得進不同意見。他曾宣示內外,“有欲陳孤過者,不拘貴賤,勿有所諱”(見《資治通鑑》)。不管身份地位如何,誰對我提意見都行,只要你說得對,我就聽。對待百姓,他“躬巡郡縣,勸課農桑”(見《晉書》),並“悉罷苑囿以給民之無田者”,將官方的獵場騰出來,讓老百姓去耕種。對那些真正的貧困戶,慕容皝分給他們耕牛,“實貧者,官與之牛”(見《資治通鑑》)。慕容皝還很重視教育,他興辦學校,並親自到學校授課。然而,就是這樣一位愛民如子的君王,卻容不下自己的親兄弟,不能不說是個遺憾。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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