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裡，根本談不到公平兩個字。”
這個張愛玲的處女作《第一爐香》裡的主人公葛薇龍說的一句話。
讀完小說，再聯繫張愛玲後來的婚姻狀況，才覺得這簡直就是張愛玲自身的超前預言。
《第一爐香》講的是從上海來到香港讀書的葛薇龍，遇到了經濟苦難，為了順利畢業，寄居姑母家並一步步墮落成風月場上交際花的故事。
葛薇龍情願成為姑母的棋子、委屈自己與風流少爺結婚、並靠交際養活丈夫，這種低到塵埃裡的卑微，與張愛玲與胡蘭成那段短暫婚姻中的姿態，如出一轍。
張愛玲與《第一爐香》封面
一、《第一爐香》的氤氳中，瀰漫著嗆人的氣息
1.鬼氣森森的複雜環境
故事的背景是香港，那裡本身就具有中西方的多元背景。
梁太太的豪宅和佈置就可見一斑，雖然過著小資產階級的生活，卻有著不可退去的封建殘餘。房子幾何的構造像摩登電影院，而內設的佈置卻是翡翠鼻菸壺、象牙觀音像、斑竹小屏風等中式擺件。
穿著打扮也一樣代表著東西方的分化。在學校，葛薇龍穿著滿清末年的校服，而到了姑母家，置辦的全是晚禮服，喝雞尾酒的下午服西洋服飾。
他們定期開著外國流行的party，彈唱著《夏天最後的玫瑰》，旁邊掛的卻是五尺福字大燈籠。丫頭們梳著大長辮子，顫巍巍地端著雞尾酒，有些諷刺。
醉舞狂歡寂寞凝視
2.道德淪喪的腐化人們
張愛玲在《第一爐香》中刻畫人物相當成功。雖然小說的篇幅不長，但是每個人的個性都非常鮮明地立於紙上。
01葛薇龍的虛榮、貪心釀造了卑微
葛薇龍開始還有著學生妹的清高，但是看到姑母準備的一櫃子的奇裝異服，就迫不及待地試了個遍，虛榮畢現。她一開始是看不起姑母的，認為她遊周走於男人之間太輕佻，但是一次次和姑母打配合中，她已經在風月場上變得遊刃有餘。
葛薇龍之所以顯得比姑母更卑微，是因為貪心，她想擁有物慾又能獲得愛情。因為在明眼人看來：
“為了愛而結婚的人，不是把雲裝在罈子裡的人一樣的傻麼？”
而她閉著眼就在這條末路上狂飆，以至於淪落到被動嫁人、主動靠交際養男人，何其悲哀。
梁太太不以傍男人為恥，反而引以為傲。梁太太靠嫁給老男人，躋身了香港的上流社會，過上紙醉金迷的生活。
她是富有心機的。從葛薇龍向她求助開始，她就已經想好了要怎麼擺弄這個棋子。她就是膚淺，一切都是看錢來的。她也容易滿足：
“男人給了她幾分好顏色看，就歡喜得這個樣子。”
小說中的男人都有些猥瑣。盧兆麟的粗野禁不起誘惑，司徒協的暴發戶個性、喬琪喬的糜爛與邪惡。
各色人物都跳進這個香爐裡熔鍊，嗆人至極。
綠鏽斑駁的香爐
二、《第一爐香》後勁十足，預言了張胡羅生門般的愛情
《第一爐香》寫成於1943年，當時的張愛玲才23歲。
她本在香港大學讀書，日本攻佔香港後，她不得不停學，從香港回到了上海。
這段時間，張愛玲拿起久違的筆，繼續完成年少時期的“天才夢”。
《第一爐香》在《紫羅蘭》上一發表，引起了轟動，上海文壇頓時宣佈一顆奪目的新星的降臨，而這又尤其引起了胡蘭成的注意。
張愛玲與胡蘭成
1.因為文字結緣
張愛玲這段時創作力非常旺盛，1943年11月，她發表了《封鎖》。
胡蘭成說：“好的東西是要使人驚的。”他是從張愛玲的文字中，看到了這位素未謀面的女人身上具有驚人的力量。
胡蘭成身為南京汪偽政府的高官，他為張愛玲寫書評。張愛玲看到了胡蘭成的文字，也欣賞有加。
文字交流過後，胡蘭成慕名登門拜訪，張愛玲沒有開門，胡蘭成便從門縫中塞進寫上了自己電話號碼的紙片。
2.尷尬的結婚
因“封鎖”結緣，一來二去，胡蘭成還是讓張愛玲心鎖打開了。
兩人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張愛玲才知道胡蘭成還是圍城中人。
為了表達誠意，胡蘭成登了報宣佈與前妻妻離婚，許了張愛玲一個“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張愛玲
3.倉促的分離
可惜現實是沒有安穩。1947年，短短三年，他們就迅速結束了婚姻。
胡蘭成在《今生今世》裡回憶說:“我已有妻室，她並不在意。再或我有許多女友，乃至挾妓遊玩，她亦不會吃醋。”這可能是胡蘭成對張愛玲最大的誤解。
張愛玲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名門之後，一身的才華，本就有孤傲的性子，她怎能不在乎呢？如何忍受胡蘭成在外面彩旗飄飄呢？
他們能持續三年，不過是張愛玲因愛產生的慈悲甚至說縱容。
胡蘭成在流亡期間，張愛玲曾經把自己的稿費寄給他。張愛玲排除萬難去看望他，卻發現胡蘭成身邊又有了新人。
分別時，桀驁不哭的張愛玲，淚流滿面。
張愛玲畫像
總結
《第一爐香》以香港的一隅寫複雜的世態人情，中西方多中元素互相充斥地糅在一塊兒，瀰漫著嗆人的味道，這在當時文學作品中是清奇的代表。這也正如張愛玲是文學史上的地位一樣，很具才氣也頗具爭議，充滿傳奇又蒼涼哀婉。她說過：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蝨子。她與胡蘭成縱使有過短暫的琴瑟和鳴，也終是在塵埃中，開敗了。
- the end -
我是 ，邀您一起共讀經典好書，不同見解歡迎留言，謝謝！（圖來自網絡，侵刪）
閱讀更多 莉莉分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