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我為什麼說老舍的北京話是主子,我的是奴才味兒?

王朔:我為什麼說老舍的北京話是主子,我的是奴才味兒?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每個地方由於當地說話方式、歷史典故等不同,也各自形成了地方方言。在我國最具特色的如東北話、四川方言、還有北京話等,其中北京話因為當地人經歷的多了,最具有智慧特色。

在後來鼓勵大家用白話文寫文章,但終究也沒有什麼一定的規章條例可循,於是乎不少文人作家在寫作的時候用起了方言,既能反應這個故事描述中的地方特色,也更富有趣味性

在文人圈裡,用北京話來寫作最成功的就是老舍與王朔了,但是用王朔自己的話來講。雖然我倆用的都是北京話,但是各有不同,老舍用的是主子的北京話,我用的是奴才的北京話。為什麼北京話還被分出個你我呢,主要在於他們筆下刻畫的人物形象不一樣,讓我們來仔細分析一下他們的不同之處。

王朔:我為什麼說老舍的北京話是主子,我的是奴才味兒?

北京話的特色從何而來

北京作為六朝古都,自古以來的歷史地位十分重要,尤其是最後的三個朝代元明清,在北京留下的歷史古蹟隨處可見。而且作為平原地帶的北京,一直以來是漢族人為主,那隨著改朝換代,帶來的不僅是歷史影響,使得當地人的生活也發生了變化。外來民族逐漸在本地融合,形成了一種獨特的京味兒。

要知道被別的民族統治的滋味可不是很帶勁的,說話上都要警言慎行,遇到事還不能犯人家忌諱,尤其是關於政治上的事有時候都不能有一字之差,清朝時候的文字獄就是如此嚴苛。那怎麼辦呢,敢怒不敢言啊,這遲早得憋出內傷來呀。凡事啊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不讓我提,我就不說與之有關的,但我可以旁敲側擊啊,還能不讓人說話咋地。

北京人於是就形成了各種帶刺兒的方言,講著一口的北京話,我可以不帶髒字的轉著圈損你。北京話貴在靈巧,同件事面對不同的人說話用詞上也不同,話說三分不說透,你自行體會。

它這種靈勁兒也是幾經波折後的灑脫啊,你想想,北京人經歷了多少的改朝換代,戰亂時期的八國聯軍、日本人等等不照樣來了又走,北京人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淡定的很。

即使是生命受到了威脅,他們依然能夠用調侃的語言來看,“日本人厲害吧?架不住咱能忍”。

王朔:我為什麼說老舍的北京話是主子,我的是奴才味兒?

隨便的從街邊拉過來個北京人,都能與你天南地北的侃,什麼皇帝后妃的野史能說的你一愣一愣的。北京人的灑脫說出的話也極為灑脫,他侃別人,你不樂意我也拿自己來開涮,老看得開了,

捧你的時候叫你款兒爺,撅你的時候是孫子,典型的老北京還特愛吹牛,沒什麼不敢說的。

老舍地道的北京人

老舍是滿族人,父親是一個軍官,母親則屬於家庭婦女,在他小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去世了,靠著母親做點零活來養家。這樣的出身使得老舍作品下描述的都是混跡於城市底層的窮苦百姓,筆下的人物也都是地道的京片子。老舍作為地地道道的老北京,他能夠將北京小市民的形象刻畫的入木三分,寫北京人的文章必須得用北京話才夠味,才能描繪的更加形象。

在老舍的作品中,北京的衚衕文化、風俗習慣描述都帶著質樸的生活氣息,在他作品裡的北京話簡直把這些人物故事給演活了,以北京人北京地為原型,由地道的北京人來寫,只怕我的文筆不夠足以描述這養育了我的這片土地,我將最大程度的還原這座城市的魅力。

王朔:我為什麼說老舍的北京話是主子,我的是奴才味兒?

他的作品更多的是針砭時事,通過特定的事件背景、特定的場合來將這個時期中下層的北京人,動盪時局下,他們內心裡惶恐不安、落寞與諷刺,從大家平日的生活場景中,將問題的焦點從側面的反映出來,將令人沉重的話題,也以無奈的嘲諷、調侃來表現出來,真正的把歷史和現實融合在一起,

他所使用的北京話句句都透露著這個北京味兒,他作品中所謂的北京白話都是經過提煉過的經典。既要用北京話來描述北京的這些人和事,又要足夠的“白”,能夠讓讀他的人理解,通俗易懂,而這其中的遣詞造句都是需要精加工的,既不能丟了這北京味兒,還要兼顧到讀者的感受。

王朔是新北京話

王朔不是地道的北京人,他們家是後來遷過來的,所以對於有些北京老話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他與北京的接觸也是從中學開始,在北京讀書,逐步的也混成了老北京。他接觸到的都是北京地界上的年輕人,因為他的北京話也是跟隨著潮流後的新北京話。

王朔對自己作品中的北京話稱之為奴才的北京話。奴才我們都知道,需要伺候人,面對一家老小不同的主子,當主人之間存在什麼衝突與矛盾的時候,奴才作為傳話筒,說話一不留神兒就會被當作筏子給處置了。那該怎麼辦呢,不能說謊話,又不能說實話,只能跟你侃,對著主子察言觀色的周旋。所以奴才的北京話更為靈便、討巧。

王朔:我為什麼說老舍的北京話是主子,我的是奴才味兒?

他作品裡的人物也自帶一股渾勁兒,不論輕重什麼都能拿來說,雖然將北京人的敢勁兒寫的十足,但他筆下的人物又太過於單一。嬉笑怒罵,彷彿無論何時都是說笑的樣子,透著一股不正經。有人稱他為“文學痞子”,他也直言了當的回到,對,我就一流氓。王朔的作品中的北京話透著一種新味兒。

王朔雖然描述的也是北京市民,但顯然他所接觸到的市民與老舍筆下的人物不同,他自己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筆下的人物也多以此為原型,各種經濟條件上更好,精神物質層面的追求也更高。但只是對自己失敗的自嘲,玩味兒的感覺居多,是缺乏老舍針砭分明的老北京餘味兒。

北京話不僅有趣、含刺兒,方言的運用更是靈巧,讓人聽著舒服,這是多年的老北京文化沉澱的產物。北京話也不會被時代潮流所淹沒,即使是現在推行著普通話,依然掩蓋不了方言的魅力之處,必將會長長久久的被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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