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澗西,嵩山路的不解緣


洛陽澗西,嵩山路的不解緣


洛陽澗西, 嵩山路的不解緣

若干年以前,這個地方不能稱之為路。不過是洛銅西圍牆和洛軸東圍牆之間的一條狹長的地段。附近村民稱之為“乾溝”。沒有深究過,從字面上理解,澗西工業區開建前,這裡應是一片無水的荒野枯溝吧?

記得是1967年夏天,我和幾個初中同學,從西安乘慢車回洛,在西站下車。沿澗河走到澗西大廠專用的鐵路橋,過橋經符家屯村後,穿越了這兩大廠之間的通道。那時,應該是一條貼著洛軸圍牆的小路,東側種的是莊稼。印象中除了兩邊長長的圍牆,什麼也沒有。那一過之餘,不會想到,我以後的幾十年會與這條路有了不解之緣。

初中畢業,離洛下鄉三年後,招工回城。1972年元月,被分配到了嵩山路上地方國營的玻璃製品廠。不知嵩山路在何處,一打聽是在黃河冶煉廠(現洛銅)、洛軸廠區中間,恍然大悟之餘,心亦有不甘:慘啦!怎麼會分到這荒蕪之地上班呢?。

我去報到,騎車過中州西路,穿越大明渠上的小鐵橋,跨過建設路,看到的嵩山路己是簡易的柏油路面,兩車道寬。路兩側是半米深的弧狀排水土溝。溝側是青青的麥苗,以及稀疏的雜樹。比我幾年前從這裡路過時的狀況好了不少。

上班一段日子後,對這條路有了大致的瞭解。它南起建設路,東至延伸到黃冶廠內的鐵路專用線。沿鐵路西去,是符家屯村。向北越過鐵路,穿越洛軸廠北平房區圍牆,和廢舊物質回收公司家屬院平房圍牆之間的土路,就是同樂寨。

據瞭解,上世紀60年代未,為扶持洛陽市地方工業發展。當時的黃河冶煉廠讓出了臨近西圍牆的大片土地。這裡從南至北隨即建起了化工四廠,玻璃製品廠,化工三廠。同時鋪設的這條柏油路,也方便了付家屯北邊澗河邊上的陶瓷廠,煤灰磚廠的車輛人員通行。

彼時的嵩山路,西側是洛軸的長長圍牆,除牆內露出一些廠房輪廓,沒有任何房屋。路東除南北兩頭有幾排紅磚紅瓦的平房外,就是自南向北一字排開的三個廠的廠門和紅磚圍牆。

我所工作的玻璃製品廠,是一個生產玻璃瓶的小廠,夾在化三丶化四中間。我們都戲稱之″不三不四"廠。而化工三廠、化工四廠較為正統,廠房整齊,產品附加值高。職工們有優越感,輕蔑地稱玻璃製品廠為"玻璃鋪"。想想看,嵩山路的三個地方國營小廠,夾在洛軸洛銅兩大廠之間,我們這個"玻璃鋪"又被化三化四擠兌著,職工們總有低人一頭的自卑。

那些年,路上行人很少。上下班時間才有匆匆而過的自行車和步行上班的人。到了晚上,木電杆上的路燈,懶散散地放出昏黃的光暈。女工下夜班,總會找我們男工搭伴,才敢走這段夜路。

時間到了80年代未,玻璃製品廠併入了洛陽玻璃廠,更名為洛玻九分廠,並開始了大規模擴建。做為配套設施,靠馬路建起了一座4層戴帽的辦公樓。是為嵩山路上首座樓宇。當年被譽為嵩山路上一支花。90年代初,又蓋起了漂亮的六層家屬樓,每戶都是60平的二室一廳。這在當年,是很讓人羨慕的。我也是在那年搬到了嵩山路,住進了新樓。

八十年代前,嵩山路上非上下班時間,很少見到車輛,行人。洛玻九分廠節日時,會在這條路的東半幅用石灰劃出長長的白線,舉辦短跑比賽。姑娘小夥兒奮勇爭先,歡聲笑語中,靜寂的嵩山路才溢滿了生機。在馬路上開運動會,現今是想也白想。

那些年,嵩山路兩側除了呆板的紅磚圍牆,沒有任何店面。我們中午吃飯都是走到符東路。沿鐵路專用線的南側,搭了許多石棉瓦棚,賣各種小吃。吃一塊錢十一、二個的水煎包子,大碗喝散裝啤酒,極爽。後來,在嵩山路西北角,開了一家蘭州拉麵館,也就成為九分廠職工經常光顧的好地兒。三、五同事,要幾個水煮花生,涼拌黃瓜,蒜泥牛肉等小菜,再來二瓶仰韶酒。喝得臉酣耳熱後,呼呼啦啦地扒進肚裡一碗拉麵,再與那個瘦瘦的,細高條白淨臉的西北小老闆拉呱幾句,拍拍肚子就晃悠著回廠上班去。(二十年過去,嵩山路千變萬化,唯一不變得是這家蘭卅拉麵館,但己湮沒在燈紅酒綠的各色飯店中不顯眼了。老闆卻仍是那個西北男子,也從小夥兒變成了中年人)

九十年代後,曾經傲視嵩山路的化三化四逐漸淡去。洛玻九分廠反倒一技獨秀。嵩山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往九分廠運送煤炭、石英沙、工業鹼等原輔材料的大貨車。以及往外運送白酒瓶等玻璃製品的東風、解放貨車。車門上印有洛陽玻璃廠字樣。那是嵩山路上九十年代的一道亮麗風景。九分廠職工上下班有長達十米的大轎車接送,終於扔掉了″玻璃鋪"的帽子,可以笑傲嵩山路了。

也就是從那時,嵩山路不知不覺間,開始了潛移默化直至洗心革面的變革。先是化三,化四先後的破產關閉。廠區也陸陸續續賣掉,建起了華享等居民小區。緊接著邊的澗河同樂橋建成,一條新建的芳華路通到了華山路。嵩山路事實上也與之聯通了。只是從北頭鐵路專線到芳華路之間,是一條夾在廠北平房區和廢金屬回收公司家屬院平房之間的一條坑坑凹凹的土路,一場雨過後,便成了泥潭。當人們坐出租車顛簸著經過這裡,總會發瀉幾句對政府遲遲不修這段路的牢騷。

洗心革面的變化是從2001年開始的。嵩山路啟動了從建設路到芳華路全面的除舊佈新,挖掘機轟鳴著砸碎了老舊路面。儘管那一年時間出行不便,人人都無怨言,反而是面露喜色。暫時的不便換來更大的方便,這道理都懂。那年七月一日,建黨八十週年。廠裡組織黨員去延安。早上,我走過己被壓路機碾壓的平平展展,等待鋪柏油的三合土路面,去建設路上車,心裡美滋滋的。心想,從延安回來,走上的就是一條光鮮的新路。

以後的事情就不再多說了。二OO五年起,陸續開通了幾路公交車。洛玻九分廠也因其為汙染企業而關閉。廠區也變成了元順城高層住宅小區。至此,嵩山路上的所有工廠都完成了歷史使命,退出了歷史舞臺,宣告了嵩山路主要為工業服務時代的結束。西邊洛軸的圍牆也破開,將一些老舊廠房等改造成了門面房。從南到北部漸漸聳滿了高樓。路兩邊商店飯店密佈,入夜霓紅燈的彩光飄逸全路。車多了,行人也多了,路也日益繁華喧鬧。

六十年來,它從一條少有人涉足的廠間土路羽化成繁華的城市幹道。與嵩山路結緣40多年,我目睹了它日新月異的變化,享受了它脫胎換骨的過程。我很欣慰,既使以後我可能會離開這裡,我也會永祝福你---嵩山路。

作者馮平,網名大平。祖藉江蘇蘇北,上世紀五十年代未隨支建洛陽澗西的父母從山東來洛。就學工作一直在澗西,建二代,退休後仍住澗西。寫過十幾萬字的"老澗西"系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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