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金銀潭醫院患者說:“她們都是最美的瀏陽妹子”

瀏陽日報訊(記者 歐陽穩江 整理)她是黎丁丹,平時是行事風風火火的護士長,在武漢市金銀潭醫院,為了幫患者刷一次牙,她半蹲在病床邊半個小時;她是陳程,平時自稱“女漢子”,在戰“疫”的最前線,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離死亡如此之近,為了不留遺憾,她對自己的要求更加苛刻。

2月21日,湖南支援湖北的第五批醫療隊抵達目的地,瀏陽市中醫醫院的醫護人員黎丁丹和陳程被分配到金銀潭醫院工作。3月8日,記者連線這兩名“最美逆行者”,聽她們講述病房裡的點點滴滴。

為幫患者刷牙我半蹲在地上半個小時

武漢金銀潭醫院患者說:“她們都是最美的瀏陽妹子”

講述者:黎丁丹(瀏陽市中醫醫院眼耳鼻喉科護士長、主管護師,湖南支援湖北第五批醫療隊隊員)

2月21日,我們到達武漢,去往駐地的路上,不少大廈以燈光秀的形式組成了“武漢加油”“向逆行者致敬”等字樣,這樣獨特的“風景”,讓人心裡安定了不少。

到達酒店已經是晚上了,醫療隊一百多號人的入住,讓這座原本暫停營業的酒店重新變得燈火輝煌起來。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我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酒店與社區僅有一牆之隔,對面居民樓的窗戶玻璃、陽臺上突然多出了許多“歡迎標語”——“逆行天使”“感謝有你”“醫護人員辛苦了”……這些標語的紙張、字體各異,看得出來是居民們自發張貼的。

原來,對面居民樓的住戶看到久未營業的酒店突然亮起了燈都很驚訝,知道是有增援武漢的醫護人員入住後,他們便自發地製作了“歡迎標語”為我們加油鼓勁。得知原委後,不少隊友和我一樣紅了眼眶。

我上班的地方是金銀潭醫院的北六區,病區裡60歲以上的老年患者居多。一旦進入病房,防護服一穿就是好幾個小時,我只能通過少吃少喝的方法避免去衛生間,以充分利用防護服。

因為我有著14年的護理經驗,所以隊裡分給我的任務是負責危重病人的綜合護理與基礎護理。整日躺在病床上,即使是清醒的危重病人也不太願意開口說話。這份沉默,讓人壓抑和難受。而我能做的,則是儘量多滿足他們的需求。

在這些患者中,一個67歲的阿姨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接手照顧她的第一天,我按程序給她做口腔清潔,可是阿姨卻側過臉去不願意配合,也不肯說話。看著她憔悴的面容,我似乎明白了什麼:在大病之際,一些自尊心很強的患者其實不希望別人看到自己邋遢、不美好的一面。

“阿姨,要不我協助您刷牙?”試探著問出這句話後,阿姨輕輕點了點頭。看到她願意配合,我趕緊去準備洗漱用具。因為她的身體無法移動,我只能讓她側躺在床邊,自己則半蹲在地上,一隻手端著臉盆接水,一隻手幫她拿水杯。也許是因為體力不夠,阿姨的動作格外緩慢,整個刷牙的過程耗費了半個小時。

刷完牙後,她臉上的神情緩和了許多,阿姨告訴我,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刷牙洗臉了。

聽聞此言,我鼻子有點酸。在沒有陪護人員的情況下,很多患者自己不能動又不肯隨意麻煩醫護人員。隨後,我又打來了熱水,細心地幫她洗臉、擦身,還換洗了衣服與床單。忙完這一切,我的汗水把整個面罩都打溼了。

“閨女……”阿姨話沒說完,眼淚就出來了。她告訴我,十天前她病得很重,醫生說能夠挺過來都是奇蹟了。而今,不再依靠呼吸機的她能夠活著已是萬幸,哪裡又還會去顧及洗臉刷牙這些小事。“不過,今天是我生病以來最神清氣爽的一天了。”

在病房,除了這些令人心酸的場景外,也有一些有趣的事:我和同事李麗長得十分像,又被分配在同一個病區,隔離服上要是不寫名字外人很難辨認。在病房,這些叔叔阿姨每天都會來一輪競猜:今天值班的到底是黎護士還是李護士?這個時候,即使猜錯了我也不會特意去更正答案——病房裡多一些笑聲,總是好的。而猜到最後,他們總結出了一個“標準答案”:“不管是黎護士還是李護士,她們都是最美的瀏陽妹子。”

在一線的十多天,我每天都會和父母視頻。爸爸每天都會對我說同樣一句話:膽子放大一些、心再細一些,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而我,也變得越來越細心了。病房裡的這些酸甜苦辣,都被我一一記在了心裡。

患者的信任、依賴讓我這個“女漢子”忍不住流淚

武漢金銀潭醫院患者說:“她們都是最美的瀏陽妹子”

講述者:陳程(瀏陽市中醫醫院急診科主治醫師,湖南支援湖北第五批醫療隊隊員)

說句實在話,在進入金銀潭醫院之前我心裡有些擔憂。2月21日,抵達武漢、進入酒店後,大家將各自的房間按照清潔區、緩衝區等區域進行了嚴格劃分,為的是時時警醒自己要謹慎。

剛開始兩天我們進行了培訓學習,在熟悉金銀潭醫院的環境時,我的心裡還未完全放鬆下來。這裡有20多個病區用來收治新冠肺炎患者,國家制定新冠肺炎診療方案的大部分專家們都在這裡。得知自己被分配到南五區的重症病房,我心裡十分忐忑:新冠肺炎傳播十分迅速,這場和死神的“搶人比賽”更加激烈。但既然來了,就沒有退縮的理由,尤其是看著滿頭白髮的教授們在這裡一呆就是幾十天,我備受鼓舞,也毅然接受挑戰。

第一天上班,東南大學附屬中大醫院的潘教授帶我們去 ICU 查房,順便適應環境,將防護服穿好後我很快適應了這種裹得像粽子一樣的感覺。第一個病房住了兩名重症患者,除了床以外就是呼吸機等設備。以前,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女漢子”,即使是做開顱手術也沒有害怕過。而渾身連接著管子和儀器的重症患者,讓我如此清醒地意識到死神離我們這麼近。

一時之間, ICU 那種特有的氣味湧入我的口鼻,腦子裡一片空白。我立即調整好心態,繼續跟隨教授查房。下班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感嘆生命如此脆弱。晚上,忍不住發了個信息給愛人:如果我真的沒有回來,照顧好兒女,父母就只能拜託弟弟了。這麼多年,感謝你對我的寬容和理解。我並不後悔來到這裡,這是我的使命……

“精細、精細,再精細!比如呼吸機,別看6與6.5兩個數據差別不大,可對於病人而言就是天差地別。”進入重症病房的第二天,我的心情已經平復了。與教授們一起工作的過程中,我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在疾病面前,容不得任何疏忽。作為醫生,如果沒有抓住最好的機會,上天可能不會再給你機會來挽救這個病人。此後,諸如設置呼吸機參數這樣的工作,我都會反覆論證,生怕出現任何差錯。

“陳醫生,是你嗎?”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即使隔著護目鏡,不少患者也能聽出我的聲音。不進病房的時候,我大多在醫生辦公室待著。每每用對講機與護士通話,總有患者能聽出我的聲音,努力起身通過對講機和我打招呼。這種親切與熟悉,讓我淚目。

“陳醫生,我的爸爸媽媽不知道怎麼樣了?”在我負責的患者中,有一名中年患者情緒一直十分低落。通過交談,才知道他的父母也被感染了,但是他不知道老人現在的病情,心裡擔憂不已。作為醫生,我明白情緒對身體恢復的重要性。為此,我靜靜地聽他訴說,鼓勵他將心中的苦悶全都“倒”出來。一番傾訴後,他的心情好多了,一個勁地對我說:“陳醫生,謝謝你能聽我說這麼多。”看到患者對我如此信任、依賴,我忍不住流下了淚。

疫情中,武漢這座城市是隱忍的,但這座城市的人們十分堅強。作為湖南支援湖北第五批醫療隊隊員,我會更加用心投入到這份特殊的工作中。我相信,越來越多的患者會在醫護人員的精心治療下恢復健康,重新沐浴春天的陽光與和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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