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臨時決定回國的姑娘落地後直接去隔離點一口氣睡了12個小時

今天(3月7日)中午,徐思怡(化名)從睡夢中醒來已經11點,這是她在拱墅區集中醫學觀察點度過的第一晚。她看看手機才意識到,自己一口氣睡了12個小時,甚至都沒有聽到媽媽給自己發消息。

昨天晚上,徐思怡搭乘的航班從德國柏林飛回上海浦東機場,一下飛機,一輛從拱墅區派出的專車就把她接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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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臨時決定回國的姑娘落地後直接去隔離點一口氣睡了12個小時


觀察點的早飯和午飯都很豐盛

“還是我們大杭州好呀!”徐思怡回想起剛剛經歷的漫漫回家路,緊張、疲憊、恐慌的情緒之下,更多的是滿滿的感動。

臨時決定:回國!

去機場的路上沒有人戴口罩

當地時間3月2日,正在德國柏林留學的徐思怡剛剛結束了學校的考試,即將迎接她的,是一段近40天的假期。

但隨著歐洲疫情的日益嚴峻,徐思怡心裡也有些打鼓。到底是在柏林居家隔離,還是返回國內居家隔離?這個兩難的選擇已經困擾了徐思怡和她的家人很久了。

“原本是計劃考完試之後就回國,1月份就買好了3月4日的機票,但隨著國內疫情形勢日益嚴峻,我的航班也取消了。沒想到到了2月底,歐洲的疫情也越來越嚴重了。”徐思怡說。

3月3日,家人從新聞上得知,德國新增31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全國累計確診達188例。這一消息讓全家快速做了一個決定:買機票,回國!

3月4日一早,徐思怡就收到了爸媽的消息,買好了第二天從柏林回國的機票。

時間緊,徐思怡就把一些常用的衣服打包裝了箱子,“本來想出去買些口罩之類的,後來也作罷了。”

3月5日凌晨5點多,徐思怡提著兩個大行李箱,揹著一個小包準備出門,而她的中國室友因為要上課到4月份,因此留在了柏林。徐思怡先乘坐地鐵,再改坐輕軌,一個多小時後到達了機場。

出門前,徐思怡準備了3只口罩放在身上。“在大街上和地鐵上,我沒有看到有人戴口罩,我用圍巾遮住口鼻,一直到柏林的機場後,我把口罩戴上了。”徐思怡描述。

3月5日9:50分,徐思怡的航班起飛了,她將途徑莫斯科轉機並降落在上海浦東機場。飛機上大多是德國人和俄羅斯人,大家情緒平和。徐思怡看到,只有自己和另一名乘客戴了口罩,大家似乎並沒有感受到疫情所帶來的恐懼。

按照全家人的計劃,等徐思怡落地浦東機場之後,事先聯繫好的專車司機會把她接回家,此後的14天裡她將在家中進行自我隔離。

得知要集中隔離

街道派人派車去上海接機

北京時間3月5日一早,拱墅區半山街道公共服務辦主任梅光滿接到一條信息:居民徐媽媽向社區報備,自己在女兒將從德國飛回來,並且主動申請居家醫學觀察。

得知這一消息,街道上下立刻警覺起來。“從新聞中瞭解到,德國疫情也比較嚴峻,再加上前幾天浙江也有國外的輸入性病例,街道商量了一下,決定派車去把小姑娘接回來!”梅光滿說。

北京時間3月5日晚上9點多,梅光滿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徐媽媽,“我們有專門的醫護人員跟車,你放心,我們一定把孩子平安接回來!”為了做好接機工作,拱墅區投促局還提供了專車。

晚上9:40分,梅光滿給徐思怡發了一條短信:你好,我是杭州市拱墅區半山街道的工作人員,我姓梅。知悉你從國外回來,為了更安全地把你接回杭州,我們將於2020年3月6日9:30左右在上海浦東機場等你並接你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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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徐思怡正在莫斯科的機場等候轉機。直到這個時候,徐思怡才知道到,自己要去集中醫學觀察點,這讓她一下子緊張起來。“後來我媽媽告訴我,這是街道的工作人員,讓我不要害怕,去觀察點也是為了對自己和對社會負責。”徐思怡甚至有點不好意思,“責怪”媽媽為什麼要去麻煩街道。

“後來我才知道,是街道主動提出派車來接我的,當時我的心裡還是很暖的。”徐思怡給梅光滿回了信息: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祝您晚安。

和柏林起飛時完全不同的是,這班飛機上幾乎人人都戴上了口罩,“連外國人也都戴上了。”徐思怡開始有了一些道不明的緊張。

限行+爆胎

一波三折的接機之路

3月6日早上5:50分,梅光滿早早等候在了半山街道。6:30分,司機載著他去半山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接上劉衛兵醫生,三個人檢測完體溫後,帶上了全套的防護服和護目鏡。

6:50分,車子出發,開往上海浦東機場。

讓三人沒有想到的是,7:30分車子開到金山(S32朱楓)口子的時候被攔下了,“交警告訴我們,黃牌車進不了上海,要藍牌車才行!這下可把我們急壞了,我們也是第一次,沒有這個經驗。”梅光滿趕緊和區投促局對接,在朱楓申嘉湖出口下了高速後等待第二輛車的增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梅光滿有些著急了,如無意外,徐思怡的航班將於上午9點多落地,但要等到下一輛車再開到浦東,肯定要遲到。梅光滿趕緊給徐思怡發了信息:“真不好意思,我們要遲到了。”

終於等到藍牌車,意外狀況又發生了——車子半路爆胎了!“當時沒想別的,就想到這小姑娘到了機場要是沒見著我們,該多著急和害怕啊!”

8:50分,航班提早落地了,徐思怡輕輕鬆了口氣。

不敢喝水和吃飯

6個小時的漫長等待

等到梅光滿三人把車子修好再開到浦東,已經是下午2:30了。而直到這個時候,徐思怡依然沒有下飛機。

徐思怡回憶——

“飛機停穩後,機組人員通知我們還不能下飛機,然後上來三名醫護人員,穿著白色防護服戴著護目鏡,以前都是新聞裡看到這樣的穿著,現實中看到還是很震撼的,當時我也意識到,這次疫情不是開玩笑的。

醫護人員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人走到了前面,我猜應該是在檢測吧。聽說飛機上也有意大利的華僑,他們是最早點到名字的,每隔半個小時叫到幾個人。

自從飛機落地之後,後排的人不斷往前走,我一直不敢摘口罩,不敢喝水吃東西。中途又餓又困,還睡著了好幾次。差不多等了快6個小時,我們這些沒有叫到名字的人安排在最後統一下飛機。

下來後我換了一隻新的口罩,排隊的時候填了健康表,過海關的時候問得特別仔細,從哪裡來的,具體聯繫方式,準備去哪裡。我告訴他,杭州有專車來接我去集中醫學隔離點,這些信息海關都記錄了。經歷了漫長的排隊、檢查、過海關,又花了一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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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匯合!

貼心的暖寶寶真的很暖

下午5點多,在浦東機場T2航站樓的出站口,梅光滿見到這個帶著口罩,扛著兩個大箱子,穿著略顯單薄的小姑娘。雖然醫護人員再三叮囑,儘量不要密切接觸,但是看到一個小姑娘提著那麼大的兩個箱子,梅光滿還是忍不住上前搭把手。

看著眼前三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徐思怡突然有一種親切感,雖然沒有見過面,也分辨不出他們的容貌,但是徐思怡知道,他們是來接她回家的。

怕徐思怡等太久餓了,梅光滿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零食,徐思怡心裡百感交集:“我從早上等到晚上,他們也在機場等到這麼晚,而且他們穿著防護服,不能吃不能喝,又笨重又悶熱,真的太不容易了。”

看到徐思怡一直在拉著外套的衣領,梅光滿又掏出了一大包暖寶寶:“車裡有點冷,到了隔離點也沒有空調,你們小姑娘怕冷,這些你拿去用。”梅光滿說,雖然叫不出這個東西的名字,但是看到自己老婆這兩天都在用,就拿了一些備在身上。

收到暖寶寶的瞬間,徐思怡感動地連聲說謝謝。“他們真的人太好,太細心了!”

“聽機場的工作人員說,我們那班飛機上有兩個人發燒,還是有點慌的。”徐思怡感慨,這樣想來,政府派專人專車把我接到集中醫學觀察點,也是儘可能避免傳染的風險,是對社會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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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上了熱乎的中國菜

回到了杭州,家在歡迎你

晚上8點半,車子在半山口子下高速後直奔拱墅區集中醫學觀察點,經過了一系列的測體溫、登記信息的工作,徐思怡很快在觀察點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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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接機任務後,梅光滿囑咐徐思怡好好休息。“他們一直穿著防護服,所以其實我還沒見過梅科長的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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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下防護服後的梅光滿

因為這裡沒有空調,醫護人員提前準備好了全新的熱水袋。“他們就像媽媽一樣細心。”徐思怡感嘆。

回家!臨時決定回國的姑娘落地後直接去隔離點一口氣睡了12個小時


晚上9點,早已過了晚飯時間,隔離點的醫護人員還是給徐思怡送去了一份熱騰騰的晚飯,放在了徐思怡的門口。

“真不好意思,因為有點晚了,只能用微波爐熱了一下。”隔著房間門,醫護人員表達了歉意。徐思怡打開飯盒,有小白菜、腐皮青菜、鴨肉,還有橘子,她一邊吃一邊紅了眼眶。

“餓了一天了,終於吃上熱乎的中國菜了!”徐思怡在視頻裡和媽媽說。

徐媽媽的眼眶也溼潤了:“回到了大中國,回到了幸福的杭州,家在歡迎你。”

這一夜,徐思怡早早進入了夢想。徐媽媽和徐爸爸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來了。“只要回到了中國,回到了杭州,我就不怕了。”

海外留學,疫情期間要不要回國?

一位媽媽陷入了兩難的選擇

一個從德國回來的孩子,下飛機後,來接機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親人。她的爸爸媽媽去哪裡了呢?

原來,徐思怡的媽媽,也是一名醫護工作者。這個春節,徐媽媽也奮戰在防疫一線,守衛著居民的健康。

以下為徐媽媽口述整理——

其實,關於孩子要不要回國這個問題,我們夫妻倆已經糾結、焦慮了很久了。

最近我們一直在關注國外的新聞,發現德國那邊的防疫工作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嚴,加上女兒有近40天的假期,一個人要怎麼過啊?

我自己也是醫生,我知道大老遠坐飛機回來還要經歷轉機,是有被感染的風險的,但如果讓女兒獨自一人留在德國,萬一真的被感染了,那我更加幫不上忙。回想起女兒以前在德國生病就醫困難,不得不休學回國治療的經歷,也成為我們決定讓她回國的原因。

這兩天我真的精神壓力很大,一方面擔心女兒的境況,一方面也不知道讓她回國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如果女兒回來,我們家肯定也要居家醫學觀察的,以前大家都不好出門,呆在家裡也安全,現在大家都復工了,每天進進出出,我怕我們會給鄰居帶來恐慌、造成不便,我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

當時我和我們院長彙報,可能我也要居家隔離14天,院長考慮醫院剛剛恢復醫療工作,任務也很重,不希望我被隔離影響工作,所以也是給了一個建議,最好集中隔離。

我原本只是和街道提了下,能不能把孩子送到集中醫學觀察點,沒想到政府主動提出去接她,我瞬間感動淚目!

當時看到梅科長給我女兒發的短信:我們來接你回家。那個“家”字對我觸動很大,不是我們一個小小的家,是社區是大杭州,敞開懷抱擁抱接納我們。

疫情期間,我和我先生先後捐贈現金和抗疫物資大約有4萬多元,我們知道政府資源很寶貴,所以,政府派車派人的時候,一方面被感動一方面又覺得給大家添了麻煩。

我和我們院長說,真的太感謝政府了,沒想到我們院長說:你不也是這樣嗎?當你是一名醫生的時候,也是舍小家為大家衝在最前線,那麼多醫護人員都在無私奉獻、眾志成城抗擊疫情。

我想想是的,站在醫生的角度,我覺得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是我應該做的,沒什麼值得表揚和感謝的。但當我站在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角度的時候,我突然變成了那個被幫助被關愛的人,這種感動是直擊人心的。

我也想通過媒體,向幫助過我的這些工作人員說一聲“謝謝”,請你們一定要轉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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