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女的錯愛:苦候初戀15年,他另娶新人,三個女兒卻與她同名

盛宣懷是清末“洋務運動”代表人物,有“中國實業之父”、“中國商父”之稱,也是公認的“民國首富”。

盛家房子多、地皮多、股票多、鈔票多,盛宣懷去世後,留下銀元1160萬餘兩,不過,他有八兒八女,兒女眾多,因為家中殷富,兒子多為紈絝子弟、揮金如土,很快破產,晚年窮困潦倒,反而是被認為沒資格分家族財產的女兒們,個個自立自強、謹慎懂事,比哥哥們的生活要順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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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愛頤

盛宣懷的女兒中,最有名的是“盛七小姐”盛愛頤,她雖然是清末的閨閣小姐,卻自學了中英文,不僅為人婉靜、內心堅定,還走出了一條新女性之路,力主男女平權,打贏了被稱為“民國女權第一案”的官司,與兄弟們同樣享有了財產繼承權,後來又創建了上海灘著名的百樂門大飯店舞廳。

不過,盛愛頤最為人樂道的事,是她與宋子文的戀情。

宋子文是美國博士,生長於一個傳教士家庭,性格既熱情奔放又自由率性,他年輕時苦戀盛愛頤,卻被盛母想辦法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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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

盛愛頤在上海默默等候他15年,直到32歲仍然待字閨中,然而等宋子文再次回到上海時,身邊已經有了更加年輕美貌的妻子,盛愛頤大病一場後嫁給了自己的表兄,二人從此緣斷。

對舊愛戀戀難捨的宋子文,後來為自己的三個女兒起名叫作宋瓊頤、宋曼頤和宋瑞頤,以紀念那段悽然的青春戀情,然而盛愛頤卻自始至終沉默以對,終生不曾再回顧一次往事。

在她沉靜如水的外表下,其實深深埋藏著內心的傷口。

在盛愛頤看來,宋子文的懷念是回憶、是展示、是炫耀,卻絕對不是愛,她渴望過的一生一世、天長地久,終究化為了泡影,再多的懷念與牽掛,也只是負心者的自我救贖罷了。

1、初見時,他是她四哥的英文秘書,在日記裡記下對她第一印象是“仙女下凡”

盛愛頤出生於1900年,生母莊德華是盛宣懷的第二任夫人,也是他二妻一妾中最有地位的掌家夫人,莊夫人有一子一女,兒子即為上海有名的紈絝子弟盛恩頤,人稱盛老四,女兒即為盛七小姐。

因為是莊夫人的獨生女,盛愛頤在家庭中格外得寵、地位超然,年紀輕輕就幫著其母打理家事、主掌財務、周旋於生意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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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夫人

1917年,剛從哥倫比業大學博士畢業的宋子文受聘擔任漢冶萍公司總經理盛恩頤的英文秘書。

盛老四風流倜儻,也有花花公子們的通習,愛吸鴉片、賭博、蓄妾,常通宵打牌,白天睡到中午甚至下午起床,而宋子文守時敬業,每每一早來到盛家,在客廳裡苦候總經理起床,一等就是半天,因此與當家的莊夫人和盛恩頤熟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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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豪宅

在2002年公開的宋子文日記中,宋子文寫道:“第一次見到她,如見仙女下凡!”

宋子文比盛愛頤年長六歲,他一表人才、英文流利、談吐不凡,常與盛愛頤侃侃而談海外見聞,令盛愛頤大開眼界、心生嚮往,熱情的宋子文自告奮勇當了盛愛頤的英文教師,在朝夕相處中,二人漸漸萌生了情愫。

2、莊夫人不動聲色地拆開了女兒和宋子文的一段姻緣

莊夫人是盛宣懷的續絃夫人,為人長袖善舞,盛宣懷病故後,她獨掌管家大權,對兒女的婚事十分慎重。

她為盛恩頤娶的兒媳婦,是原山東巡撫、袁世凱的外交總長、北洋政府國務總理孫寶琦的女兒。

而盛愛頤外表柔美、內心堅定,又是莊夫人的獨生女,莊夫人對她寄望良遠,一心希望讓她嫁給一個名門大族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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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與姐妹們

可宋子文的父親宋嘉樹只是個剛剛經商發財的傳教士,“以前是在教堂里拉風琴的”,此時也未真正髮際,母親倪桂珍曾在盛家當過養娘(類似於家庭教師和保姆的雙重身份),宋子文的二姐夫孫中山,雖然曾任民國大總統,可早被軍閥排擠下野,不過是個“空頭革命家”。

在莊夫人眼裡,無論是財力還是地位,宋家都與曾是清末紅頂商人的民國首富盛家十分不匹配。

於是,莊夫人一心要拆開這對門不當戶不對的年輕人,她吩咐兒子將宋子文調往武漢任鐵廠會計處科長,要讓宋子文遠遠離開女兒。

宋子文十分憤怒,他前往武漢沒幾天,就交上辭呈,重返上海,自行創辦了大洲實業公司和神州信託公司,從事金融商業。

與此同時,他也沒放棄對盛愛頤的感情,他數次前往盛家求見盛七小姐,在被冷拒後,又趁盛愛頤上街時攔住她的車子,要她給自己一個明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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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一為盛愛頤

生長於清末官宦人家的盛愛頤,骨子裡還是一個重禮教名節的閨閣小姐,她不敢像新女性一樣大膽回應宋子文的追求,更不敢為自己的婚事與家庭決裂抗爭,不過,宋子文的深情也讓她深銘於心,直到1923年,23歲的盛愛頤仍一再拒絕母親安排的婚事,與宋子文保持著密切的聯繫。

在為人婉靜的盛愛頤心中,她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宋子文的真情。

3、拒絕私奔,卻許諾“等你回來”:

1923年2月,宋慶齡從廣州致電宋子文,要他南下加盟孫中山的廣州政府。

此時,宋子文苦追盛愛頤六年無果,已經心累,他一口答應了二姐的邀請,但南下之前,他仍對這段感情抱有一線希望,連夜追到杭州的錢塘江邊,找到在那裡觀潮的盛愛頤,並向她出示了手中的車票,稱已經為盛愛頤購買了同去廣州的火車票,希望她能夠與自己同行。

盛愛頤大吃一驚,無媒私奔,這是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舉動,當著妹妹盛八小姐的面,她拒絕了宋子文的同行邀請,但見心上人要前往一個充滿戰亂與紛爭的地盤,她感到不放心,將自己身邊帶著的一把金葉子全都送給了囊空如洗的宋子文,並說:“還是你自己去吧,我等你回來。”

宋子文大失所望,禮貌地回答道:“我真心感謝您,這些就算是借給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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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

其實,在這位溫潤嫻雅的盛七小姐口中,“我等你”已經是她為愛情許下的堅定盟誓,她既然許下了盟約,就一定會等他。

而性格熱烈的宋子文卻感到了滿心失落,在當天的日記中,宋子文稱這次經歷為“失戀”,是他六年苦戀的結束,是與盛愛頤的訣別。

4、新人勝舊人,15載苦候成空

宋子文南下廣州後,經過幾年的波折,終於出任要職,1926年12月,他成為國民黨中央常務委員兼財政部長,參與決策。

1927年夏天,33歲的宋子文上廬山旅遊,欲為其母建造避暑別墅,通過廬山管理局的人認識了當地的營造廠老闆張謀之。

在日照峰3號張家的家宴上,他見到了張謀之的女兒、畢業於南京金陵大學的張樂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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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樂怡

張樂怡只有20歲,活潑美麗、氣質時尚、談吐不俗、英文流利,她稱年長的宋子文為“Uncle(叔叔)”,將他視為長輩。

而宋子文對張樂怡一見鍾情,他在當天日記中寫下:“她彷彿是我期待已久的情侶,她的表情讓我覺得新鮮而衝動,相識恨晚,勝過盛七小姐。”

直到此時,他還在拿盛愛頤做愛人的對比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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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娟秀淡雅、書法出色、喜怒不形於色、具有清末大家閨秀之風的盛愛頤相比,張樂怡才是真正的時代新女性,她英文流利、精通新學、性格坦蕩真實,充滿了自信與率真的魅力,宋子文認為,這才是他等候已久的人生伴侶,有相識恨晚之感。

本打算下山的宋子文因為張樂怡又逗留下來,委婉地說明自己過去的戀愛情況,說他幾年前曾與盛愛頤有一段戀情,失戀後單身至今,還請張樂怡為自己當廬山導遊,張家父女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熱情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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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樂怡

這天下午,張樂怡陪伴宋子文遊覽了廬山的名勝:大林寺、仙人洞、大天池等處,宋子文後來記載道:“我們在漫步中談吐交流,她總是會心一笑,有時她說得起勁,讓我就像讀一本內涵豐富的廬山導遊書。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此時,花前樹下,山徑河邊,都留下了我們觀賞、遊玩的足跡,留下了我們和諧的笑聲。”

宋子文感到,與上一次戀情相比,張家比盛家更尊重自己人格,張樂怡比盛愛頤對自己更傾心更真誠,他們的相處是那麼愉快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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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與張樂怡

在廬山的情人路上,他向張樂怡正式表白,還向她詳細說明了自己與盛七小姐之間的痛苦往事:“七小姐的母親莊夫人從中阻撓,七小姐既不敢違母命,又不願放棄與我的戀情,她被折騰得好苦,最後,不得不讓步,告吹了。1923年2月,我奉命去廣州籌辦中央銀行,並陸續擔任其他各職。帶著與盛七小姐失戀之苦,一直未娶……現在,我只愛著你。”

張樂怡望著面前這位氣宇軒昂的國民政府財政部長,聽著他的肺腑之言,點頭答應了他的求婚。

1928年秋天,兩人舉辦了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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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場無望的等候,在她內心留下了千瘡百孔

1927年9月,莊夫人去世,因兒孫們的揮霍,盛家也一落千丈。而此時,曾被盛家看不起的宋家,地位扶搖直上,成為四大家族之一,宋子文更是國民政府的“財神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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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盛愛頤

雖然盛愛頤與宋子文之間的感情障礙早已經不存在了,可宋子文的心裡卻已經住進了別人,孤身多年的宋子文不願再守候下去,34歲的財政部長需要一個溫暖的家、一個能為他交際周旋於高官名流間的漂亮妻子,多次被暗殺的經歷,讓他突然察覺了人生短暫。

1928年,得知宋子文結婚的消息後,剛打贏爭產官司的盛愛頤大病一場,病癒之後,她答應與莊夫人的內侄莊鑄九訂婚。

1932年,已成上海灘罕見大齡剩女的盛愛頤與表哥完婚,婚後生下一子莊元端、一女莊元貞,“端”、“貞”,這是盛愛頤的生活信條和愛情信仰。她當年對宋子文許下的“等著你”,是她發自內心的承諾,可歲月卻沖淡了他的感情,摧毀了他們的緣份。

重回上海的宋子文,始終對盛愛頤難以忘情,為他和張樂怡所生的三個女兒起名叫作宋瓊頤、宋曼頤和宋瑞頤。頤,是宋子文日記裡對盛愛頤的愛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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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與妻女

而個性高傲的盛愛頤對此不屑一顧。

一次,盛老五打電話邀她赴家宴,盛愛頤到達後發現宋子文也在場,原來是盛家兄弟特地安排了二人見面,她當即轉身離開,宋子文主動上前搭話,勸她留下來用晚餐,而盛愛頤卻冷冷地道:“不行!我丈夫還在等我呢!”說完便拂袖離開。

抗戰後,盛老四的兒子盛毓度被逮捕入獄,盛家託遍關係也無法放人,盛毓度的元配夫人葉元嬋跑到盛愛頤家裡長跪不起,求她託行政院長宋子文的關係放人。


無奈之下,本打算一輩子不與宋子文交談的盛愛頤只得撥通電話,冷淡地道:“我想明天中午跟我侄子吃飯。”電話那頭的宋子文激動萬分、一口答應,果然第二天中午就把盛毓度放出來了。

1949年後,宋子文攜妻女寓居紐約,專心照料有三個女兒和九個外孫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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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宋子文與妻女

盛愛頤則留在上海,文革中,她的丈夫、兒子都遭受衝擊,一度住在五原路的汽車間裡,房門外就是化糞池,貧窘苦難的生活同樣沒能讓她寧靜的表情有所變化,在接受生活砥礪之時,她依然儀態優雅地養花、吸菸、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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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愛頤

宋子文在海外對她處境有所耳聞,請宋慶齡派人來上海看望並關照她。

盛愛頤是一個真正的淑女,雖然這種端莊的氣質讓她無法流露出心底的深情、錯過了她渴望的真愛,卻也讓她在逆境中安然處之,照顧一雙兒女成人。

這種矜而不爭的儀態,至死未變。

她與宋子文,因這種中西文化、新舊文化的差異而互相吸引,也因這種差異而互不理解、終成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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