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顧採微都封子漠折騰的死去活來。
清晨,顧採微醒來。
稍稍一動,渾身痛到倒吸涼氣。像是被重型卡車從身上來回來去的碾壓了無數次一般。白色的床單,褶皺不堪。房間裡還殘留著那個男人的味道。只是沒了他的影子。
他走了……
床頭櫃上放著一張支票,數額一百萬,除此之外還有一份合同。
合同內容簡而言之,她,顧採微,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內務必得懷上他,封子漠的孩子。如果一年內沒有成功,合同期限將被無限期延長,直到她順利懷孕並生下孩子合同才能終止。
她之前並不知曉這份合同,可合同的最後卻真真實實的印著她的指紋印。
合同一式兩份,她這兒一份,肯定封子漠的手裡也有一份。
已經生成,不能悔改。
看到這一幕,她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該笑還是該哭。
她在床上僵坐著,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活像個雕塑一般。
手機發出震動,她慢半拍的扭頭去看。
封子漠?
這個男人在她睡著的時候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她滑動接聽。
“錢,合同,你都看到了吧。如果想要你媽媽順利的接受治療並康復,就休想耍花招。”他的聲音冷極了,好像寒冬臘月裡結了冰的湖水。
她牽了牽嘴角,挽起一朵笑花,“只要你能保證我媽的安全,我什麼都聽你的。”
掐斷電話,顧採微下床進了浴室。
她躺在浴缸裡,溫熱的水漫過她痕跡斑駁的皮膚,削弱了那火辣辣的幹疼。閉上眼眼睛,遮住眼底的神色,然而腦海裡卻不斷浮現那一幀幀讓她痛到無法呼吸的畫面,身體慢慢的往水底滑去……
好想這樣一死了之,可是,她不能,因為這具已經骯髒不堪的身體還有使命沒有完成。
從酒店出來之後,她走著去地鐵站,一路上腦袋暈暈乎乎,尤其是某處撕裂的痛,讓她舉步維艱。
過往的行人對她投以驚異的目光。一個好心的大姐走到她跟前,低聲提醒她說,“姑娘,血!”
什麼……血?
顧採微低頭,她這才發現,她的大腿內側有一道蜿蜒曲折的血痕。
猩紅刺目,悽豔如歌。
顧採微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醫生在一旁熟練的擺弄器械。
“姑娘,我給你用美容針,儘量縫的細密漂亮,但是縫針很多,如果過程裡麻醉失效,你可得忍著點疼。”醫生說。
“嗯。”顧採微輕聲一應。
醫生看了她一眼,有點憐惜,“現在的男孩子啊都沒輕沒重的,憋瘋了不成?把自個的女朋友傷成這樣,難道就不心疼?”
顧採微不語,扭頭看著窗戶的方向,靜默,蒼白,像是個破碎的水晶娃娃。
醫生嫻熟細緻的為她縫合下面撕裂的傷口,因為麻醉的關係她並感覺不到疼痛,可是,那種穿針引線,撕扯血肉的感覺十分清晰。
雙手緊緊地抓著身子底下的床單,掌中的潮汗將床單打溼,浸皺。
閉上眼,兩滴冰涼的淚奪出眼角。
傷口縫合的再漂亮,那裡也將留下她這一生最難堪的烙印。
水岸花榭,高檔別墅區。
在一座獨立的白色小樓內,偌大的臥室,陽光靜謐的灑進來。
床上的人安安靜靜的坐著,眼睛看著窗外的鳥,他表情淡淡的,但是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羨慕,對自由自在的鳥兒的羨慕。
他五官精緻,容顏俊美,只是臉色蒼白的像是死人一般。
“篤篤篤。”幾聲細微的敲門聲。
似乎敲門的人是唯恐聲音稍稍再大一點,都會嚇到裡面的人。
男人回頭,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封子漠,唇角旋起一抹微笑,“大哥,你來了。”
封子俊,封子漠的同胞弟弟,患有缺血性心臟病。醫生說,封子俊的病,如果有家屬提供的臍帶血,加上後期的療養,他就能恢復到幾乎和正常人無異。
封家只有他們兄弟兩個,封子俊自己自然是不行,所以那臍帶血只能從封子漠那頭兒出。
封子漠雖然有做模特的女朋友,但是她為了保持身材,多吃幾年青春飯,所以她對封子漠對外界表示,近幾年她都不會要小孩。
女朋友不是給他生孩子的工具,他不能強求,然而弟弟的病也不能被耽誤。不過,恰巧這時,顧採微闖進了他的視線。
那個女人不自量力,在設計他之後居然威脅他索要一百萬,那麼他只好將計就計,讓他這一百萬花的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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