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間,津門有位“爺”,不是混混勝似混混,貴賤不能惹

說文說史說趣聞,談天談地談古今。許久沒寫江湖系列,有朋友讓我再寫點老年間好玩的事情。那好,今個兒獅哥就給各位說說嘛叫“鐵路副爺”。

幾個月前,獅哥曾寫過一篇關於“副爺”的文章,有朋友沒看過,或許要問嘛叫“副爺”?

副爺這個稱呼來源於“哏都”天津衛,衍生自清朝,凡是穿官衣戴纓帽的,不管是守城的還是衙門口的,一概稱呼為副爺。道臺、臬臺、縣太爺等全是“正經的爺”,那些四門千總、班頭老架、皂吏衙差自然就成了“副爺”。喊副爺也是當面喊,背地裡喊“丘八”。

老年間,津門有位“爺”,不是混混勝似混混,貴賤不能惹

清代舊照


大清覆滅,變為民國,官衣纓帽換成了制服大簷帽,但稱呼沒變,依舊是副爺。在天津衛的各類副爺當中,最惡最狠的莫過於吃水上飯的副爺。九河下梢天津衛,三道浮橋兩道關,天津衛就是水多,有道是:茫茫大地水為龍,水纏便是龍身泊。眾水所匯則氣聚,氣聚則財生。窮哥們兒往咱天津衛走一遭,他備不住就發達了,您說這地方絕不絕?可話說回來,富爺們兒往咱天津衛走一遭,他備不住就有來無回了。為嘛?一不留神掉水裡淹死了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啊,別跟命爭。

吃水上飯的副爺不受陸地上副爺們的待見,因此心裡憋屈的慌,就把怨氣全撒火在那些跑船打魚的身上,因而把不人揍的架勢全施展出來,要多不人揍就多不人揍。天津衛的老人常說,寧可得罪地面上的,不可得罪水面上的,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老年間,津門有位“爺”,不是混混勝似混混,貴賤不能惹

民國老照片


而最“肥”的,則是我今天要說的“鐵路副爺”。天津衛自打大清光緒年間就已經修築了鐵路,到了民國,鐵路已然是四通八達。鐵路發達了,吃鐵路飯的副爺則跟著“發達”了,一個個大腹便便,跟津門三絕的耳朵眼炸糕賽的,肥得冒油。

老人跟我描述,那會子的鐵路副爺身穿黑衣,頭戴白箍大簷帽,腰挎德國盒子炮,拽得很啊。不過他那盒子炮裡面沒子彈,不是怕他隨便傷人,而是怕強人“下”了他的傢伙,反手給他來一下子。說白了,這就是蒙人的把式,嚇唬老實人用的。

老年間,津門有位“爺”,不是混混勝似混混,貴賤不能惹

民國老照片


鐵路副爺上了車,那就等於半個縣太爺,生殺大權全掌握他一人手裡。看誰不順眼,嚷一嗓子“查私”,把你身上的好東西全拿走,他要檢查這是不是“私貨”,要想拿回自己的東西,你則要拿出點好處孝敬孝敬。要沒好處,這些不是私貨的私貨就歸了副爺。鐵路副爺跟一趟車,要是不往家裡“下”點兒東西,那是對不住生他養他的爹孃。手錶、鋼筆、自來火,吃的穿的用的,連他老爹的老花鏡,他老孃的鞋拔子,那都是他查來的“私貨”。

跑車的副爺是絕對的“肥”,站上的副爺同樣“肥”。打個比方,有個小夥攙著個老頭進了站,人家是親爺倆。副爺攔住去路,不喊“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他問你這老頭是誰,怎麼瞅著像是通緝的要犯呢。

老年間,津門有位“爺”,不是混混勝似混混,貴賤不能惹

《我這一輩子》中的副爺——福海


小夥說了:“這是我爸爸。”副爺一撇嘴:“你說他是您爸爸,你怎麼才能證明你爸爸是你爸爸?”

瞧這話問的,絕不絕?小夥要是明白事兒,馬上掏出一塊錢畢恭畢敬遞過去,這就是證明。有了這張“證明”,他就是你爸爸;要沒這張“證明”,他就是通緝要犯。

再打個比方,有個老奤子揹著個大口袋到了站上,副爺過來大聲問:“口袋裡面裝得嘛玩意兒?”老奤子說:“薊縣大核桃。副爺您辛苦,留點核桃嚼著玩兒。”

老年間,津門有位“爺”,不是混混勝似混混,貴賤不能惹

民國老照片


副爺很生氣:“呸!我是一個廉潔的人,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是個純粹的人,我要反三俗,從不拿人一個紅果一個核桃,我要查一查你這核桃裡面有沒有夾帶軍火。”

核桃裡面夾帶軍火,天下第一奇聞。副爺要老奤子當著他的面兒,把核桃一個個全砸開,若是沒有軍火,他就放行。

老奤子若是懂事,乖乖掏出幾毛錢,讓副爺買包茶葉喝。有了這幾毛錢,縱使軍火也是核桃,要沒這幾毛錢,縱使核桃也是軍火。您說往哪說理去?

老年間,津門有位“爺”,不是混混勝似混混,貴賤不能惹

民國老照片


這一天,副爺又趕上好事兒了,一幫力巴兒往站上運長條木箱子,副爺問“裡面是嘛?”

答曰:“上海灘杜老闆的軍火!”

副爺不敢得罪杜老闆,馬上放行。嘛也沒撈著,多彆扭,“哎哎,幾位,軍火我不攔,把那箱子給我一個唄,我回家打小板凳去。”嘿,副爺賺了個木箱子。

各位,怎麼樣,哏兒吧。民國那會子,哏事兒多了去了,您要不信,我慢慢給您講。記得關注“大獅”,每天聽“大獅”講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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