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母親 偉大的母愛

中國《市縣領導決策》月刊、網 李元成

宋才發

平凡的母親 偉大的母愛

宋才發教授系中央民族大學法學院首任院長、二級教授,廣西民族大學特聘"相思湖講席教授",貴州民族大學特聘教授、民族法學學科團隊領銜人,博士生導師。

今天是"3·8國際勞動婦女節",中央民族大學宋才發教授謹以此文敬獻給他93歲的母親,恭祝天下的母親平安吉祥、幸福安康。

我母親名叫董秀英,1928年10月21日出生於"宋巷鄉董六房垸"。1932年我外公因病過早去世,外婆只好帶著兩個未成年的舅舅和我母親異常艱難的生活。外婆給人家當過奶媽、打過短工,也帶著3個孩子要過飯。1933年出於家庭生活環境所迫,經人出面說合,外婆無奈地把我母親送給伊家橋村一個陸姓的人家當童養媳。母親從小就給人家當年做馬,沒有過上一天自由和舒心的日子。外婆擔心我母親年幼戀家,怕她在別人家裡"養不馴",為了使她徹底死了回家的念頭,最終能夠在別人家裡存活下來。所以自她出門那天起,不僅外婆從來沒有去看望過她,就連兩個年少的舅舅也從來沒有登過我母親的家門。儘管我母親自幼出落為童養媳,沒有任何文化,但是在逆境痛苦掙扎中長大的她,並沒有因為缺少母愛和親人的呵護而懦弱,反而養成了性情剛烈的個性。十幾歲後她就是一把幹農活的好手,做起事來風風火火、非常麻利,就像男人一樣從來不服輸。因而四里八鄉的鄉親們,給我母親起了一個"抓風"的綽號。新中國成立後的1950年,她獨自一人到離家60裡的縣城(現武穴市梅川鎮)找人民政府,經過兩次"過堂"徹底解除了童養媳關係,1951年底與我父親登記結婚。我大舅董承貴一輩子沒有娶妻成家,自幼就與我外婆生活在一起,很早就離開了人世。因我母親從小就沒有與我小舅舅董承明一塊生活,所以自我稍微懂事那時起,就發現母親與舅舅家的關係並不那麼密切,除了每年春節父親帶我給舅舅、舅母拜年,端午和中秋我去給舅舅家送節之外,兩家人基本上不怎麼走動。直到1972年我參加工作之後,兩家關係才逐漸有了根本的改善。

平凡的母親 偉大的母愛

母親是一位忍辱負重的人。母親那堅強不屈的性格,在逆境中保持堅強的信念始終是我的榜樣。我的確能夠理解我的母親,她性情之所以那樣剛烈,是因為我父親生性太懦弱,如果她不能夠剛毅一些,在我們那個窮鄉僻壤簡直就難於生存。在20世紀70年代,一個農家子弟不仰仗"走後門"而參加工作的人實在微乎其微。因而我成為舅舅垸裡那時公認的"最有出息"的一個外甥,我參加工作時年僅19歲。舅舅垸裡有些好事的女人,既羨慕又妒嫉地議論我母親,說我母親養育我是"破窯出好瓦——掙足了面子"。對人格的羞辱是一種刻骨銘心的傷害。儘管那句話異常刻薄和傷人,但是它傳到我母親的耳朵裡之後,她老人家半句都不作回應,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的事兒一樣。用"沉默"對付他人的議論,對強者來說是一種"風度",對弱者來說則是一種"聰明"。玉可碎而不可改其色,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對於母親來說這實在是太沉重了,觸及它有撕開傷疤一般的疼痛。我不識字的母親正是用這種"沉默"的方式,堅強地支撐起她那顫抖著的自尊﹗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有一次母親偶然流著淚悄悄地對我說:"兒啊,你要為娘爭口氣,過去不與你舅舅家走動,不就是怕人家嫌咱家太窮嗎?怕人家看輕了你嗎?你這一代人一定要勝過我這一代人呀。"誠然,在今天看來這些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無足掛齒的街談巷議。但是它對於一個從小受委屈太深,又沒有文化的母親來說,尤其是在"文化大革命"那樣一個黑白顛倒的年代,她的一些想法不是毫無道理的。自古以來對待"富貴之人"不是難在以禮相待,而是難在能夠不卑不亢、保全自己的人格;對待"貧賤之人"不是難在施以恩惠,而是難在以誠相待、彼此尊重。其實在當今的世界上,財富絕對不是評判一個人有沒有價值或者價值大小的唯一標準;財富永遠無法改變一個人的本性,只會讓人露出本性。我母親不與舅舅家走動親戚關係,除了有她的一腔怨氣之外,最主要的是怕我因之而受到不應有的委屈。愛之深、恨亦深,恨往往是愛的灰燼。在我們這個世界上確實有許多身份低微的母親,她們的生命有時就平凡得如同田野裡的草芥。然而在我們這個世界上卻沒有卑微的母愛,每一份母愛都值得兒女們珍視和仰望。我終於懂得了老實巴交的母親,原來深藏著一顆最柔軟的愛子之心,她讓我知道這世界上"最美好"、"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那就是她如同蓮子一般苦的心。最美好的東西通常接近悲傷,最絕望的東西一定隱於內心。歲月無痕,母子有情;慈母之愛,昊天罔極。尊敬的母親啊,也許您不一定覺得或者認為自己偉大,但是您在兒子的心目中就是源、是愛、是永恆。

母親更是一位受人敬重的賢妻良母。母親的身體素質一向比我父親好,家裡的重活、髒活、累活基本上都由我母親包攬。母親是一個勤扒苦做的能手,屋裡屋外事無鉅細都由她老人家在操心,而且極少看到她表現出心焦和煩惱,似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天生就該由她去做,母親對我父親似乎從來就沒有過多的要求。母親生育了我、養育了我、教育了我,自我記事時起,她就隔三岔五地叮囑我:"你父親這一輩子為你們兄弟三個吃了不少苦。你是長子,一定要做出個好樣子,好好地孝順你父親,懂得嗎?"但是我從來沒聽到她要求我如何孝順她,似乎在"孝順"這件事兒上,她甘願讓我們把全部的"愛"都轉移到父親的身上去,這正是我不識字母親的"偉大"之處。儘管母親是一個做事風風火火的人,但在日常生活中又是一位非常細心的人。譬如,我兄弟三人每年極少添置新衣服,偶爾添置一兩件新衣服,由於我是長子也往往是為我添置的。母親通常把我實在穿不進去的衣服,自己動手改給我大弟弟穿,大弟弟穿小了的再改給小弟弟穿。可謂"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儘管一件舊衣服早已洗得發白,有時出現補丁摞補丁,但是母親能把它補得平平展展,從來不露針腳在外面。再譬如你同她一塊走路,只要在地上看到一根鐵絲、一顆鐵釘、一截塑料繩,你可能不稍一顧,她卻會彎腰把它揀起來。她經常對我這樣說:"這些東西看起來不起眼、眼前沒有用,可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派上用場了。寧可東西等人,不可讓人等東西。"直到現在她老人家都八十三四歲了,仍然怎麼也閒不住。要麼到田地裡找點事做,要麼出去砍些柴火;人家外出打工把承包地撂荒了,她硬要去拾掇著種上芝麻、花生;稻穀收割後她也要出門去揀稻穀餵養雞子。正因為她總是閒不住,所以直到現在她的身子骨還算好,她與我父親兩人每年要餵養20多隻雞,前幾年每兩年出欄一頭肥豬。我們真擔心她因之而出事,總是婉轉地好言相勸,但是並不起多大的作用。實事求是地說,由於我和夫人夏桂霞在尊敬父母上率先垂範,我們家所有當兒媳的晚輩們對兩位老人都很孝順,從來沒有讓他們的生活感到窘態;與他們朝夕相處在一起的兩個弟媳,也從來沒有對兩位老人高聲喊叫過。母親是一個有口無心的老人,她的脾氣歷來不太好,年輕的時候常因一點小事就與我父親爭吵,有時甚至摔盤子、打碗的。對於我們這些儘管很本分的孩子也少不了打罵,有時還表露出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但事情過去之後,她從來都不記在心裡,"大愛若恨"是母愛的獨特表達方式。我慶幸自己被她生育、撫養,一路走來我越發意識到,她給予我的讓我一生受益無窮。母親打心眼裡敬佩我父親,覺得我父親儘管同她一樣沒有讀書識字,但是羨慕他的記憶力不錯,當生產隊裡的保管員,居然能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夠看得懂的符號記賬。遇事也比較有遠見,譬如在我讀書的問題上,就有一個極好的例證。當我上初中一年級的時候,正趕上國家大搞圍湖造田,每家每戶都要有一個男丁上工地,一擔爛泥條100多斤重,有時一干就是幾個月甚至半年,個別身體虛弱的人被活活地累死在工地上。當時有不少人勸我父親說:"何必你一個人累死了呢?把你大兒子拉出來替換你多好。自古只見過挑籮借谷的,沒有見過挑籮借字的。窮人家沒有關係和門路,孩子讀書也白搭。等你另外兩個兒子大了,再讓他們讀書也不遲。"我父親笑著對那些人說:"孩子讀書各人天分不一樣,有的讀得進,有的讀不進。三個孩子就像'三粒胡椒',你知道哪一粒將來是辣的呢?寧可累死我,也不能讓孩子當睜眼瞎。"我母親是一個比較看重眼前利益的人,歷來缺乏用長遠的眼光看問題,這是她老人家致命的弱點。但在這個問題上,我母親覺得父親說的話在理兒,轉過頭來贊成我父親的意見,支持我繼續讀下去。無奈之下,母親只好到工地替換我父親幹繁重的體力活,好讓我父親稍有休整的機會。人們無不稱讚我母親是一個不服輸的女人。那時人們的生存條件極差,在我們那個地方牛羊肉根本沒有,豬肉只有在過年時才能見到。5塊錢過一個年,在我家是常有的事兒。往往大年三十夜豬肉一上桌,我們兄弟三個早已等不急了,夾到嘴裡的豬肉來不及慢慢地嚼細就往肚裡吞。吃年飯的時候母親也不像平常那樣嚴厲,任憑我們的筷子像雨點一樣在肉碗裡挑來挑去,她自己只吃一點其他的菜。雞蛋在今天看來是極其普通的家庭菜餚。但是在那個普遍貧窮的年代,除了過年或者家裡來了貴客之外,我們家是捨不得吃雞蛋的,全憑"雞屁股銀行",解決一家人的油鹽錢和看病的掛號錢。母親偶爾蒸一兩個雞蛋羹,總是偷偷地放在父親的飯碗底下,逼著他吃下去。父親望著我們弟兄三個怎麼也咽不下去,於是總要給我們每人分一塊。每當這時母親就會嚴厲地訓斥我們:"你們知道嗎?沒有你父親你們就活不成、長不大,你們不許吃,小孩子要懂事。"患難見真情。正是這些看似粗俗的質樸話語道出了人間真情,顯現了母親對家庭的無私奉獻,更體現了天下母性的偉大。

平凡的母親 偉大的母愛

母親是我們家的有功之臣。譬如,我在讀高中的時候整天感到飢餓難耐,有時餓得心發慌。每週末要往返步行60多里山路回家,一則是為了背下一週的糧食和一罐醃菜,二則是為了回家狼吞虎嚥地"猛吃"一頓。從小生活在貧瘠的農村,食不為味只求飽。那時從來沒有零花錢在學校的食堂裡買菜,儘管白菜湯只要2分錢1碗,但就是買不起。即使在異常炎熱的夏天,帶到學校的那罐醃菜仍然要食用一週。通常到週二、週三菜就開始變餿,鹹蘿蔔、腐乳湯即使生蛆了也得嚥下去,否則端著飯碗就沒有別的指筷子的地方。母親為了讓我在學校裡少挨點餓,從全家人口裡省下一些麥子,加點鹽炒熟後讓我帶到學校裡,當我餓極了的時候,就悄悄地吃上一兩把麥子做補充。為了從全家人的牙縫中擠出那一點兒糧食來,如果說家裡其他人平常是坐在桌子上喝稀粥,那麼我的母親多是坐在灶臺前喝米湯。母親一生節儉過日子,在我們兄弟幾個讀書期間,她老人家從來沒有為自己添置過衣服什物,全家的所有衣服及被子、床單等,全靠母親晚上熬夜紡線織土布解決問題。那時候棉布一律憑票供應,國家規定成年人每人每年5.4尺,兒童每人每年3.7尺布票,在那個絕對平均主義的年代裡,人們在穿衣用布的問題上確實是很平等的。有一段民間流傳的"順口溜"很能夠說明當時的真實情況:"鄉幹部村幹部,出門穿的'呼啦褲',後面是'日本',前面是'尿素'。"幹部們能夠買幾條裝尿素的袋子(日本產)做條褲子,已經就是很大的"特權"了。在我們家裡,除了每年設法給我們兄弟三個添置一兩件新衣服過年之外,父母多年沒有添置過新衣服,家裡的布票基本上被母親通過給人家"說好話",用來抵付縫紉師傅的工錢,可憐天下父母心。那時高中的學雜費在今天看來實在不貴,每個學期10元錢,加上書本費共15元錢左右。但是由於我家底子薄,恰在那時我母親又背時,屢犯頭疼的毛病,這15元錢就是拿不出來。要知道那時餵養一兩年的一頭100多斤重的肥豬,也只能賣50多元錢啊。我讀高中的那兩年,母親就像過"鬼門關"一樣,她老人家為我這個讀書的兒子愁白了頭。每個學期開學前母親就急著為我籌措學費,家裡凡能變出錢來的東西都被賣光了,不足的部分就全憑母親賴著老臉到處求人借。每次湊齊給我的3元、5元,母親多數是用手帕包著給我的,有5角、2角和1角的,也有5分和1分的,就是沒有整元的人民幣。這些零散錢有些是母親借來的,有的是家省下的柴米油鹽錢,有的是母親得病了捨不得吃藥的錢,也有的是剛剛賣了幾個雞蛋的錢。作為窮人家的孩子,我知道窮人家的"錢是什麼樣子的"。所以,到1982年我與夫人夏桂霞結婚的時候,除了我們一房傢俱是新的之外,幾乎是家徒四壁,沒有一點值錢的東西。那時候(指我讀高中時期的1970—1971年),生產隊裡自然條件極差,靠天吃飯、廣種薄收,一遇天災就顆粒無收。全勞力一個勞動日只能掙得0.16元,有些身體不太好的人,辛辛苦苦地勞作一年,不但沒有任何收入,倒頭來還要欠生產隊的"口糧錢"。因而一般人家如果沒有在外地工作或者是做手藝的,家裡基本上沒有活錢,更談不上有任何積蓄,那是一箇中國人普遍貧窮的歲月。也不知母親為我這個讀書的兒子,捱了多少人的白眼、受了多少難以言表的委屈。每當我手裡捧著母親好不容易才湊齊的學費時,一想到父母為了積攢這一筆來之不易的學費,省吃儉用、東求西借的一幕幕,我的淚水就會情不自禁地流出來。我以為世界上有兩樣事物是每個人都必須仰視的:一個是星空,一個是母愛。所以從那時起,一種知恩、感恩、報恩的理念油然而生。我發誓要為父母爭氣好好讀書,無論如何要混出個人樣子來,以實際行動盡到自己的一片孝心。那時也曾幼稚地發誓:一定要讓所有"瞧不起"甚至"歧視"過我母親的人,對我母親"仰視"才行。

平凡的母親 偉大的母愛

天底下最無私的愛是母愛。人世間有些"愛"很大氣,有些"愛"很執著,還有一種"愛"很純粹——沒有任何功利的痕跡,我覺得這種"愛"就是母愛。我以為最樸實無華、最神聖博大、最刻骨銘心的愛,就是母親對於兒女那種永恆的愛。我母親她老人家沒有文化,說話從來就是直來直去地毫不修飾,很少顧及別人是否高興。只要遇到她不順心的事兒,立馬就掛到了臉上,全然不顧忌別人會怎麼想。我母親不但性格和脾氣不太好,而且有時還比較固執己見。儘管母親沒有能力、也不可能窮戶養"嬌子",但可以說我就是母親的一切。譬如,她哪怕遇到天大不順心的事兒,哪怕她老人家正在傷心流淚,只要看到我進了家門就不再做聲,她老人家覺得我是讀書人,決不能讓我感到難堪。我似乎就是母親心中的一塊"玉",母親用她那粗糙但又質樸的方式,像雕琢玉器般地一點點地養育和塑造著我。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珍奇異寶都能夠據物論價,唯有玉無價,玉是永恆的。因而人世間也唯有無價的東西,才稱得上是有生命的。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我們通常所說的"玉文化",我以為這裡的"化"就是"薰陶",實質上也就是"琢"。它是一種潛移默化的磨打和雕刻,是千百年來傳承嬗變的感染和積澱。從我出生到逐漸成長,從長大到逐步走向成熟,從家鄉宋家巷的黃土崗到省會武漢,再從武漢到首都北京,在我前進的每一步當中,都能夠尋找到母親心血留下的烙印。幾十年來我一直保持了一個良好的習慣,那就是除了外出開會或者進教室給學生授課等莊重場合外,我一般不穿皮鞋,一律穿土布鞋。我從小就穿慣了母親做的布鞋,覺得穿上它心裡舒坦、腳上舒服。即使當了教授、處長、院長,也全然沒有穿母親做的布鞋"土氣"的感覺。後來母親眼睛不好使做不了針線活兒,還特地請垸裡的年輕媳婦們幫忙做過幾雙布鞋寄給我。我現在也是為人父母,每每想到母親為我奉獻的點點滴滴,不由得不熱淚盈眶。我父母儘管前半輩子吃盡"苦中苦",他們終究屬於"幸福人"之列。儘管他們開頭不幸,但他們的結局是幸福的,因而仍然稱得上是幸福的人。而那些開頭幸福但結局不幸的人,終究只能說是不幸的人。母親的恩情比天高、比地厚、比海深,怎麼估價也不過高。為了國家和個人事業的發展,忠孝往往難於兩全。父母大人深明大義,他們幾次病倒了也不讓我們知道,怕因之而影響和分散了我們的工作精力。平常我與他們通電話的時候,他們也總是報喜不報憂地說:"我倆一切都好,不要掛念,我們手裡不缺錢,你要多關愛你的妻子和孩子。由於我們家底太薄,我們沒有能耐幫助你們。"有時還流著淚說,他們手長袖子短、眼界淺,拖累了你夫婦倆,對不起你夫婦倆。總是勉勵我在外要聽領導的話,要好好工作。中國農民的大多數都是不圖兒女回報的善良父母,他們對土地的指望和依賴,甚至要比對兒女們還多一些。我算不上傳統的和人們所說的孝子,但是為了辛勞一輩子的父母能夠幸福地安度晚年,我沒有理由不為他們盡一份做兒子的職責。"只願父母都長壽,安慰天下兒女心。"如果人真的有來世,來世我願再當兩位老人的兒子孝敬他們。

(原載宋才發著:《惟尋真知啟後人——我的執教生涯40年》,湖北人民出版社2011年6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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