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的淪喪還是昇華?張巡用慘烈鑄就的“忠臣良將”之名可取否?

喜歡唐朝詩人韓愈的人必定讀過《張中丞傳後敘

》一文,文中韓愈以感慨悲憤的言論,蕩氣迴腸的文辭生動描繪了張巡、南霽雲等人堅守睢陽可歌可泣的悲壯事蹟,讓人對張巡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張巡的忠君愛國、大義凜然、慷慨赴死、悲涼壯烈足使人目呲盡裂,在儒家的眼中,他是忠義的化身,也是大唐的驕傲,更是民族的脊樑。

作為忠臣和英雄,張巡本應該受萬世祭拜才是,但由於其在守城過程中的“同類相食”又深受後人質疑,為其英雄的面紗上蒙上了一層陰影,雖然唐朝政府最後將其列入凌煙閣之中,後世王朝也屢有加封,但爭議是始終存在的,那麼張巡用慘烈鑄就的“忠臣良將”究竟可取嗎?讓我們回到安史之亂中的那場大戰來加以分析。

道德的淪喪還是昇華?張巡用慘烈鑄就的“忠臣良將”之名可取否?

張巡的成名之戰——雍丘之戰

張巡(709-757),字子巡,從小博覽群書,通曉戰陣兵法,年輕時便志向遠大,不拘小節,在科舉入仕後,曾有人勸他投靠楊國忠,他斷然予以拒絕,答曰:“是方為國怪祥,朝宦不可為也。”因為不依附權貴,雖治績優良,政績突出,但僅僅被授予真源縣令之職。

公元755年冬,這是一個災難的冬天,盛唐的繁榮,在這裡拐了一個彎。這一年,胡人安祿山帶著幾十萬燕兵,從北方席捲而來,兵鋒直達長安,這就是著名的“安史之亂”。叛亂髮生後,中國北方大地生靈塗炭、血流成河,歷史進入了一個空前的動盪時期,大唐王朝因此命懸一線,岌岌可危。時間在這裡凝固了,生存還是死亡,投降還是背叛,這幾乎是每一個地方官員要面臨的問題。

當時張巡就在真源做縣令,而其上司雍丘太守令狐潮看到叛軍勢大,已經向叛軍投降,為了給安祿山獻上“投名狀”,令狐潮不僅擊敗前來增援淮陽援軍,更是出城與叛軍將領李庭望會面企圖謀取襄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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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巡得知太守已經投敵,便在真源組織了一支兩千人的隊伍,趁著令狐潮離城,一舉攻下雍丘,並將令狐潮的家眷全部斬首示眾。令狐潮得知雍丘被張巡佔領,自己全家被誅,便帶著四萬叛軍攻城報仇,時監察御史賈賁出城禦敵戰死,張巡成為雍丘城內最高指揮官。在張巡的指揮下,唐軍擊退叛軍多次,累積殺敵近萬人,而唐軍損失不足千人,令狐潮久攻不下,不得已退兵。

同年三月,令狐潮再次會同燕軍數萬人再次攻城,此時雍丘城內只有兩千餘守軍,力量懸殊,城內軍民大為恐慌,但張巡卻認為:“叛軍對城內情況熟悉,再加上兵強馬壯,一定對守軍非常輕視,如果守軍出其不意反守為攻,一定可以取到奇效。”於是他派一千人守城,親自率領一千人組成突擊隊,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突然從城中殺出,叛軍大驚之下自亂陣腳,被迫後撤。

次日,叛軍再次集結攻城,並環城安置百門投石機對城牆進行破壞性攻城,未幾城樓和城牆損毀嚴重,不得已只能在城牆上安置木柵欄,抵禦叛軍進攻。叛軍緣城攀登,張巡則反其道出城偷襲,又時而趁夜深人靜之際偷襲敵營,就這樣張巡堅守雍丘六十多天,經歷大小三百餘戰,叛軍見攻不下雍丘,只好撤兵退去,張巡得知叛軍退兵,便率兵乘勝追擊,俘虜叛軍兩千多人,令狐潮幾乎也被活捉,此後雍丘士氣大振。

雍丘之戰,是中國古代城邑保衛戰中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經典戰例,而創造這個奇蹟的正是書生出身的張巡,張巡本人與其領導的這支唐軍,也因此聲名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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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次睢陽守衛戰,英雄的輝煌到落幕。

  • 第一次睢陽守衛戰。

公元前757年正月,安祿山被兒子安慶緒所殺,安慶緒任命尹子奇為河南節度使,他命尹子奇攻下睢陽,進軍江淮,尹子奇赴任後,迅速集結十三萬大軍,兵鋒直指睢陽,此時睢陽太守許遠得到消息,急忙向張巡求援,張巡意識到睢陽這個門戶的重要性,一旦失守,不僅江南地區不保,唐王朝的經濟命脈就會切斷,王朝的命運將會就此斷送。

於是他帶著麾下僅有的三千兵馬進駐睢陽,與許遠合兵一處,也不過區區六千餘人,他們面對的卻是叛軍主力的十三萬兵馬,這仗怎麼打?而此時的通關和長安也相繼落入叛軍之手,玄宗也已經流亡巴蜀,援兵在哪裡?皇帝在哪裡?希望在哪裡?張巡不得而知,但他知道,只有堅持才是扭轉乾坤的希望。

在張巡的親自指揮下,睢陽軍民志氣不衰,擊退叛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僅僅十六天的時間,叛軍便在睢陽城下被擊斃兩萬餘人,被唐軍俘虜的叛軍將領更比比皆是,數量多達六十餘人,叛軍本營更是被斬將奪旗多次,物資損失巨大。第十六天夜裡,尹子奇不得不悄悄的拔營撤退,第一次睢陽守衛戰就這樣贏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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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次睢陽守衛戰。

第一階段雖然取得勝利,但面對著敵人,城內軍隊的兩個指揮系統影響著戰場的發揮,為了面對接下來更大的危機,許遠主動將禦敵的指揮權全然交給張巡,他自己只負責糧草、軍械等後勤事宜。

兩個月後,尹子奇又率大軍捲土重來,形勢更加嚴峻,張巡毫無懼色,對將士們說:“我等荷國厚恩,而今自當以死報國”。眾將士群情激憤,皆願死戰。

他趁敵軍遠道而來,立足未穩,打起了突擊戰。張巡親執戰旗,一馬當先,率死士直衝叛軍帥帳。叛軍本就士氣低落,又立足未穩,瞬間便被張巡衝的紛紛向後退卻,唐軍趁勢衝殺,旋即大破叛軍,斬殺三十餘將,擊殺三千餘叛軍,將叛軍擊退數十里外。

唐肅宗聞得捷報,下詔拜張巡為御史中丞,許遠為侍御史,第二次睢陽守衛戰又一次以張巡等人的勝利結束。

  • 第三次睢陽守衛戰。

三月,張巡想乘勝襲擊陳留,尹子奇得知後,再次派遣大軍圍困睢陽,讓張巡無法分兵攻取陳留,再一次面臨嚴峻形勢,張巡並無退縮,他對部下說了一番話。

吾蒙上恩,敵若復來,正有死耳。諸君雖捐軀,而賞不直勳,以此痛恨。

將士們聽後,情緒激動,皆奮勇請戰,張巡見軍心可用,遂屢次率兵出戰,屢屢挫敗叛軍進攻。尹子奇知道睢陽城有張巡在,睢陽定難攻下,於是派兵將睢陽外即將收割的糧食提前割去,以斷守軍糧源。

張巡也明白被圍下去始終不是辦法,於是他與眾將商議後,決定實施“擒賊先擒王”的斬首行動。當天晚上,張巡命將士集結,並不停的讓將士們擂鼓吶喊,作出一副夜襲敵營的姿態,但是直到天亮,張巡卻讓隊伍解散。對面尹子奇一晚上率領軍隊嚴陣以待,早已疲憊不堪,也全部解散回帳休息。

這個時候張巡率領驍將南霽雲、雷萬春等十人,併合率五十精騎,從城門衝出,直奔叛軍中軍大帳。一夜未閤眼的尹子奇大吃一驚,急忙跨上高頭大馬向後撤退,邊撤退邊召集將領們安排防禦事宜,遠處的南霽雲識得尹子奇,遂引弓射箭將尹子奇射落馬下,叛軍大亂,第三次睢陽之圍就這樣解開。此戰以數百人,大勝叛軍,殺五千餘人,陣斬五十多敵將,以少勝多,再一次創造了戰爭奇蹟。

道德的淪喪還是昇華?張巡用慘烈鑄就的“忠臣良將”之名可取否?

  • 第四次睢陽守衛戰。

尹子奇被射瞎一隻眼睛後,對睢陽軍民更是痛恨到了極點。七月初,尹子奇又從後方調來數萬精兵,加上之前的部隊,兵力再次達到十餘萬人,隨即再下睢陽,仍然試圖打通江淮的通道,而此時,睢陽城由於長期得不到後勤補給逐漸陷入彈盡糧絕的困境。

從第四次圍困開始,張巡和許遠不得不實行糧食配給制度,士兵們每天只能分到二兩米,吃不飽的唐軍只好用這些米參雜著樹皮、茶葉來充飢。而數次的守衛戰,睢陽守軍也付出了五千多人的傷亡,只剩下一千六百餘人有戰鬥力,飢餓加上疾病,他們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頻頻主動出擊,面對著百倍於己焚叛軍,張巡第一次產生了無力感,除了困守待援,已經沒有任何有效的退敵之策了。

雖然張巡隨機應變,擊退叛軍的多次進攻,但到了八月的時候,睢陽僅餘六百多士兵可戰,城中能入嘴的東西已經吃完,有人建議放棄睢陽,向東撤退,張巡看完地圖久久不語,遂作出了最終決定。

睢陽,江淮之保障,若棄之去,敵必乘勝長驅,是無江淮也,且我眾飢羸,走必不達。古者戰國諸侯,尚能救恤,況密邇群帥乎?不如堅守以待之。

看著餓的兩眼發綠的將士們,張巡默默的走下了城樓。不久後,張巡迴來了,肩膀上抗著一隻袋子,將士們解開袋子後,瞬間眼睛變的通紅,因為他們看到了肉,更準確一點說,這是一個女人的肉,將士們從殘留的衣物辨認出,這是張巡的愛妾,將士們大哭。直到如今,我們仍然可以想象出那種震驚、愧疚、痛苦之情,我無法表達當時的情況,只有引用《

舊唐書》中的記載來描述當時情形。

巡曰:“諸公為國家戮力守城,一心無二,經年乏食,忠義不衰。巡不能自割肌膚,以啖將士,豈可惜此婦,坐視危迫?”將士皆泣下,不忍食,巡強令食之。


道德的淪喪還是昇華?張巡用慘烈鑄就的“忠臣良將”之名可取否?

接下來的守城日子,將士們大肆捕殺城中的女人、老人和小孩,從八月到十月,以張巡為首的守軍以“同類相食”的殘忍方法,維持了難以想象的艱難生存。據《新唐書》記載,兩個月中睢陽守軍共食掉老弱婦孺三萬餘人。與此同時,城外的叛軍沒有停止攻城,到了十月初,睢陽守軍只剩下四百餘人。

十月初九,守城的將士們徹底喪失了戰鬥力,他們都已是疾病纏身,奄奄一息,他們的生命力和戰鬥力,已經在這場曠日持久的守衛戰中徹底的消耗殆盡,這一天叛軍登上城頭,張巡再無力驅趕叛軍下城,他用盡全身力氣面色平靜的向西邊拜了三拜曰:“力竭矣,不能全城,生既無以報陛下,死當為厲鬼以殺敵。”睢陽城終於被攻破。

這四百多守軍皆無一絲之力,全被叛軍俘虜,尹子奇本來佩服張巡的氣節,不欲殺他,可張巡極力求死,於是會同許遠、南霽雲、雷萬春、姚誾等人一同慷慨赴死。

張巡其實猜的沒錯,在睢陽城破前,唐肅宗已經詔令張鎬代賀蘭進明為河南節度使,他得知睢陽危急,率兵日夜兼程前往救援。並同時發文書至浙東李希言、浙西司空襲禮、淮南高適、青州鄧景山四位節度使以及譙郡太守閭丘曉同時出兵,本來閭丘曉離睢陽最近,但其不尊將令,沒有出兵。等張鎬趕到睢陽時,城已失守三日,閭丘曉被張鎬一氣之下杖斃。七天後睢陽被唐軍收復,十天後唐軍大反攻,東都洛陽也被收復。

道德的淪喪還是昇華?張巡用慘烈鑄就的“忠臣良將”之名可取否?

以慘烈鑄就的“忠臣良將”,難掩其身後名爭議種種。

睢陽之戰,張巡在內無糧草,外無援軍的情況下,面臨懸殊之敵,臨陣應對,屢屢取勝。從757年1月到757年10月睢陽陷落,張巡以不足萬人的兵力苦守城池十個月,有力牽制了叛軍南下,保全了大唐財賦重地江南之外,更為大唐組織對叛軍的反攻爭取了寶貴的時間,當時的翰林學士李翰認為:“

巡遮蔽江淮,沮敵勢,天下不亡,其功也。

更讓人驚奇的是,張巡以不足萬人之眾,前後經歷大小戰役四百餘戰,斬殺敵將三百餘名,斃敵十二萬人,堪稱中國古代戰爭史上以寡敵眾、以弱制強的經典戰例。

張巡死後,唐肅宗追贈其為揚州大都督、鄧國公,贈張巡妻為申國夫人,又拜張巡兒子張亞夫為金吾衛將軍,大中年間,又將其畫像置於凌煙閣上,此後歷代仍時有加封。作為忠臣良將,史書對其評價相當之高。

推誠待人,無所疑隱。臨陣應變,出奇無窮。號令明,賞罰信,與眾共甘苦寒暑,故下爭致死力。

然而,張巡雖然以睢陽慘烈鑄就了自己的“忠臣良將”之名,但又因為這種“同類相食”慘烈卻又引開軒然大波。有人認為,張巡為了成全一己的忠義之名,不惜以平民的生命為代價,是一種典型的為了理想而拿別人獻祭的做法。也有人認為,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價值觀,我們不能以現在的價值觀去苛責古人,在極端的情況下,張巡的做法情有可原,無可厚非。

道德的淪喪還是昇華?張巡用慘烈鑄就的“忠臣良將”之名可取否?

那麼,張巡的這種做法在當時到底是對還是錯?

  • 一、且不論“同類相食”的對錯,《新唐書》記載是真的嗎?

當時的實在情況是,張巡以一小小的七品縣令之職,尚且禦敵於睢陽將近一年之久,並且更不可思議的是斃敵十二萬人,這是多少朝堂諸公都難以企及的高度,所以說張巡在雍丘也好,還是在睢陽也罷,唐肅宗一個勁的升官加爵,但對於睢陽這個重鎮卻不支援兵馬,不支援錢糧,其實在意義不就是想讓張巡殉國嗎?就連近在咫尺的譙郡太守閭丘曉不也是因為他功勞太大,不想去支援他嗎?其實閭丘曉的決定才是朝堂諸公內心真實所想。

因此,仗還沒打完朝堂上便出現了“張巡以守睢陽不去,與其食人,曷若全人”的評論之語,正是這樣的人,才會對張巡加以汙名化,說他“食盡睢陽三萬人”。試想,睢陽城中一千多士兵,有這麼大飯量嗎?再者而言,從八月開始,處於食物鏈分配最頂層的士兵每天只有二兩的口糧,老百姓的口糧更是可想而知,這樣一來,兩個月下來,老弱婦孺餓死三萬人也是情理之中的,惟有一些有心人才會認為這些人都是“同類相食”的,而可笑的是《新唐書》居然採用了這種說法,把此時定了性,於是以後便有了張巡以慘烈博取忠義之名的說法。所以說,從邏輯上《新唐書》對此的記載,並不合情理,對張巡有著汙名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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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張巡是在保民還是在守城,“同類相食”能叫保民嗎?

其實這二者並不相悖,他是為了守城,但更多的是為了保民。張巡對於睢陽的態度是堅決的,他很明白,一旦睢陽失守,叛軍必然會長驅直入到唐朝政府的財賦重地江淮,像賀蘭進明之流擁兵自重的節度使,斷然是非財即降,倘若如此,遠在西北的唐肅宗非但沒有實力收復兩京,就連唐朝政府都會有瓦解之虞。

如果唐朝政府瓦解,江南之地的百姓就會和唐朝北方的百姓一樣,陷入到血流成河的戰火之中去。以一城之命換江南百姓之命,這恐怕才是張巡內心所想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守城即是守民。明知睢陽是個泥潭,跳進去最終不會再上來,但張巡依然是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他這樣做完全是守城保民,說白了,就是舍小家成全大家的做法,這樣做難道錯了嗎?

所以說就算張巡殺了小妾有了“同類相食”的行為,基於歷史現實的戰局來看,其實是無可厚非的,也是無奈之舉,以一城之民保江南之民,這筆賬“值”!

道德的淪喪還是昇華?張巡用慘烈鑄就的“忠臣良將”之名可取否?

  • 第三、歷史不是倫理學,站在張巡的立場上,堅守是唯一選擇。

的確,“同類相食”有反人類之嫌,張巡為了大唐、為了江南、為了更多百姓不被捲入戰爭,連自己的命的不要了,還在乎城內其他人的命?我們又苛求他什麼呢?

張巡在陳留郡東部與睢陽一帶與優勢叛軍對抗了二十一個月,在這段時間內,作為河南節度使的賀蘭進明顯然在整個河南戰場沒有起到一點作用,而張巡從實質上來說,扮演的就是河南節度使這個角色,而更多的唐朝將領皆有可能是各種“令狐潮”,而張巡只有一個,“守一城而捍天下,明知百死而既往”,這世間只有一個張巡。

打仗從來都不是“人道”的行為,為了達到戰略目的,犧牲是在所難免,悲天憫人的“人道”也不存在於戰爭中,所以站在這個角度來看,張巡的堅守,實際上是古代一種焦土作戰的戰法而已,完全是一種正常行為。用戰爭求生存,張巡守護的不是一家一姓的利益,而是華夏大地上更多的沒受戰火波及的生民。

故而,張巡雖在“同類相食”一事上小節有虧,但在民族危亡之際,他這個小人物卻勇擔大梁,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君子在哪裡?朝堂諸公又在哪裡?他們更多的是,投降抑或看著治下百姓被叛軍屠戮,同樣是百姓死,諸位君子朝堂諸公們就是道德高尚之士,而“同類相食”保下唐朝半壁江山的張巡卻是德行有虧?這是什麼邏輯?再者而言,“舍小保大”在任何時代有符合價值觀,這是一種沒得選擇情況下的最優解,這需要預見性、前瞻性和莫大的勇氣相結合才能得出的結論,因而,張巡的做法在當時的情況下無疑是最佳選擇。

道德的淪喪還是昇華?張巡用慘烈鑄就的“忠臣良將”之名可取否?

結語:

張巡在山河破碎、國家危難之際挺身而出,這本已不易,他又以一種堅韌不拔、永不放棄的精神,忍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肩負了他這個小人物難以承擔的重任,最後又創造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功績,如此種種,完全可以進入英雄的殿堂,雖有小虧,卻始終無損後人對其的崇拜與敬仰。

參考資料:《新唐書》、《舊唐書》、《張巡傳》、《資治通鑑》、《危機與重構》、《唐代藩鎮研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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