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年碎影》一書中，張中行先生曾將婚姻分為四個等級：可意，可過，可忍，不可忍。可意和不可忍極少，而最長久的婚姻都是“可過加一點點可忍”。一生3段婚姻，張中行先生體驗過愛情的苦澀，也品嚐過愛情的甜蜜，他悟出了愛情的真諦，與愛妻相濡以沫68年。然而，已經和妻子約定過共同赴死的他，卻直到死時也不知妻子早已過世。
張中行，原名張玄，1909年出生在河北省香河縣，他是中國近代著名的散文家、哲學家，與季羨林、金克木合稱“燕園三老”，季羨林老先生曾評價他：高人、逸人、至人、超人。可是，走在感情路上的張中行，卻稱不上是高人，因為他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在他三四歲的時候，父母便給他定了一門娃娃親，女方出身農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傳統女子。
1926年，17歲的張中行便遵守婚約，與未曾見過面的妻子結了婚。婚後的妻子任勞任怨，洗衣做飯，孝敬公婆，沒有什麼不好。可是在張中行眼裡，妻子卻有兩點不好：小腳、沒文化。彼時的張中行正處於求學期，在北京上學的他，只有暑假期間才能回家與妻子小聚。但是到了後來，張中行卻連家也不願意回了，他單方面宣佈與農村妻子離婚。
巧合的是，張中行遇到了一個和他具有相似命運的女子——楊沫。當時的楊沫是一女中學生，她也是因不滿父母包辦婚姻而選擇抗婚，張中行發現她眼睛明亮有神，言談舉止具有大家閨秀的痕跡，其實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有文化、有思想。1931年初，張中行與楊沫已經見了三次，他們對彼此都有好感，後經過一段頻繁的通信，二人便順理成章地住到一起。
同居生活，不止給他們帶來了感情上的昇華，還給他們帶來了愛情的結晶。可是，張中行卻陷入了沉思，由於生活條件本就艱苦，如果再加上生孩子，生活簡直沒法想象。長期愁眉不展的張中行成功地使楊沫誤會，她以為張中行不喜歡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於是一氣之下回到了小湯山白楊（楊沫妹妹）的奶媽家把孩子生下。不過，後來的二人雖重歸於好，可是貧困的日子還是令楊沫無法忍受，因此她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楊沫走後，張中行心中的鬱悶久久無法散去，但是他遇到了一生摯愛——李芝鑾。李芝鑾性格溫婉，心細如髮，她把張中行照顧得無微不至，使張中行很快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並和她相伴一生。張中行曾與妻子約定，一定要妻子比自己活得更久些，妻子答應了。然而在68年後，94歲的妻子卻先一步離開人世，而因病住院的張中行卻仍在唸叨：出院後要多寫稿子，多掙錢給她看病。3年後，97歲的張中行去世，但一直在醫院療養的他，直到死時也不知道妻子早已過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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