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卡牌、模型和桌游来训练:二战防空部队如何辨认飞机

二战初期的闪击战给世界带来的震撼不仅仅是坦克部队的集中使用,还有呼啸而下的俯冲轰炸机,运输机投放的伞兵更是打破了以往对战线的认识。防空部队也因此变得越来越重要,

他们的训练方式也很有意思:卡牌、模型和桌游。

摸索中前进

欧美各国首先想到的是各种照片和绘画作品。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各种出版商在报刊、书籍、杂志和明信片上刊登了大量飞机的照片和绘图。军方除了监控他们是否泄露关键性能参数之外,持默许态度——毕竟是免费的国防教育宣传。

在这些图像资料里,最容易辨认敌我的方法是观察机徽。然而只有在很近的距离才能看清楚机徽,所以使用这种识别方法的机会很少。所以,识别的重点是外形。

为此,各位军队首先下发的是清晰的飞机照片和图片,还有一种专门制作的绘图,它至少侧面、正面、下方的轮廓图,再从加上各种常见角度绘制的形状,这正是这些飞机从防空部队和民防队员视野中飞过时可能的形状。比如下面这张苏制的雅克-4轰炸机绘图,右边是飞机侧面、正面、顶视和俯视轮廓图。而左边5幅图像是根据雅克-4飞来时可能的角度下绘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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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4识别图

这些图片有时候也被印刷成海报,贴在军队驻地和培训基地里,军队高层显然是希望受训的防空部队和民防队员通过下意识地看海报来增强记忆。

更为系统的是军队编写的教材,比如苏联1941年编写的《苏联航空识别图册》中专门有一章是飞机识别基础,包括:观测飞机的设备及其用途、国籍标志的识别、通过飞机特种进行识别,观察飞机的步骤,从飞机上识别航空目标,航空观测的方法论。图册里尽可能地列出了苏联各式军用飞机的图片。

其它国家的教材体系也是类似的。

另外,还有些国家更在娱乐方面动起了脑筋。

比如把各种常见的飞机印刷成扑克牌,如下图,这是一副美国制作的《观测员扑克牌》,每张牌上都是英国空军装备的飞机,比如英国S.25森德兰轰炸机、马丁“巴尔的摩”轰炸机、洛克希德“哈得孙”轰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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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员扑克

最别开生面的是1942年起英美军队下发的一种桌面游戏,游戏要求玩家通过观察战机和军舰的线图说出对应的型号,如果说对,就能继续游戏,如果说错,就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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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游训练



培训体系

在观测员的招募方面,欧美各国都优先在战前组织的航空爱好者组织中招募,比如英美的观测爱好者俱乐部、德国的航空俱乐部和苏联的全苏支援陆海空军志愿协会。

另外,有些国家还组织了航空观察所。

1925年,英国在民防系统用招募的志愿者组织了地面观察队,主要任务是监视不列颠上空的飞机。起初,这支观察队受警察部门支配,后来转给了航空部。他们的观察所就是这些志愿者自己搭建的棚子,里面配有电话,航空部给他们配发了性能优良的海军用双筒望远镜。二战爆发前,英国全国都有这种成体系的观察站。随着观察站数量的增多,指挥部也陆续建立起来,他们也承担了培训任务。1941-42年,中央指挥部下发了两本识别指南,并组建了一所培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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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部中的人员正在汇总信息


20世纪30年代中期,美国也用民间飞行员组建了巡逻队。1941年底,同样也组建了地面观察队。观察队的志愿者2-3人一组,每一班2-3小时。当发现了飞行器之后,一人用望远镜观察,一人记录日志,第3人向上级报告。观测内容是判断目标的归属阵营(如有可能)、飞行方向、离观察所的距离。而地区指挥所负责汇总和分析。观察所一般来说配备优先电话,不过在某些偏远地区,观察所使用无线电话或者电台。

这些观察所在航空观测方面做的不错,最显著的事迹是纳粹副元首鲁道夫·赫斯驾机前往英国时的表现,从赫斯驾驶的Bf-110越过法国海岸线起,观察所全程跟踪,是第一个追踪到坠机地点的。1941年,这支队伍被授予皇家头衔。

引入模型

英国军方归纳了识别敌我的技巧,把识别要素分为:机翼、发动机、机身和机尾(WEFT - Wings, Engine, Fuselage, Tail)。观测者重点观察飞机的这几个部分,有助于快速判断出目标的型号,进而判断出国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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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FT识别挂图

然而,这种表面上看起来很合理的识别技巧并没有坚决问题。当美国研制的“野马”战斗机在英国进行飞行测试的时候,屡次被经过区域的观测员错误地识别为德国飞机,甚至有时候遭到射击。

英军经过调查发现,很多观测员把WEFT四个要素简化成两个,也就是先看发动机数量,再看机翼形状。由于在之前的不列颠空战中,英国的战斗机的机翼末端是椭圆形,而德国战斗机的机翼末端都是矩形,观察员们就简单地认定单引擎的矩形机翼战斗机都是德国飞机。

然而,P-51野马战斗机的机翼末端也是矩形的,所以造成了误会。

更严重的误会产生在西西里登陆战中,受过更好训练的海军防空炮手把美军的运输机错认为德国轰炸机,美军的144架C-47运输机里有23架因为遭到友军射击而损失。37架被击伤,其中8架没有空投伞兵就被迫返航。美军第504伞兵团因此也产生了229人的伤亡,其中81人丧生于己方的射击中。

这一严重事故迫使盟军反思训练方法的合理性。心理学家伦肖提出新的训练方法,采用模型和教学电影的方式训练观测员,让学员首先要掌握飞机的整体形状。

为此,军队开始重点组织制作现役军用飞机的模型,挂在离学员不同距离的地方,模拟真飞机在人眼中的大小,然后用一束光照亮飞机模型所在位置,训练学员对战机的整体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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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模型训练

这制作这样的模型其实并不难,早在20世纪30年代,就有一些公司开始生产1:36和1:72的飞机模型。每个学员要参加共计175小时的识别训练。仅1944年一年,盟军海军就训练了至少1200个观测员。

不过从存世的照片来看,这种模型远不如现在的比例模型精细,仅仅是做出了飞机最主要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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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7轰炸机的模型



花费最昂贵的是教学电影,盟军从不同距离和角度拍摄真飞机飞翔的影像,播放给参训者学习,不过播放电影大费周章,远不如飞机模型方便和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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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影片进行训练

随着二战的进行,军用飞机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大高度也越来越高。用目视的方法辨认飞机越来越难。不过近年来电脑技术大发展,模拟器上的图像越来越逼真,也许不用再借助模型和电影了。

不过,大批战时入伍的士兵见识了用武器模型进行训练的方法,对模型本身留下了深刻印象,它不再被简单地认为是儿童玩具。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了武器模型,这也许是当时组织这种训练的军方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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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爱好者制作的拉-5战斗机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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