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0多年前，羅馬人遇到了生育率低下的問題，這導致古羅馬出現一種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男人之間會互相借用妻子。他們將妻子視為生育的工具，成為政治聯盟的籌碼，為自己謀取利益。這也是人口危機所帶來的獨特現象，古羅馬由於常年征戰，兵源得不到補充，這種共享模式，完全是出於對孩子的渴望。
古羅馬的“共享妻子”
歐洲社會一直奉行的是一夫一妻的制度，雖然沒有中國貞節的觀念，但是在主流意識當中，人們還是要遵從，從一而終的道德規範，所以“共享妻子”的現象讓歐洲人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
所謂的“共享妻子”是指某一個丈夫將自己的妻子拱手相讓，讓她嫁給其他人。還有一種是將自己的妻子借用給朋友一段時間，期限過後，則會將妻子贖回。妻子被轉讓的，多是自己的朋友或者熟人。
在羅馬努馬時期，如果一位羅馬男子已經擁有了足夠多數量子女需要撫養，而另一位男子卻沒有子女，通常通過借用妻子的方式，讓朋友擁有子嗣。當然這位朋友沒有妻子的所有權，不排除妻子無法收回的可能，尤其是朋友關係破裂，將面臨妻子無法收回的可能。
根據古希臘哲學家普魯塔克記載，在霍騰西烏斯和小加圖之間就發生了借用的故事。霍騰西烏斯希望小加圖的女兒波爾西婭為他生育子女，儘管當時她已經嫁給了執政官畢卡魯斯。霍騰西烏斯於是提出，如果畢卡魯斯同意轉讓妻子，霍騰西烏斯願意在波爾西婭生產過後便將她還給畢卡魯斯，讓他們復婚。就這樣通過妻子的轉讓，霍騰西烏斯就會和畢卡魯斯以及小加圖更加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然而小加圖卻拒絕了，霍騰西烏斯於是希望借小加圖的妻子瑪爾西婭，並提出和她結婚，當時瑪爾西婭還擁有生育能力，但是這次必須徵得瑪爾西婭父親的同意，只要是妻子父親同意的事情，丈夫是無法反對的。
之後小加圖和霍騰西烏斯簽訂了出讓協議，在霍騰西烏斯去世之後，小加圖又將自己的妻子贖回，而且瑪爾西婭還成了霍騰西烏斯的財產繼承人，小加圖實現了財富的增長。
凱撒後來在演講當中，譴責小加圖，並沒有對他出讓妻子的行為進行攻擊，而是挖苦他通過這種方式佔有朋友的財產。透過這個現象我們可以看到，當時借用妻子是被公眾所認可的行為。
在凱撒看來，“共享妻子”是男人與男人之間情誼的紐帶，是建立如親子，姻親等龐大的關係網的一部分，而不是為謀取經濟利益的手段，不能是生財的工具。
霍騰西烏斯借用別人的妻子，顯然是為了讓其替自己生育孩子。實際上“共享妻子”也是幫助生育的情況下進行的，很多時候，妻子在被出讓的時候，已經懷有生孕，或者生育過孩子，以此來證明她擁有了生育能力。
在古羅馬，生育是“共享妻子”的主要目的，那些將妻子出讓給朋友之人，在羅馬被認為高尚者。當妻子回來後，往往像瑪爾西婭一樣，衣錦還鄉。在霍騰西烏斯去世之後，瑪爾西婭帶回來的不僅僅有鉅額財富，還有瑪爾西婭為霍騰西烏斯生育的3個孩子。
當然也有妻子不願意再回到前夫身邊的事情發生，尼祿當皇帝期間就發生過這樣一樁案子，尼祿將波蓓婭從她丈夫那裡“搶”來後，將她暫時託付給自己的一個朋友奧托那裡照料。他讓奧托假裝與波蓓婭結婚，可是奧托不滿足於露水夫妻，而是打算與波蓓婭長相廝守。
當尼祿派人取回妻子的時候，奧托假裝沒有此事，甚至尼祿皇帝本人也置之不理。之後尼祿皇帝通過哀求、威脅也無濟於事。尼祿皇帝一怒之下，宣佈這樁婚姻無效，為了懲罰他，還將奧托發配到路西塔尼亞去了。
因此當時有諷刺尼祿皇帝的詩文，“你想知道奧托為什麼被光榮地流放了嗎?那是由於他開始同他合法的妻子私通。”這個過程中，波蓓婭始終沒有自我表達的權力，在奧托被流放之後，她又回到尼祿身邊。
很多時候，身懷六甲的妻子更加受到歡迎，比如古羅馬的蘇拉將已出嫁的繼女從其丈夫那裡搶回來，再將大腹便便的她送給龐培。奧古斯都也請求克勞狄烏斯·尼祿將妻子裡維婭讓給自己，後來尼祿還參加了他們的婚禮。
羅馬是一個窮兵黷武的國家，尤其是共和國晚期，各種戰爭層出不窮，無數年輕的生命在這個過程中被犧牲。羅馬認識到這種趨勢對繼續征戰非常不利，而且還影響到生產和生活的問題。
由於醫療條件有限，當時羅馬分娩死亡率非常高，大概有10%的婦女會在分娩的過程中死去。嬰幼兒的死亡率也非常高，接近50%，1歲之前的死亡率是25%，這導致羅馬人口增長率不及2%。
當時周邊的“蠻族”，數倍於羅馬，為了保證羅馬血緣的延續，他們需要生出大量的孩子，因此孩子的數量要比女性的忠貞要重要很多。
斯巴達“共享丈夫”
斯巴達先後征服拉哥尼亞和邁錫尼王國，而拉哥尼亞和邁錫尼還是同宗同源，都屬於多利亞人，斯巴達人把多利亞人當奴隸，要求臣服於自己，要知道奴隸人口是斯巴達人口的15倍以上。在冷兵器時代，人數就意味著戰力值，因此讓斯巴達人活在恐懼當中。
斯巴達人因此全民皆兵，讓所有的成年男子必須住在軍營裡，而且還要求孩子一出生就屬於城邦，是城邦未來的戰士。
對孩子迫切的渴望，讓斯巴達人的婚育觀念現在看來十分畸形，我們認為朋友妻不可欺，可是在斯巴達，稱讚他人的妻子是一種恭維。就算和朋友妻子發生關係，大家也不以為意，因為孩子是城邦的，只要我們是同一個血統就行。
古代歐洲生育觀
在古希臘流傳這麼一個神話，宙斯、波塞冬和赫爾墨斯三位古希臘最偉大的神，在周遊到底比斯遇到海爾瑞斯，海爾瑞斯用盡了全部的家產招待了三位大神，大神出於感謝，說可以滿足老人一個願望。海爾瑞斯就說他希望有一個兒子，於是三位大神找到一張牛皮，並且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精子。並且把牛皮埋在地裡，9個月後，土裡長出了全希臘力氣最大的俄裡翁。
太陽神阿波羅認為，他與他的母親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母親不過是一個養育者，生育他的是他的父親。為了提供證據，阿波羅還以神王宙斯從頭顱當中誕生出雅典娜為例，他認為只有父親沒有母親是有可能的，奧林匹斯山上的孩子都是如此。
希臘戲劇當中，都是阿波羅這種生育觀念。亞里士多德也持有同樣的看法，他認為，“男子佔有生殖和運動的原則，女子僅僅與那件事有關。男子是標準，女子只是一個不生育的男子，是一個無能的畸形人。”
這種生育觀也深深影響到柏拉圖，在他的《理想國》當中，他為斯巴達人設計了一個守衛者，他們主要的職責是包圍城邦，也負責執行命令。這些護衛者不能懷有私心，更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這些孩子都是城邦共有的。
擋在面前的“灰犀牛”
柏拉圖的思想對今天歐洲還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在歐洲，人們依然認為孩子向下是屬於父母，向上則屬於城邦。今天的瑞典，孩子出生之後，從法律意義上講父母沒有從屬權利，只有養育的權力。公共財政不僅嘗試提供免費的醫保，以此鼓勵多生孩子，而且賦予男性相同的生育假期，以獲得更高的生育率，目前瑞典的生育率是1.9，是所有歐洲國家中，生育率最高的。
無論是古羅馬的“共享妻子”，還是斯巴達人的“共享丈夫”，最終目的都是為了獲得更多的人口。隨著全世界人口交流越來越多，現在獲得人口的方式，除了鼓勵生育，還有各國人口的流動。
比如美國面臨生育率低的問題，希望更多的外來人口補充本國的勞動力，但是又擔心過多的墨西哥族裔，導致國家基本政治制度發生改變。所以特朗普一直在強調，建牆並不是阻擋外來人口，而是阻擋非法外來人口。美國仍然歡迎外來人口，但要在有序、可控和合法的前提之下。
聯合國關於老齡化的標準是：60歲以上人口占10％，或者65歲以上人口占比超過7％。那我們國家是多少呢？2018年，60歲以上是17.9％，65歲以上是11.9％。
目前我們國家的生育率是1.24，也就是平均每對夫妻，生育1.24個孩子。國際平均生育率是多少呢？2.5，即使2018年二胎生育高峰也沒有達到1.6，我們的生育數據，遠低於國際的平均數值。未來勞動力人口緊缺，將是我們即將面臨的“灰犀牛”，即看著它向我們奔來，我們卻毫無辦法。
未來中國不會像古古希臘、古羅馬用“共享妻子”、“共享丈夫”方式來解決這一難題，這是我們的文化所不允許的。可是如何面對這個“灰犀牛”呢？目前我們的選擇是延遲退休，這也是目前唯一能夠可行的辦法，可是這個政策最多能夠加到多少歲呢？
閱讀更多 高廣銀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