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麗麗:《殺出絕地》是一枚小句號

當蓋麗麗出現在央視八套晚間黃金檔電視劇《殺出絕地》中時,上了點年紀的觀眾都覺得眼前一亮,如今的蓋麗麗和她早在1993年演出《愛你沒商量》裡的許童童相比,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歲月彷彿忘記了蓋麗麗,她嬌小的身材,整齊的容貌和遊刃有餘的表演讓人質疑時間的破壞力。蓋麗麗唯一改變的,也許是眼睛裡多了一份沉靜和坦然。蓋麗麗說,她因為出道早,成名早,所以經常被人誤會年齡很大。她的實際年齡其實沒有人想象的那麼大。從很多年前大紅大紫,一年推掉46部戲,到近些年出鏡不多,蓋麗麗這些年都在忙什麼?在電視劇《殺出絕地》中,蓋麗麗在裡面扮演古家二姨太。二姨太這個角色對於蓋麗麗來說,演起來遊刃有餘,沒有難度。但《殺出絕地》對蓋麗麗來說,還有著一層演戲之外的特別意義 。


蓋麗麗:《殺出絕地》是一枚小句號


《殺出絕地》中的投入


蓋麗麗接拍《殺出絕地》過程,跟其他的戲相比,並沒有什麼特別。電視劇開拍以前,一個之前合作過的製片人找到蓋麗麗,說劇組之前找了不少人,最後還是覺得她最合適。因為電視劇開機在即,蓋麗麗拍戲多年,經驗豐富。對於這樣一個複雜多面的角色,她無疑是最合適的“救火隊員”。蓋麗麗平時一般不看自己演過的戲,在《殺出絕地》播出時,她還是忍不住每天看上了幾眼。回憶起拍攝的日子,蓋麗麗感觸很多。


蓋麗麗拍《殺出絕地》時,正趕上我國南方最大的一次雪災。在那段日子裡,蓋麗麗每天拍戲,都猶如坐進一個無處可逃的冰窟窿,只有忍的份兒。連天的雨雪不僅打溼了院子裡的地面,連帶有天井的屋子也不能倖免。當時戲裡的角色都是穿布襪布鞋,蓋麗麗只要走上兩趟,鞋襪就全部被打溼,她的雙腳每天都被凍得青紫。每到此時,雖然服裝組的人會馬上把打溼的鞋襪拿到電爐邊去烤,可她只要聽到一聲“演員到位”,就不得不咬牙切齒地穿上那些又溼又沉的行頭,繼續“撕心裂肺”地表演。


儘管條件艱苦,可是一到了攝影機前,蓋麗麗會鬼使神差般地把難忍的潮溼和寒冷忘掉,心裡只裝著二姨太一個人。在蓋麗麗眼中,二姨太是一個性格複雜的女性。她一方面要受到杜家老爺的虐待,一方面又愛著大少爺古月貴。在有些時候,二姨太甚至表現出“天使和魔鬼”式的分裂。經常是在上一場戲,她還拔下簪子扎丫頭的臉,下一場戲聽到大少爺來了,她立刻變得溫柔賢惠,彷彿換了一個人。就算是那些“瘋狂”的戲份,二姨太也分“假瘋”和“真瘋”。二姨太第一次假瘋,是演給紅軍看的;第二次真瘋,是二姨太走到窮途末路,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瘋女人。拍這兩場戲的時候,蓋麗麗事先就和攝影師說,這場戲就別注意美了,真實最重要。蓋麗麗說自己也是拍了《殺出絕地》以後,才知道什麼叫做歇斯底里。《殺出絕地》是她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演戲演到受不了:“拍到最後,我心想導演再不喊停,我可就真瘋了。”


蓋麗麗:《殺出絕地》是一枚小句號


把角色“捂”在心裡


儘管蓋麗麗在拍戲中吃了不少苦,但她對自己的表演狀態一直頗有信心。拍完戲後,製片人慶幸自己找對了人。蓋麗麗用一種“過來人”的眼光,看待自己的表演。


蓋麗麗一直強調:到了現在這樣的年紀,她已經比較明白怎樣賦予角色靈魂。遊刃有餘的表演狀態,是因為她對生活有了感悟,對生活有了感悟再演戲時,就不是擠眉弄眼的生演,會細細品味出角色表演的味道。蓋麗麗表演的秘密武器其實很簡單,就是“投入”。多年的劇組生活,蓋麗麗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到現場以後馬上安靜下來,內心從頭到尾緊繃著,不給自己鬆懈的機會,始終保持著“投入”的狀態,把角色像個小孩兒似的“捂在心裡”,讓它不受打擾地“生長”。


歷經多年的拍戲生活,蓋麗麗並沒有像許多“老劇組”那樣經常抱怨“世風日下”,相反,她覺得現在的劇組風氣和十幾年前沒什麼變化。蓋麗麗認為,在任何時代,都有好劇組和差劇組的分別。蓋麗麗甚至認為,現在拍電視劇比前些年更鍛鍊人。由於現在的電視劇製作規模更大,週期更短,人物更多。所以演員在現場需要顧及的事情就變得複雜。演員既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又要體恤周圍的工作人員,有的時候為了趕時間,她連廁所都捨不得上。蓋麗麗每次和導演溝通的時候,怕周圍的工作人員等,都要事先組織好語言,儘量簡短、明確地把自己的意思說出來。她不能忍受有些演員“為了表現自己積極,一次跟導演說五個小時的戲,其他的人就在旁邊等著。”


電視劇由於拍攝週期短,帶來的一系列如緊張、熬夜、不吃飯等問題,對於蓋麗麗來說都是“小委屈”。對於蓋麗麗來說,更大的委屈是沒有時間精心打磨自己的戲,如果這樣一路拍下去,自己的戲會變成一篇一篇“流水賬”。蓋麗麗說:“這就好比,你能跳兩米,但房頂只有一米五。”


在之前,蓋麗麗也接了一些戲。《小姐,你早》《關東金王》《中國近衛軍》等一系列電視劇在各衛視也曾熱播。那些年,就算有一兩個月的空閒,蓋麗麗也會想方設法地接點戲“填空”。朋友看她辛苦,勸她別拍了。她會反問朋友:“為什麼不拍?”直到拍完《殺出絕地》以後,蓋麗麗萌生了讓自己“慢下來”的想法。再後來,蓋麗麗就很少接戲了。


蓋麗麗每次面對採訪,都會被問道“這些年少接戲,會不會感覺自己被冷落,或者觀眾就會忘記你了”的問題。蓋麗麗總是回答,整天在電視上那麼火,生活反而沒有什麼收穫。對於此次的“淡出”,蓋麗麗說自己不會像有些演員似的,一會宣佈“息影”,一會宣佈“復出”。她會根據自己的心態一切隨緣。《殺出絕地》只是一個段落的一枚小小的句號。對於這個選擇,蓋麗麗沒有遺憾:“我覺得人活著心態好特別重要,感謝歲月的饋贈,在經歷了那麼多快樂和傷痛後,我的心態變得超乎尋常的穩健,不會為名所累。”


蓋麗麗:《殺出絕地》是一枚小句號


時光是一名雕刻大師


在經歷過很多年前的那場大紅大紫,現在的蓋麗麗,更願意沉下心來探究生活的本質。不拍戲時,蓋麗麗覺得要做的事太多了。學跳水、練瑜伽、學繪畫、聽音樂、看DVD,家裡還有一面牆的大書架,擺滿喜歡的書,怎麼都讀不完。她喜歡聞書香,就算翻翻詞典,都是一件幸福的事。不過,這些事情在充實著她的生活的同時,又讓她“忙得大卸八塊也不夠用”,甚至比拍戲還忙,有時停下來一會兒,連發呆也變成了奢侈。


這種狀況,在蓋麗麗無意中讀到一篇文章之後被徹底改變了。在王樽的《與電影一起私奔》的後記《誘惑的利刃》中,有這樣一句話:“人必須要抵抗誘惑,包括經歷和知識的誘惑。”蓋麗麗覺得此話恰似當頭棒喝,她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誘惑的奴隸,是不是過於豐富的業餘愛好把自己時間切割得支離破碎。現在的蓋麗麗,開始給自己的生活做減法,要求自己生活得從容,不再允許自己活得那麼累。她終於發現善待生活,善待身體,才能更好的去發掘、去品味、去享受生活。蓋麗麗認為,自己所在的圈子是一個特別熱鬧的圈子,要想活得真實就不能被牽著走,一定要有自主的生活。雖然接戲能補貼家用,但有時看到自己的一些朋友掙錢不多,幸福指數卻很高,她希望自己也能過這樣的生活。現在的蓋麗麗保持身材的方法是打網球。她說一打起球來,自己就會變成一隻在草坪上追著球跑的小狗,雖然很累,但開心極了。


在最後,蓋麗麗意味深長地說:“我真的要感謝歲月,讓我有了篤篤定定的自信,使瘦弱的我變得強大。還感謝時光,它像一名最有耐心的雕刻大師,使我這樣一塊頑石,也能散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蓋麗麗:《殺出絕地》是一枚小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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