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景创作讲究神行兼备、露中有藏,其中最值得一说的,便是枯荣对比。
一段枯木,有的取之于久经风雨、遭雷击的百年老树,或脱皮露骨、或死枝枯梢。
旁枝却生机盎然,花开叶茂,这是人们追求的一种古拙之趣。
千年老树也好,枯枝烂木也罢,在精心培植下,皆能生出鲜活之意。
其细致程度,可见一斑。3年修一枝、10年磨一景的创作者,更是大有人在。
程颐曾说:“生意闯然, 具此全美。”所谓“ 闯” , 短则历经一年四季的生长、发芽、沉寂和恢复生机,长则经过一代甚至几代人的栽培和守护,直到枯杨生华, 寂静生长。颇有一番枯木逢春,劫后余生的意境。
于盆中之物,终成孤品,世上独一无二;于背后之人。
待你发芽,我已生白发,寂寥中又生出一丝壮阔。虽耗尽大把时光,
却能在一段尽头处想到过去又望见未来,真可谓是生命的延续罢。
老、枯、病,尚可视作生命的沧桑与傲然;
那束缚至曲的盆景,又何以谈“美”?
盆景捆缚,讲究寸枝三弯。然而,对此法,不光今人颇有微词。
古人也老早就提出质疑。龚自珍在《病梅馆记》中就曾提到,
古人在梅桩的审美上“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
但盆景制作,总不能任其自由生长,人为与自然必定是各占一部分比例,即便有对盆景的修剪和塑形等种种人为干预,“宛自天开”也依旧是多数创作者遵循着的艺术原则。
佛家主持素仁的作品,形态高挺清瘦,风格孤高清雅,
被誉为‘文人树’造型的先行者。
古人看花赏木、创造盆景,深知盆景并非与人无关、任由把玩的他物,而是生命的一种苍劲和无穷。兴致来了,还要与盆景对话,敬其身处方寸之间的悠然和弯腰不折身的傲骨。
今人行事匆匆,难生闲情,更难静下心来去做一处盆景,待其生长。如若有心,不妨暂离身后的尘嚣,此行无需远方,只需在眼前盆中栽下一木,或能寻求一番静谧天地,生出意外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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