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寺堡:一条腿战“疫”的村医

43岁的陆秉权,一位左腿高位截肢的村医。疫情发生后,他拄拐独步村落,挨家挨户敲门,为村民们送去口罩、药品。

战“疫”跑腿员

3月14日至16日,吴忠市红寺堡区太阳山镇潘河村,村医陆秉权走出诊所,三天时间里,为380户居民送去1000个一次性口罩。

潘河村位于红寺堡、盐池、同心交界处,所在的太阳山开发区工业发达,三县区人口在此来往频繁。不久前,临近的外县某乡镇发生疫情,让这个偏远的村子一时成为抗疫最前线,防控工作压力随之传导到村医头上。

今年一月底以来,陆秉权自愿担任起潘河村的“跑腿员”,开着三轮车,拄着双拐,为乡亲们送去药品、口罩等医疗物资。

“还能多发几个不?”拿到口罩后,一位户口不在本村的老人继续讨要,她显然不知道这批口罩的“来路”。

“这是陆医生自己买的,可不是公家的。”潘河村村民一组组长林建刚说,他一直陪同陆秉权向本组村民发放口罩。

陆秉权还是笑呵呵多给老人送了一个。

这批口罩价值2800元,是陆秉权自掏腰包买的,无偿捐给乡亲们。

“陆医生,这都忙活一天了,到家里喝口水、吃顿饭吧!”拿到口罩后,村民热情招呼道。

“等疫情过了,我一定去!”说罢,陆秉权又向下一家走去。

潘河村由8个互不相连的村民小组组成,全村方圆三公里,户户送到并不轻松。

清晨8时许,陆秉权骑着电动三轮车外出,挨家挨户为乡亲们送口罩,车身竖绑着那对拐。中午回家匆匆吃些水果、零食,就出门继续送,一直忙到下午5时。

“累不累?”

“不累,早就习惯了!”陆秉权告诉记者,去年开展家庭扶贫,他需要入户慢病随访,一月中有20天是在外面走访,独步行走的脚力早就练出来了。

疫情发生后,陆秉权累计向乡亲们捐赠各式口罩1150个。

现在,陆秉权又从网上自费订购了100个口罩,他还打算接着送下去,“学生快开学了,他们可以多领些。”

从医以来,陆秉权每年都会拿出自己工资的三分之一,为老人们买月饼、胡麻油、被褥等各种物资,有时还给他们理发。

史秀、张玉兰、李德……特别是村内这些独居老人,陆秉权隔三差五就会登门看望,还总不空手。

他乡是故乡

“小陆”并不是潘河人。

到现在,陆秉权的户口还没有落户潘河村,在村里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院落和耕地,一个人在村部里吃住,一个人到诊所中工作。

1977年,陆秉权的人生路起步于西吉县震湖乡的一个山村,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

吃粗粮、住土房,生活的窘迫不能阻挡陆秉权追梦的脚步,虽然这一路走得跌跌撞撞。

1998年,陆秉权从固原卫生学校毕业,一只脚就要踏上一片人生新天地。

然而,一场车祸却让陆秉权失去了整条左腿,那时他刚刚毕业几个月,还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正在踌躇满志地规划着自己的人生。

他悲伤绝望到了极点,可生活还要继续。

后来,陆秉权开始担负起照顾年迈父母的重担——哥哥姐姐们都已成家另过,他成了父母身边唯一的孩子依靠。

伺候完父母吃喝后,陆秉权总会翻看一本本医书,在心中一遍遍咀嚼那些医术原理,身残未敢忘济世。

这么多年,陆秉权一直在等待这么一个机会:他要做一名医生。

为此,他暗暗积蓄力量,通过自学增才干。

2014年春,陆秉权从一个在太阳山镇务工的同乡那里获知:当地有个潘河村,那里没有村医,正向社会招募。

在征得父母同意后,陆秉权委托退休大哥来照顾二老,便跨上一辆三轮摩托车,向300公里外的潘河村驶去,从傍晚出发一口气骑到次日凌晨到达。

来到潘河村后,陆秉权吃住在没有暖气、自来水的村部中,需要自己架拐生火、提水。同时,住所也是诊所。

几年后,陆秉权搬到一间更宽敞的房子内居住,村上还为他另外建起卫生室,生活、工作条件有了很大改善。

对“知遇”自己的潘河人,陆秉权以热忱的医疗服务积极回报着,施展平生所学救治病人,并在2019年10月被评为“第四届吴忠市道德模范”,获得5000元道德模范奖金后,他又转手把钱花在别人身上:买来70套床上用品,捐给登门体检的老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何时起,陆秉权把他乡当故乡,把村民当亲人。

蹚出一条路

疫情发生前,陆秉权一次性储备了1.8万元的药品,比平时多了一半,为后来的抗疫帮了大忙。

“那会儿快过春节了,我想有人免不了大吃大喝,容易得高血压、消化病,所以就多备了些药。”陆秉权说。

送药,特别是给腿脚不便的老人送药,是陆秉权的另一项重要使命。

3月17日下午,陆秉权再次背起白色医药箱,拄着双拐敲响史秀芳老人家的大门。

史秀芳老人快八十了,双目基本失明,和老伴都患有高血压,子女在外打工因为疫情未能回家,只有老两口相依为命。

“早上服用,一天一次,一次一粒。”陆秉权向史秀芳夫妇递上降压药后,并叮嘱他们不要轻易外出,做好个人防护。

临走前,陆秉权还送上三种感冒药,老两口免疫力低下,那是用来备不时之需的。

登门一次,陆秉权就保证了史秀芳夫妇一个月的用药量。

送完药后,陆秉权折身返回住地,摘下口罩,在一张小木桌上享用起迟到的午餐:两枚凉透了的煮鸡蛋,就着一碗泡菜,虽然是剩饭,却吃得有滋有味。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在陆秉权的“家”中,记者看到堆积在桌下的方便面、饼干、大米、蔬菜、水果等,屋子一角堆积着锅碗瓢盆等炊具。房屋门口停着那辆电动小三轮,室中央架着一台熄火的小铁炉,房屋顶头是一张放着铺盖的单人床。

以上,便是陆秉权在潘河村的全部家当。

前两年,陆秉权的父母先后去世。

一直以来,村党支部书记王玉峰都有心给陆秉权找个伴儿,却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

“一个人也过惯了!”被问及婚姻问题,43岁的陆秉权说只想着为潘河村服务好,并没有成家的想法。

在诊所后面的药架上,陆秉权摆放着十几幅石贴画,有植物、动物、人物等各种造型,由各色小石子粘贴而成,凹凸有型,栩栩如生。

画作正中,依次摆放着梅、兰、竹、菊,那是傲、幽、坚、淡四种品格的象征。

有时,陆秉权会架起双拐,上前凝视“四君子”,悄无声息中,劳累、寂寞就消散了。

一撇一捺是为人。痛失一腿,让陆秉权成为缺撇少捺的“人”。

靠着一条腿,陆秉权独步前行,蹚出一条医者仁心路。

红寺堡:一条腿战“疫”的村医

刚给村民送完药的陆秉权

红寺堡:一条腿战“疫”的村医

骑着小电动三轮车送药

红寺堡:一条腿战“疫”的村医

取下药箱,拄拐送药

红寺堡:一条腿战“疫”的村医

为老人佩戴上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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