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才沒貌的江冬秀對胡適,是世俗還是真愛,答案藏在這幾件小事裡

​有人問,舊式包辦婚姻裡是否也有真愛?答案是肯定的。只是相比於現代人喜歡轟轟烈烈的談戀愛,那時的人們,都是在婚姻的細水長流中,慢慢品嚐愛情的滋味。

不過,胡適與江冬秀的這樁包辦婚姻,卻有點耐人尋味。一個是民國大才子,是喝過洋墨水的北大教授,一個是鄉村老姑娘,二十八歲纏過足而且沒才又沒貌。他們僅僅因為父母包辦而結成一對,這樣的結合讓所有人都不看好,除了胡適的母親。

胡適是一個大孝子,他聽從母親的話,在他14歲時,江冬秀的母親的相中了他,託人一再與胡母搭橋牽線。胡母起初是有顧慮的,江冬秀比他的兒子胡適還要大一歲,他們鄉間有“男可大十,女不可大一”之說,在江母託人一再的說服下,胡母才同意再合一下江冬秀與胡適的八字,結果,拿到八字後,竟然很合。

胡母又把紅紙八字與之前初選的幾個一起疊好放在灶神上的竹筒裡,過了一段時間,家中平安無事,胡母這才虔誠地拜過灶神,拿下竹筒搖了搖,然後用筷子夾出一個”八字“,打開一看,是江冬秀,胡母認為這就是”天賜良緣“,從此,便認定江冬秀為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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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福(右三胡母,右二江冬秀)

就這樣,14歲的胡適與15歲的江冬秀由父母定下了婚約。此後,胡適常年在海外,江冬秀則一直待嫁閨中,期間,鄉間不時有謠傳,說胡適已經在外面有了洋姑娘,並且結婚生了孩子,江冬秀不僅不理,而且大膽放足。十三年後,在胡母的催促下,胡適到家中,履行婚約。

1917年冬,兩家人就婚禮儀式進行商量,胡適不想遵循舊式禮俗,提倡要新辦,而江冬秀則非常大度的同意了。她覺得,不就是一個儀式嘛,怎麼辦都可以!她雖未識文斷墨,卻也非常樂意接受新變化。她對自己的婚姻也想得很簡單:結婚嘛,無非就是搭夥過日子。

婚禮後,江冬秀服侍了胡母一年,就來到了胡適身邊。那個時期,全國思想解放,各地都在提倡婚姻自由,包辦婚姻一時之間成了眾矢之的,一股”拋棄包辦原配“的風潮掀起。許多知名文人,都為追求自己理想的對象,與自己的原配解除婚約。

胡適周圍大多都是文人圈的朋友,他們對相貌平平毫無出彩之處的江冬秀與風度翩翩的大文豪胡適,自然覺得非常不搭也不合適,這個時候,江冬秀感受到了大家投來的鄙夷的目光,但她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她覺得:日子是自己的,讓別人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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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才子身邊也總有蝴蝶環繞,翩翩才俊胡適也不例外。在胡適與江冬秀結婚後的第7年,胡適出軌了,而他出軌的對象也很奇葩,竟然是當年參加他們婚禮的曹誠英,婚禮中,所有人的目光與焦點應該都在新娘子身上才對,而胡適竟然不自覺被這位佳人所吸引。

1923年4月,胡適到上海參加一個研究新學制課程的相關會議,休會期間,他到杭州遊玩幾天,順便看望了那時已經離異的曹誠英。這幾天,曹誠英始終陪伴胡適左右,他們的感情有了質的升溫,此後,兩人書信不斷,一來二去,兩人很快共處一室。而此時的江冬秀,還遠在北京辛苦教育著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天下哪裡有不透風的牆,胡適出軌一事很快傳到了江冬秀的耳朵裡,她知道後,火冒三丈。

1925年,這一年江冬秀剛剛失去愛女,那邊胡適在得知曹誠英還懷上了他的孩子後,趕緊趕回了北京,不過,他不是來求得原諒的,而是要向江冬秀提出離婚的。他的話音還未落,江冬秀這“虎”脾氣早就聽不下去了,她二話沒說,抄起一把裁紙刀就往胡適的臉上扔去,看到沒扔中,她又轉身走到廚房,一手抱著才剛剛兩歲的小兒子,一手揮舞著菜刀,氣沖沖地朝胡適嚷道:

老孃我一門心思跟著你,為你生兒育女,你倒好,在外面搞女人,現在你還要離婚是不是?好,今天我們就都一了百了,老孃就一刀砍了你,孩子也砍死不要了……

文人性子的胡適看著眼前的一幕,嚇得臉色慘白,江冬秀在氣頭上是真霸蠻,她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幸好旁邊的朋友及時拉住,胡適也沒有一點事。此後,胡適再也沒有跟她提過半句離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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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曹誠英,沒等來胡適的離婚,黯然墮胎,這事也就告下段落。對於江冬秀而言,她沒想別的,就是要捍衛自己的婚姻,一個女人明明知道一個男人有家室,還要往男人的懷裡鑽,這種女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件事情過後,很多人說江冬秀彪悍,她的態度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他們這段有“懸殊”的婚姻,從來就沒被外人看好,但是,他們竟然能攜手白頭到老,這其中,應該不只是彪悍就能夠維繫的。

胡適與江冬秀的婚姻,是在細水長流中漸入佳境的。胡適也遠不可能單單因為怕一把菜刀,將就一輩子的婚姻,這場看似最有可能釀成悲劇的婚姻,卻讓他們經營成了傳奇。

江冬秀不懂文墨,但她極其尊重胡適,並在背後給予全力地支持,她從不侵佔丈夫的私人空間。她總是跟胡適說,要他專門做學問,不要問政事,而這一點,正是胡適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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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冬秀是一個武俠迷,而她本人也是一個俠義之人。1934年,北大教授梁宗岱在出名後,戀上了才女沈櫻,他決定和原配妻子何氏離婚,何氏軟弱,心中並不想離婚。這件事情被江冬秀知道後,她立馬仗義收留何氏,並助她法庭打官司,法庭上,江冬秀半個小時沒休息舌戰律師,讓對方啞口無言,最終,官司梁宗岱敗訴。

江冬秀的俠義遠不止這一件事,1941年,有次她回江村探親,從上莊到江村有一段路路面極其不平,非常難走,江冬秀髮現後,立馬捐資請人來修路,並且,還親自監工直至路面修好。這件事情,到現今還讓人們傳頌。江冬秀自己條件好一點後,她不僅對貧困親友給予經濟上的幫助,還經濟會不失時機地加以禮貌教育。江冬秀的俠義裡面,有善良,有熱心,這樣的人,是值得被愛的。

動亂時期,胡適前往美國,江冬秀也跟著一起去了,在那邊一呆就是十年。起初,她不識英文,為了不讓胡適分心,她自己走在陌生的街上尋摸著買菜。他們住在一個破舊的公寓裡,她經常不出門,這樣寂寞的日子她從未抱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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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居美期間,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有一次,胡適外出,江冬秀一個人在公寓裡,突然一個彪形大漢破窗闖入,江冬秀想也沒想地以最快速度打開公寓大門,衝著那賊大喊一聲“GO”,不知是她的聲音太過洪亮,還是氣勢太過盛人,那賊竟真的乖乖“GO”了。其實,江冬秀不會英文,她也只會那句“GO”了。

在美國,所有華人最懷念的應該是家鄉的美食了。江冬秀燒得一手好菜,為了能夠更好的照顧胡適,她經常換著花樣做地道家鄉菜餵養胡適,

她的拿手“徽州菜”、“豆腐渣”、“徽州鍋”更是讓胡適的朋友回味無窮,齊齊稱讚。

他們結婚幾十年,胡適有過高光時刻,也有過被貶成一介布衣的低谷時期,無論他是怎樣的胡適,江冬秀一直都堅定地陪伴他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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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胡適在婚姻的打磨中,也總是把江冬秀放在心上 。他知道江冬秀喜歡打麻將,有時打到“不務正業”,胡適也從不惱。在他出任中國研究院院長後,手頭寬裕了,他還豪擲千金買下兩套房子,其中一套就是給太太打麻將之用。

晚年,江冬秀和朋友在打麻將,胡適還會笑呵呵地為江冬秀遞上茶水點心來。夫妻之間這樣琴瑟和鳴,羨煞旁人。別人笑他怕老婆,他則自己開起自己的玩笑“兔子怕老虎”,原來他屬兔,江冬秀屬老虎的,他甚至還就一個古銅幣上的字母“PPT”說起事來:“如果成立一個怕太太協會,這個銅幣可以用來做會員證章”。顯然,他倒是很享受其中的樂趣。

這就是他們的婚姻日常,若要問江冬秀,在這場包辦婚姻裡,究竟是否有真愛?她已經給了最好的回答:真愛不是一時的激情,不是頭腦發熱的海誓山盟,沒有那麼多天真爛漫,真愛是在柴米油鹽裡的日常,是在生活四處漂泊時的同進退,是在經年累月中的相濡以沫,是在白首時總記得為他(她)遞上一杯暖心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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