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恨上孔子,明白後兩句才知道恨錯了


只看“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恨上孔子,明白後兩句才知道恨錯了

小時候,正趕上批孔,說孔子是封建主義的孝子賢孫,什麼意思也不懂。上小學三年級時,還不怎麼會寫作文,有天語文老師給出了一道作文題,要批判《三字經》。《三字經》是什麼東西,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就問老師,老師說是孔老二寫的,就要批。這一下就難住了我這個小學生,從滿校園的大字·報中看到《三字經》是害人經之類的句子,就抄了三句,後面加上兩句“我們要批孔老二,把他批倒批臭”,以詩歌的形式寫到作文本上,因為用散文的抄法,三行不到,老師肯定不願意,作文肯定過不了關。是不是很可笑,不過,這可是我人生寫的第一首詩。

生長在農村,對男女不平等的現象憤憤不平,讓我們婦女地位這麼低都是孔老二害的。上大學時學的是中文,讀《論語》,讀到“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作為女性,又年輕氣盛,心中不高興。心裡說,你孔子也太壞了吧,把女人與小人等同起來,小人是什麼人?兇惡,奸詐,壞事做盡,女人是這樣的人嗎?嘲笑孔子說,你媽也是小人嗎?從此更加討厭孔子,連帶《論語》,可見年輕時讀書多麼浮躁。


只看“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恨上孔子,明白後兩句才知道恨錯了

人到中年,再讀《論語》,才明白它是一部人生沉澱之書,說的是人生的大智慧,沒有經過人生的磨礪,就體會不到其中的真諦。這時才明白自己對孔子的那句話理解是錯誤的,只從字面上理解,犯了望文生義的錯誤,對“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句話的理解更是錯的離譜。錯

在什麼地方,錯在對“小人”和“養”一詞理解錯誤,望文生義;也錯在沒有從整段話去把握孔子所要表達的是什麼用意,斷章取義。

為什麼孔子要把女人與小人放在一起來說事,就先要明白“小人”什麼人?

在《論語》中,“小人”共出現24次,它常常是與“君子”相伴而存在的,其中19次“君子”和“小人”同時出現,這說明“小人”與“君子”是相對的一對概念,理解“君子”一詞對理解“小人”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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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詞在《論語》中出現107次,有兩個基本含義:一是指統治者和貴族男子,比如“君子之德如風,小人之德如草,草遇風必偃。”統治者的德行就像風,小人的德行就像草,風吹向哪個方向,草就倒向哪個方向,是說統治者德行是社會的風向標。二是指修養比較好的人,《論語》中絕大多數的“君子”都是指這類。

相對於“君子”,“小人”也包含兩種含義

一種是指地位低下的人,因為在孔子所處的時代,教育不普及,只有貴族才有受教育的機會,孔子辦私學,有教無類,規模很大,弟子累積達到了三千,但受教育的人還是少數。地位低下的人受不到應有的教育,其見識就比出身貴族的人短淺一些,因而“小人”又引申為目光短淺的人。樊遲問孔子怎樣種菜、養花,孔子就說他是小人,因為孔子培養的是治國理政的人才,做具體事務不是做管理者應該操心的事,他認為只要把國家治理好,自然有人去做這些具體的事務,因而他認為樊遲目光短淺的人。

另一種是指品德修養差,人格有欠缺,現代漢語中“小人”成為徹底的貶義詞就是從這個意思上來的。過去對孔子的話有誤解就是從現代漢語的角度來理解古人的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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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孔子“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句話中,“小人”是第一種含義,是指目光短淺的人。古代女子同這類“小人”一樣,沒有受教育的機會,學識眼光受限,對一些問題的認識缺乏高度,從這一點上講,女子與小人是差不多的。

再說“養”字,當初把它當作“養活”來講的,心裡就有些不平,為什麼說女人難養活?後來認真讀《論語》,讀了許多儒學名家的解釋,才知道“養”在這裡的意思是“相處”“伺候”。

要想正確地理解“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句話,必須把後面兩句話放在一起講才對。孔子完整的話是“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同“遜”),遠之則怨。”(《論語·陽貨》)近,親近;孫,同“遜”,恭敬;遠,疏遠;怨,怨恨。這句話的意思是,只有女人與小人一樣很難相處得當,離得太近了,他們會因親暱而對你不太恭敬;如果離得太遠了,她覺得你不重視她,就會心中不滿。

這樣一看,孔子觀察很仔細,很形象地勾畫出了小女人的形象。現實中,中年丈夫遇到最頭疼的事就是如何說妻子的相貌才讓妻子滿意。妻子覺得自己隨著年齡的增長,丈夫沒有以前那樣重視她,就會時不時地問丈夫她相貌比以前怎麼樣,丈夫說漂亮,妻子馬上就說他不誠實,欺騙她;丈夫就說沒有以前漂亮,她就會說我知道你嫌棄我沒有以前漂亮,弄得丈夫說什麼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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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這一段話的重點不是說如何與女子相處,他是通過與女子相處之難來說明做到中庸很難。

中庸是孔子提出的重要的哲學思想,什麼是中庸?孔子只是提出了這個命題,並沒有在《論語》中進行具體的解釋,更沒有進行系統的闡釋,他是針對不同弟子的性格特點、做事風格以及不同問題來教育弟子怎麼做才是中庸。

《論語·先進》有段話,歷來被看作是對於中庸的最經典的解釋。“子貢問:‘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子貢問孔子,子張和子夏這兩個人誰最優秀?孔子說,子張這個人做事往往過頭,而子夏做事有點不到位。子貢說,照老師說來,子張是不是比子夏優秀一些?孔子說,“過猶不及。”孔子這句話是這段話的重點,也是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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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孔子提出兩個關鍵詞,一個是“過”,就是過了頭;另一個是“不及”,就是不到位,孔子認為做過了頭與做得不到位都是一樣。從中可以看出,孔子認為任何事物都有一個適當的度,超過這個度,就是過;沒有達到一定的度,就是不及,過和不及都不是事物的最理想的狀態,只有做到恰如其分、恰到好處才是最佳狀態,這個度就是中庸。所謂中庸,就是既不過頭,也不是不到位,而是恰到好處。

在社會生活實踐中,中庸講起來容易,做起來是很難的,因為這個分寸感特別難以掌握,孔子就用了與女子和相處之難這個例子來說明分寸不好把握,親近了不行,太遠了也不行,要拿捏好分寸太難了,難怪人們對孔子有誤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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