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京劇李玉和的第一人:樑一鳴

演京劇李玉和的第一人:梁一鳴

《中國京劇》雜誌 2008.6期、2009.7期和2010.11期,分別登載介紹在京劇《紅燈記》中最早扮演李鐵梅的雲燕銘和扮演李奶奶的趙鳴華的長文,卻至今仍未見有人撰文介紹最早扮演李玉和的那位演員,是為缺憾,願為續貂。

(一)這位演員即使不因為是第一個扮演過京劇的李玉和,也應該加以介紹,讓後人知曉其名並予緬懷。長久以來不只是他,還有許多像他一樣過去曾叱吒風雲於京劇舞臺數十年的精英,由於在建國後不再像舊時代那樣個人可以隨便到各處流動演出,而是固定一地,偏居一隅,他們又不事張揚,疏於晉京聯絡,所以,這些人儘管當年轟轟烈烈,後來卻漸漸遠離京劇中心位置和全國觀眾的視線,隨著時光流逝,其光輝漸淡,難映人們眼簾。本文要向讀者介紹的即是這樣一位京劇前輩藝術家、曾經名滿大江南北的梁一鳴先生。


提到他的名字,自然讓我想起一位與他姓名同音、只是名字中間一個字寫法不同的另一位京劇演員梁“益”鳴。此位梁益鳴八歲始坐科於北京天橋群益社,學老生和武生。8年期滿出科,先搭班應武戲下手活,流動演於北京、天津、張家口等地。22歲回到北京,開始久佔天橋,藝兼文武,嶄露頭角。他漸對馬派藝術情有獨鍾,多方求教,後來索性專門學演馬派戲,頗有所得,故獲“天橋馬連良”的美譽。1959年他終嘗夙願,得拜馬先生為師。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我在天津華北戲院等處看過他的演出,他學摹馬連良確有幾分亂真。

本文要介紹的梁一鳴比梁益鳴資歷要老,且長期行跡於南北京劇界主流階層和大戲院,同臺合作的也均是享譽南北的京劇名家。他不僅是一位卓有成就的京劇表演老藝術家,而且也是一位京劇演出活動的優秀管理者,京劇行業演員團體的活動家,多次在各地擔任戲院的經理和梨園公會負責人。

梁一鳴的生年,《中國京劇史》記為1903年,《京劇知識詞典》則記為1906年。筆者覺得他的生年可能不晚於1903年,理由是這兩部書都記梁一鳴的卒年是1991年,而據丁木寫的“《紅燈記》幕後的故事”一文中記“梁一鳴於1991年仙逝,享年89歲”,據此推算,梁先生應當生於1902年或是1903年,視89歲為週歲還是虛齡而別。


他原名梁海濤,出生在無錫市的貧民家境,自幼隨父母在上海做清掃工。8歲時,他得有機會入上海隋希豪班社做藝徒,學老生,拜名家產保福為師。1915年他開始登臺以童伶唱老生戲,次年帶藝入北京富連成科班搭班學藝。結束藝徒生活後,他憑著高亢響亮的嗓音條件,專工需要好嗓才能應付裕如的汪(桂芬)、劉(鴻升)兩大老生流派藝術(另有記他是譚派老生,恐不確)。

上世紀20年代初期,他領銜組班在江浙、兩湖、江西、河南、河北、山東等地演出,所到之處極獲讚譽。約在1924年,他與“蔡靈芝、唐秋桂、賈春虎、趙君甫、劉雙喜等”曾赴臺灣演出,獻藝於永樂戲院,是為最早赴臺灣演出的京劇演員之一。

(二)梁一鳴的演藝事業雖然始於南方、終於東北的哈爾濱,但是他中青年的演藝黃金時期卻與天津有很深的淵源。

20世紀的20年代至40年代,他長期活躍在天津,幾進幾齣。20至30年代,梁一鳴、朱小義、鄭瑤臺、張豔芬等在天津南市大舞臺演出,劇目以《西遊記》等連臺本戲居多,也有摺子戲和時令戲《天河配》等。1927年,梁一鳴在天津與李吉瑞共同組織天津梨園公會,為貧困同事籌集慈善基金會,施捨棉衣、錢糧、棺木。1928年末,高慶奎、王匯川、董俊峰、鍾喜久、婁廷玉、梁一鳴等聯合演於天津大羅天遊藝園。《唐韻笙評傳》之“年表”記1928年12月15日起,梁一鳴與雷喜福、俞贊庭、唐韻笙等演於天華景戲院。根據《中國戲曲志.天津卷.資料彙編.第4輯》中“天津戲曲班社”的“稽古社”條目記述:“民國18年(1929)春節前夕,高興橋、高渤海父子在天津勸業場內之天華景戲院成立了稽古社戲班,被邀集的演員有趙美英、梁一鳴、朱小義、張德發、婁廷.......”。

但也有記載說是1931年1月起,位於天津勸業場4樓的天華景戲院邀請趙

美英、高靜軒、梁一鳴、朱小義、張德發等名角,排演連臺本戲《狸貓換太子》、《封神榜》等,梁一鳴則常主演《空城計》、《碰碑》、《將相和》、《打金枝》等戲。另據天華景戲院稽古社及其子弟班的業主高渤海回憶,當他正為初期經營不善而虧本無計可施的時候, 有一天他去勸業場6樓的共和廳聽施家班的“申灘”,發現觀眾席上每天有一位溫文爾雅的中年人準時到場聽唱。經人介紹,得知他叫梁一鳴,是京劇老生,與在高渤海麾下的婁廷玉、李洪才是舊相識。這使高渤海油然興起加強稽古社演員陣容的動機,決定增聘梁一鳴、孟麗君、趙化南等加入稽古社。

春節重張開業,結果是天天客滿,僅在一個正月裡,不僅補回了一萬元的虧累,還賺進三萬元的利潤。梁一鳴等人在天華景期間,還演出了《濟公傳》、《永慶昇平》、《孫龐鬥智》、《七擒孟獲》等。《中國戲曲志·天津卷·劇目》中“《西遊記》”條目記:“民國二十二年(1933)三月起,由天津稽古社演出......主要演員有趙美英、陳蓮芳(後改高靜軒)、梁一鳴、朱小義(後改蓋春來)、張德發等。”《天津文史資料選輯》總第99期載有張鶴琴文《天津“正樂育化會”》記:1935年,老生演員劉德珍與名琴師郭鍾麟重建天津正樂育化會,眾議“推舉郭鍾麟為會長,劉榮萱為副會長,梁一鳴、宮樹卿、張洪瑞、劉德珍、三吉仙等為佐”,“後推梁為會長,劉榮萱仍為副會長”。但據《中國戲曲志·天津卷·行會》中“正樂育化會”條記:“民國三十年十月......由梁一鳴任會長。”此記時為1931年,與張文所記時間有出入。另外,還有資料說是在1936年,梁一鳴在天華景戲院與趙美英、蓋春來、高靜軒等,並特請來自上海以導排彩頭戲而聞名的陳俊卿,排演連臺本戲《西遊記》,每兩個星期出一本新戲,轟動一時。查:有資料具體記載梁一鳴飾唐僧,趙美英飾女妖,早期由朱小義飾孫悟空,後改蓋春來飾演,高靜軒飾豬八戒。當時,竟在天津民間出現一句新創出的時尚歇後語:“不看天華景的《西遊記》——白活。”該劇演了24本,為稽古社盈利20餘萬元。這一條訊息說演《西遊記》的時間為1936年,又與上引《中國戲曲志·天津卷·劇目》中寫的1933年不相一致。或許是同劇分兩期演出過,就不得而知了。無論如何,由以上資料可見,梁一鳴對當時天華景戲院及稽古社戲班的繁榮興盛,是卓有功績的。梁一鳴在天津還與尚和玉、程永龍等名角合作多年。此外,梁一鳴又在天津南市大舞臺戲院與朱小義、張豔芬、鄭瑤臺等組班,演出摺子戲、《西遊記》以及應時戲《天河配》等。

據《中國戲曲志·天津卷·大事年表》記:1937年2月2日,天津國劇公會成立,郭仲麟任會長,梁一鳴為副會長。本年,稽古社業主辭掉了劉德珍、梁一鳴、朱小義等大部分原在該班效力的成年演員,以子弟科班的學員頂替之。隨後,天津國劇公會成立了“正樂劇社”,梁一鳴任社長。

本年的中秋節時,天津上光明戲院成立了“迪音社”京劇戲班,梁一鳴與趙鴻林任社長。 1939年夏天,天津遭受了特大水災,市區許多街道竟以舟船代步。因此,天津的演藝業不得不歇業。1939年12月5日,身為會長的梁一鳴只好應邀與張淑嫻、張淑蘭姐妹赴上海搭班演出。他在上海並沒有忘記自身的職責,因為此時他尚未卸任,於是他以天津國劇公會的名義聯絡上海戲曲界舉辦義演,連演三天,共得款3400餘元,全數寄回天津,由天津國劇公會留守人員賑濟天津同行,以解同業燃眉之急。到了1943年,天津大舞臺成立“燕林劇社”,邀請梁一鳴、仙牡丹、孫鵬志、彭英傑、小盛春、綠牡丹(黃玉麟)等出任主要演員。約在1946年,上海黃金大戲院以麒麟童(周信芳)、趙松樵、高百歲為三大頭牌,梁一鳴這時在黃金大戲院擔任後臺經理。

梁一鳴任天津會長期間,除以上作為以外,他還為天津梨園界做了不少其它義舉。他多次與當紅的趙美英共同演義務戲,為貧困同業籌募救濟金。他們還將義演所得購置十多畝義地,做為貧窮同行人的塋地,置棺收斂。

(三)梁一鳴熱心公益,誠行善舉,忠職盡責,在天津是這樣,在其它各地也是這樣。

2003年5月,京劇名家宋寶羅老先生親自題簽送我一本他的回憶錄《藝海沉浮》,內中記有他與梁先生的一段相處經歷,幫助我們對梁先生竭力助人的優秀品德能有更深入的認識。在上個世紀30年代後期,程硯秋劇團到天津中國大戲院演出,臨演出前,一位二牌老生因病不能來天津參加演出,程硯秋十分著急,姜妙香向程先生推薦當時正在天津的宋寶羅“救場”。此時宋寶羅的嗓音經過變聲期後剛恢復過來,讓他在前邊墊一出《陽平關》。可是, 才20歲的宋寶羅因為嗓音變聲而有5年沒登臺了,一切行頭都沒有。他三哥去找梁一鳴,此時梁先生正和趙燕俠的姑媽趙美英在天仙大舞臺演出,梁正是天津梨園公會會長。梁先生聽說是向他借服裝, 滿口答應。宋演出的當天晚上6點鐘,梁先生派人送來大靠、髯口、盔頭,甚至連大鏡子、化妝品,一應俱全地備好,派人早在後臺等候了。演出時,梁先生還特意趕到中國大戲院,為宋寶羅把場助威。其後的1940年初,宋寶羅一家人應邀到上海天蟾舞臺演出。開始剛到上海遇到很多困難,宋氏一家又是找到當時在上海共舞臺演出並任上海伶界聯合會會長的梁一鳴先生,再次得到他的鼎力相助。

1940年,上海京劇界為江蘇六縣水災、為普善山莊施捨棺材、為麻風病醫院募捐舉行義演,共演出三場,梁一鳴參加了第一天的演出,劇目為《戰馬超·取成都·單刀會·逍遙津》,他飾演劉備。

在葉盛長先生敘事、由陳紹武撰文的《梨園一葉》中,還記錄了這樣一段關於梁一鳴率京劇界眾人與流氓惡勢力鬥爭的往事。1947年,唐韻笙、趙松樵、張云溪、張春華、葉盛長等正在上海天蟾舞臺演《豔陽樓》,忽然幾個流氓鬧事,衝上舞臺看見演員就打。在呂春奎、劉老彪二人的號召下,戲班人抄起傢伙打跑了流氓。出事當晚,上海伶界聯合會召集各戲院演員在大舞臺開

會,身為聯合會主席的梁一鳴表示此事不能算完,否則今後還會有流氓來擾亂演出,一定要與他們辨理。各戲班人們義憤填膺,決定向他們下戰表,約定3天后在天蟾舞臺門前雙方對壘,一決勝負。這個事可就要鬧大了,北京、南京、武漢的同行通電聲援,各戲院老闆出來勸阻,上海市警備司令部治安處長出面調停。幾個流氓比起梨園界勢單力薄,花錢僱用幾十名黑幫會的打手幫忙,每人每天2塊大洋。雙方僵持了3天,鬧事的流氓李阿毛在經濟上支撐不住,到第4天, 他就認輸了,託人出來向伶界聯合會求饒。梁一鳴代表梨園界提出條件:李阿毛一夥人要向梨園界賠禮道歉,頂著香盤在四馬路、五馬路遊街,給梨園界祖師爺磕頭,放鞭炮,方可了結此事。流氓們不敢違抗,一切照辦,讓全上海的演員們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梁一鳴先生樂善助人、扶植晚輩的美德,令人讚佩。他的熱助公益、恪盡職守、做事善始善終的崇高精神與作風,尤其使人由衷感動和佩服,讓人們看到中國老藝人們的優良傳統。

(四)梁一鳴先生是數度挑班的大名角, 馳名南北。他擅演的劇目主要有《失空斬》、《碰碑》、《斬黃袍》、《大探二》、《轅門斬子》、《清官冊》、《甘露寺》、《硃砂痣》、《七星燈》、《哭祖廟》、《胭粉計》、《桑園寄子》、《伍子胥》等。從他擅演的劇目考查,他早期主要宗的流派應該是汪(桂芬)、劉(鴻升)的老生派別。但是,他在中年以後,藝術上不拘泥於專宗某門某派,而是吸收南北各家所長,自為機杼,形成個人的藝術風格。除演老戲外,他還參與整理改編《打金枝》、《硃砂痣》、《劈山救母》,參加排演過《海瑞背纖》、《滿江紅》、《李闖王》、《詹天佑》等古代和近代歷史劇,以及《白毛女》、《一顆珠》、《林海雪原》等現代新戲。

曾與他同臺合作過的京劇名家很多,有楊小樓、梅蘭芳、李吉瑞、尚和玉、高慶奎、郝壽臣、周信芳、尚小云、姜妙香、趙松樵、於連泉、俞振飛、裘盛戎、高盛麟、言慧珠等。例如1940年8月20日白天,在上海大舞臺演的義務戲《戰宛城》中,他扮演賈詡,麒麟童(周信芳)飾張繡,芙蓉草(趙桐珊)飾鄒氏,趙如泉演曹操,張翼鵬和林樹森分演前後的典韋。又如同年8月22日在上海演的另一場義務戲全部《大名府》中,他扮演吳用,麒麟童演盧俊義,蓋叫天演史文恭,趙松樵演林沖,林樹森演梁中書,趙如泉演時遷,高百歲演索超,張德祿演石秀,鄭玉華演宋江,張翼鵬演武松。

據《中國戲曲志·黑龍江卷·哈爾濱志》的“大事記”記載:1952年5月7日,梁一鳴小組由長春到哈爾濱,加入松江省文教廳京劇實驗工作團(後改名哈爾濱市京劇團),隨員有史玉良、張春鳴,等1952年10月6日,該團演出新編戲《闖王進京》,主演梁一鳴、高亞樵。1953年,梁一鳴導演《劈山救母》並扮演劉彥昌,獲東北地區會演優秀表演獎。1957年4月,梁一鳴、張蓉華率該團70餘人赴天津、濟南、青島、大連演出,所到之處受到歡迎。1959年哈市京劇團梁一鳴等為在哈視察工作的周恩來演出。1960年12月,梁一鳴、王桂林(蓋春來)等做為黑龍江省的代表,赴京出席全國文教群英會。1963年1-4月, 雲燕銘、梁一鳴為首的哈市京劇團一行80餘人赴瀋陽、呼蘭、阿城等地演出。同年8月,梁一鳴、張蓉華、高世壽等排演的現代戲《八一風暴》成功上演,獲得讚譽。1964年9月,為朝鮮崔庸健委員長演現代京劇《革命自有後來人》。1973年,梁一鳴演現代戲《海港》中的馬洪亮,以及《奇襲白虎團》、《追馬》等戲, 觀眾為之興奮。1978年2月哈市京劇團雲燕銘、梁一鳴、高世壽等演出《楊門女將》連演3個月盛況不衰。

至於從1963年起他就率先扮演的京劇李玉和, 堪當名標京劇現代戲《紅燈記》的創演史冊之中。

(五)京劇《紅燈記》與《革命自有後來人》是一體兩裁的劇目,並且《革命自有後來人》劇目為先。據《中國京劇史》下卷第一分冊第133頁記, 京劇《革命自有後來人》是“王洪熙(執筆)、於紹田、史玉良根據遲雨、羅靜電影文學劇本《自有後來人》改編。”“1964年哈爾濱市京劇團首演。導演史玉良。梁一鳴(飾李玉和)、雲燕銘(飾李鐵梅)、趙鳴華(飾李奶奶)、張春明(飾鳩山)主演。曾與中國京劇院同一題材的《紅燈記》一起參加1964年全國京劇現代戲觀摩演出大會。”當年做為各地演員的12位代表之一,梁一鳴先生還在觀摩演出閉幕式上發言。

該電影劇本見於《電影文學》期刊的1962年第9期上,次年即被搬上銀幕, 引起社會熱烈反響。據範守恕的《京劇原作者之謎》一文的記述:“樣板戲的京劇《紅燈記》,當時的署名被冠以‘集體創作’”,其實作者是“著名皖籍軍旅作家沈默君”。“1963年,署名沈默君的電影《自有後來人》在全國上演,引起強烈反響,受到觀眾的普遍好評。不久,《自有後來人》先後被上海京劇院和中國京劇院移植,改名為《紅燈記》。”當然,這裡所記的《自有後來人》“不久,先後被上海京劇院和中國京劇院移植”,可能有誤。但是,對於我們今天瞭解該劇的原創編劇者,還是有幫助的。電影上演的當年,即1963年,梁一鳴所在的哈爾濱市京劇團就把它改編成京劇上演,1964年1月28日,哈爾濱市京劇團在黑龍江省現代戲觀摩演出中,上演了《革命自有後來人》。已是花甲之年的梁一鳴演了半個多世紀的傳統戲, 現在要演一個以鐵路工人作掩護的共產黨地下工作者,對演慣了古人古裝戲的老演員來說談何容易,這需要許多探索、嘗試、創造。

他的藝術創作十分成功,該劇公演後觀眾踴躍,竟致連續演出達百場以上。上海愛華滬劇團參照電影等改編成滬劇,劇名改為《紅燈記》,演出亦獲成功,轟動申城。中國京劇院一團也跟進改編排演了名為《紅燈記》的京劇,而且是後來居上。1964年,在北京舉辦的全國京劇現代戲觀摩匯演期間,江青拍板決定以後該劇不能再叫《革命自有後來人》,只能統一叫《紅燈記》,後來

進一步樹之為樣板。其結果自然只能是哈爾濱市京劇團的《革命自有後來人》今以後自動退出局外。於是,在“四人幫”倒臺前後的十幾年間,就很少再提到這個題材的京劇最早是由哈爾濱市京劇團搬上舞臺的事實,從而埋沒了最早扮演京劇李玉和、李鐵梅等演員,以及編劇、導演等這些主創人員對於《紅燈記》的初創性勞動成果。

梁一鳴先生和許許多多京劇名家一樣,在捱過“牛棚”生活的磨難和劫後餘生之後,他年逾古稀重又粉墨登場,抖擻老精神踏上久別的舞臺,興奮地與當地久違的觀眾歡聚,引起極大轟動。

1978年2月7日, 哈市京劇團第一演出隊的雲燕銘、梁一鳴、高世壽等開始上演《楊門女將》,連演3個月,上座不衰,此時他已75歲高齡。1979年9月5日, 中國唱片社派人到哈爾濱市,為梁一鳴錄音《碰碑》、《胭粉計》、《桑園寄子》、《清官冊》等戲。他們和人民一起終於盼來了祖國文化藝術的又一個春天。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像他這樣的許多老藝術家在晚年還能登臺演出的時候,沒有人給他們提供機會,讓他們走出他們工作和生活幾十年的當地,到各地走一走,尤其是應該到北京、天津、上海演一演,展示一下他們的才藝,做一些示範,好讓更多觀眾瞭解他們,喚來人們對他們輝煌時期的回憶,記錄他們的藝術表演。

梁一鳴先生是一位德藝雙馨的京劇老藝術家,建國前曾歷任過天津、哈爾濱、上海三大碼頭的京劇界公會會長,他在京劇界曾經留有的足跡不應被埋沒,讓我們記住他。

(起稿於2009年,終稿於2015年9月20日,版權屬作者,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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