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去年，一部PPT遊戲《隱形守護者》橫空出世，由於故事劇情極為精彩，裡面女演員個個漂亮，一度出圈，成為現象級遊戲。據估計，其銷量達到150萬以上。而這款遊戲也讓很多人記住了主角肖途的原型——五面間諜袁殊。其實這不是袁殊第一次作為影視劇原型了，15年的電視劇《偽裝者》中的明樓也是以他為原型。歷史上的袁殊，比起《隱形守護者》中的肖途可要風流的多，哪怕是偽裝成漢奸，依舊不改本色。
袁殊是如何成為“漢奸”
袁殊，1911年出生於書香世家，父親為同盟會成員。但家道中落，幼年便跟隨母親到上海謀生。16歲便參與了國民黨北伐軍，後來轉入文藝界，更和女朋友一起到日本留學。1931年創辦《文藝新聞》，公開報道被國民黨掩蓋的“左聯五烈士之死”。隨後在潘漢年介紹下入黨，並加入中央特科。在中央特科的幫助下，袁殊利用父親當年的關係打入中統，又和日本外交官巖井英一搭上關係，隨後又加入青紅幫。但因為1935年怪西人一案袁殊被捕，共產黨身份暴露，在多方援助下只關了八個月便出獄。隨後再到日本留學。
1937年，袁殊從日本回到上海，卻找不到組織。好在他還有青幫“通”字輩的身份，論理和黃金榮也是平輩。按照青幫的規矩，“同門兄弟”有接濟的義務，更何況此時風頭正盛的杜月笙號稱“小孟嘗”，更捨得出手了。杜月笙不僅給了袁殊一筆錢，還把他介紹給戴笠。於是乎，袁殊又加入軍統。之後在共產黨和國民黨雙方同意下，成為日本外務省間諜機關——巖井公館的主力，並組織“興亞建國同盟”。公開發表中日親善的《興亞建國論》，正式成為一名“漢奸”。
1941年，當汪精衛成立南京政府後，將“興亞建國同盟”視為對手。在和日本人交涉後，雙方同意將“興亞建國同盟”的高級成員吸納為南京政府的官員。這樣，袁殊搖身一變，成了汪偽政府的高官——教育廳廳長、清鄉政治工作團團長，繼續當他的“漢奸”。當時和張愛玲並稱的才女蘇青，在她近乎自傳的小說《續結婚十年》中寫他“有不少女朋友，一個人佔住一個公館，他也毫不顧忌地帶著她們進進出出，而且公開告訴人家說這位小姐是我的姘頭。…他是一個特工頭子，據說。”
晚年袁殊
和杜月笙小妾同居
在杜月笙給戴笠介紹袁殊後不久，上海淪陷，成了孤島。杜月笙慌忙逃到香港，把上海的一切事物交給親信萬墨林打理，其中有一件便是照顧一個女人——含香老五。
含香老五原名胡慧琪，她的母親是蘇州人，後成了北京八大胡同的妓女，又嫁給當時中國銀行上海分行的職員當側室。結果過的不如意，又跑回南方。不過由於生活沒有著落，母親不得不重操舊業，甚至把胡慧琪賣給了會樂裡含香家，花名老五。這含香家可是青樓大家，與“日新裡蔡家”、“王熙鳳嫂嫂”、“牛奶公寓琴寓”並稱“四大妓閥”。
1932年12月，上海市舉辦“救濟東北難民遊藝會”，為了吸引觀眾，再度舉辦“花國大總統”選舉。所謂的“花國大總統”選舉其實就是青樓女子選美，此前1917-1920年，連辦了三界，轟動一時。這時再度舉辦，便引來無數人注意。而大會評委都是上海灘大名鼎鼎的人物——杜月笙、虞洽卿、顧嘉棠等。大家本以為含香老五穩坐頭名，誰知道杜月笙為了避嫌，反而去捧其他人。於是含香老五僅當選副總統，大總統則是富春樓老六。
花國選舉合照，富春樓老六（中），含香老五（左）
杜月笙對含香老五也是上心，給她買了一輛別克的綠色小轎車，還自己學會了開車。後來含香老五給杜月笙生下一個兒子，杜月笙便託他第一個徒弟張松濤每月送上生活費五百元。誰知張松濤仗著自己年輕英俊，想要姘上含香老五。杜月笙一氣之下把他趕了出去。
杜月笙離開上海後，含香老五是怎麼跟袁殊在一起的，不得而知。 但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可以說無疑了。著名作家高陽在他的小說《粉墨春秋汪精衛》中這樣寫道：
"喔，"李士群突然問道："聽說你在找袁殊？"
"是啊，佛海託我跟他談談。"金雄白說："此人行蹤詭秘，好幾次都聯絡不上。"
"我告訴你一個電話號碼。"李士群提筆寫好，交給金雄白，"你知道不知道，他跟誰租了小房子？"
"誰？"
"含香老五。"
"這倒真是想不到！"金雄白還有些不信，"不會吧？"
原來這含香老五，也是會樂裡的一朵名花，曾由小報讀者"選舉"為"花國副總統"；為杜月笙所寵眷，不僅纏頭如錦，而且香閨中勝流如雲，著實見過大場面，何以會看中形同侏儒、猥瑣粗濁的袁殊，不能不說是一件怪事。
這一段雖是小說家言，卻並非子虛烏有，而是本於金雄白所著《汪政權的開場與收場》。《汪政權的開場與收場》乃是金雄白本人參與汪精衛政府的回憶錄，可信度不低。
上海市復興銀行行長孫耀東的側室麥文卿與含香老五很熟，故孫耀東在抗戰期間經常去她家。孫耀東不僅一次見到袁殊和含香老五在一起，而且含香老五的小樓完全變成了共產黨的秘密基地。當時袁殊在汪偽辦了一個報紙，名叫《新中國報》。袁殊不過掛個名，實際負責人是共產黨員惲逸群和魯風。孫耀東回憶道：
魯風等人佔據了她家樓下整個堂屋，有時整天整夜地寫東西，編稿子，含香一晚上要供應他們兩聽香菸。那時英國人在上海生產的一種叫小三炮臺的香菸，五十支一聽，他們邊抽邊寫，很快就一掃而光。
抗戰勝利後，袁殊逃亡蘇北，但含香老五卻依舊待在上海。並正式嫁給了被國民黨收編的軍閥——江西省主席王陵基。不過似乎看出國民黨的未來，才一年多，含香老五又回到了上海，解放前跑去了香港。
和英達姑奶奶關係親密
袁殊本來就是文化人，早年也在狂飆社演過話劇，故而與演藝界的關係也很密切。早在1935年，他就和當時著名的電影演員王瑩談過戀愛。偽裝成漢奸之後，又與名動一時的演員英茵關係密切。
英茵，原名英潔卿，是著名演員英達的曾祖父英斂之兄長的女兒（網上多說她是英斂之的女兒，不確）。換句話說，英達要喊她一句姑奶奶。在英達和英若誠合著的《水流雲在：英若誠自傳》中記載到：
我的大爺爺是個職業混混…近來我們在找他的後代，直追查到上海電影界早期一位漂亮、有名的女演員，據說是他的女兒。她保留了他的姓，姓英，名茵。
1936年英茵進入明星影片公司，因在電影《十字街頭》和《賽金花》中的出色表現，而成為電影明星。1938年因出演曹禺的話劇作品《日出》中陳白露一角而名聲大噪。演完《日出》後。英茵前往重慶。在重慶她遇到了平祖仁——國民黨的駐滬專員，也是軍統組織下的抗日秘密特工。據說平祖仁沒有向英茵隱瞞自己的特工身份，甚至他還把英茵帶到自己的情報隊伍裡，去活動。
電影《十字街頭》劇照，左一英茵
1940年，英茵又回到了上海，一邊繼續演電影，一邊從事著地下工作。這個時候，同樣在上海的袁殊，對英茵展開了追求。《魂歸京都--關露傳》一書寫道：
袁殊幾年前曾經請關露當紅娘，為他和英茵牽線。說是事成之後送她一盒巧克力。關露知道他一向好開玩笑，這不過是如同孩子的無稽之談，說個笑話哄人玩玩就是了。可袁殊假裝當真，三番五次地追問牽線結果如何。關露太憨，便真的去了英茵家一次。那時英茵從桃源村遷住到克萊門公寓。
英茵雖然沒有明確答應，但也沒有回絕，而是想到利用袁殊的身份探取情報。據她的同事們回憶，英茵曾在蘇州拙政園和袁殊一起歡笑喝酒，交往甚密。兩人交談中，經常有情報洩露。不僅如此，英茵還通過袁殊與官場人物交際。
1941年4月，平祖仁被日本憲兵隊逮捕，三日後被解送76號特工總部，李士群等對其嚴刑逼供，要他招出同黨並誘降，均未果。平祖仁被捕，英茵心急如焚，四處找關係，於是求到了時任汪偽江蘇教育廳長袁殊。據楊村先生在《中國電影演員滄桑錄》（續集）中的描述：“袁殊本來曾追求英茵不遂，遂乘隙向英茵進攻，自言與李士群有莫逆之交，必能全力營救平祖仁出獄，不過要英茵嫁給他作為交換條件。英茵那時救友心切，再加本身亦有暴露身份之危，遂不惜自我犧牲，委身於袁。”
1942年1月8日，平祖仁遇害。1942年1月19日晚，英茵獨自來到上海國際飯店，在10層開了個房間後，將房間門鎖鎖上，用生鴉片拌高粱酒吞服下去，直到毒發嘔吐，被人聽見送至醫院，但為時已晚，次日下午四時左右去世，時年25歲。
然而據《魂歸京都--關露傳》所言，英茵之死，雖然早已滿城風雨，可這正是太平洋戰爭如火如荼的時候，袁殊忙得很，這些日子又在蘇州，前天剛回到上海。關露把她所知道的關於英茵之死的情況對袁殊說了之後，袁殊非常氣憤。
對於英茵之死，袁殊到底有沒有關係？恐怕是很難說清楚了。不過在英茵死的那幾年，並沒有新聞報道兩人有什麼關係。等到46年抗戰勝利，袁殊前往蘇北根據地後，各種花邊小報開始報道袁殊的軼事，裡面真真假假難以辨析。
與孫中山兒媳傳緋聞
周旋在汪偽政權的袁殊，自然免不了各種應酬交際，而當時甚至有人和他鬧出了緋聞。《汪政權的開場與收場》寫道：他（袁殊）又曾想與某政要的"敝眷"結婚，其"敝眷"提出先要試婚。這裡的敝眷指的是藍妮，某政要則是孫中山之子孫科，孫科曾公開承認藍妮是他的二夫人。
孫科（右一）、藍妮（右二）
藍妮原名藍業珍，苗族人，祖上五代做官。可惜他的父親突然患上精神病，無法支撐家庭。18歲的藍妮不得不嫁給時為南京政府的財務部常務次長李調生的兒子李定國，因為李家可以每月補貼藍家生活費。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女性，藍妮無法接受這種賣婚的生活。五年後，為李家生下三個孩子的藍妮，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與李定國離婚。
1935年，一次意外的宴會讓她結識了孫科，兩人便一見鍾情，之後藍妮一度到南京任孫科秘書。這時兩人的關係尚未公開，張學良在一次舞會上見到藍妮，便開始了瘋狂的追求。這時孫科不得不公開兩個人的秘密關係，並在上海為藍妮買了一棟花園洋房。甚至在36年寫下親筆字據，承認她為正式的夫人。
我只有元配夫人陳氏與二夫人藍氏二位太太，此外決無第三人，特此立證，交藍巽宜二太太收執。
孫科 廿五、六、廿六
巽宜，是孫科為藍妮取的名字。廿五是民國二十五年（公元1936年）。
孫科字據
抗戰後，藍妮和孫科一起到重慶去了。不過由於孫科的原配夫人陳淑英在1940年也來到重慶，為了避免尷尬，藍妮又回到上海。為解決自己目前生活上的困窘，還要不斷接濟與前夫所生的3個孩子，於是她憑藉孫科夫人的身份，和汪偽高層混在了一起，成了當時名動一時的交際花。
雖然在正規的資料中，並沒有提及藍妮和袁殊有著怎麼親密的關係，但是小報雜誌卻傳的沸沸揚揚。
節頭提到的“試婚”便是一例。據說當時有人問藍妮：“你和袁殊，那麼熟絡，為什麼不結婚？”藍小姐倒也風趣，回說：“袁殊？他樣樣都好，只是有一樣不好，所以不想和他結婚，攪攪算了。”那人問以哪一樣不好？藍說：“這麼大塊頭，其他倒吃得消，就是睡著了之後，鼾聲有如打雷。雷就在你身邊，你如何睡的著？”金雄白聲稱此事曾喧傳京滬，成為一大笑話。
小報八卦
另有小報記載袁殊曾和錢旦為了藍妮爭風吃醋。這錢旦是一個小白臉，曾受日本陸軍支持，組織了一個“大東亞青年團”，自任團長。袁殊為了追求藍妮大寫詩書十餘通，親密稱呼她為藍天使。但藍妮依舊不為所動。有一天袁殊撞見藍妮、錢旦關係親密，大怒，約錢旦在某酒店會面。錢旦也不甘示弱，帶上兩位保鏢便去赴約。誰料想錢旦一進屋便中了埋伏，和保鏢被分開關進密室。於是袁殊痛擊錢旦，將其打入醫院。而很快藍妮也拋棄了他。
抗戰勝利後，藍妮因為和汪偽高層關係密切，一度被抓進監獄，幸得孫科出手才免於牢獄之災。然而48年孫科爭奪副總統時，因曾為藍妮討顏料一事受到攻擊，不敵李宗仁。面對政敵的大肆詆譭，孫科沒有幫藍妮辯解，致使兩人關係破裂。不久後，藍妮客居海外。
袁殊一生女人極多，然而比起女人，堅定的信仰才是他所鍾愛的。他在當“漢奸”的幾年時間裡，為我黨提供了大量的情報，也救過不少同志。他的“好色”也未嘗不是一種保護色。當我們在八卦之餘，不妨去了解一下他真正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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