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陳老太享年九十五歲,生前她是這個村莊的最後一個人

圖:來自網絡(和文章內容無關)


村裡的陳老太,享年九十五歲。以高壽而終,算是喜喪。然而家人們仍然表現出萬般的不捨。孝子賢孫們一臉的愁容。媳婦們“娘啊,媽啊”的叫著,個個披頭散髮、一把鼻涕 一包眼淚地哀哀悽悽,催人淚下。


故事:陳老太享年九十五歲,生前她是這個村莊的最後一個人

“哎呀呀,這陳老太真是太有福氣了。”看熱鬧的人們不無讚許。“要是我走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排場,我死也瞑目了。”另一個老太無不羨慕道。

陳老太,是個童養媳。七歲到夫家來。被婆婆當作使喚丫頭用,吃盡苦頭。

中年以後,那個大她十幾歲的病鬼丈夫撒手人寰。她拉扯著幾個孩子艱難度日,從此沒有再嫁,她靠著幫別人洗衣服、奶孩子、打短工養活了幾個孩子,又供他們上學。

幾個孩子都在城裡有了工作,也在城裡安家落戶了。偶爾,陳老太會去孩子們那裡住上幾天。但是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一個人住在大山深處的老家。

半年前,陳老太摔斷了腿。


由於行動不便,翻身困難,老太太渾身都長滿了褥瘡,惡臭難聞。兒女們以抓鬮的方式輪流服侍,但是往往都不敢近她身,每天都是掩鼻走進去給她送一點飯,連講話都是離她遠遠的,像是生怕被染上什麼瘟疫。


故事:陳老太享年九十五歲,生前她是這個村莊的最後一個人


陳老太去世後,家人們一致決定,把她用過的物品都燒了,消消毒,殺殺菌。

然而,村裡一位年長的老人說:子孫後代要是睡老人睡過的床會得到保佑,會沾上老人的福氣和好運的。


為此,兒女們又用抓鬮的方式,輪流睡著陳老太睡過的那張床。


他們蓋著陳老太的被子、枕著她的枕頭,彷彿睡在諾亞方舟上,做著香甜的夢,駛向幸福的彼岸。

出殯那天,送葬的小轎車排成長龍,足有三里地,都打著雙跳燈,鳴著喇叭,緩緩前行,儀式莊嚴肅穆;兒子們緊緊抱住娘,一如小時候娘抱著他們一樣;叩首,叩首,再叩首,額頭都磕腫了,眼淚流了一大灘;嗩吶聲幽咽,哀哀悽悽,兒媳婦們配合著嗩吶聲,拖著哭腔“娘啊娘”地哀嚎,直教人心聲欲碎。

這樣熱鬧又感人的場面,使得人們頭皮發麻,熱血直衝腦門,眼眶發熱。

然而人們不知道的是,陳老太生前是這個村莊最後一個人。(其他的人都下山脫貧了)。她的子女都在城裡安家了,偶爾來看一下她,她也偶爾去一下城裡小住幾天。


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住在這大山深處,每天聽見的就是自己的腳步聲和咳嗽聲,煢煢孑立 形影相弔。整夜整夜地必須要開著燈,開著電視聽著聲音才敢入睡。


人們還不知道的是,那個“娘啊娘”叫得最親熱的兒媳婦,從進門第一天起就和陳老太相生相剋地不對付,從未叫過一聲“娘”,至今已有有三十多年了吧。如遇實在需要稱呼的時候統統以“喂”或“他奶奶”代之。


今天的陳老太是幸福的:終於有人不嫌棄她身上的異味了,家裡來了這麼多人,平時望穿秋水也盼不來啊!那個從過門第一天起就沒叫過自己的兒媳婦,把攢了三十多年的話都熱乎乎地說出來了,好暖心和貼心啊!


故事:陳老太享年九十五歲,生前她是這個村莊的最後一個人


此後的一段日子裡,陳老太也是幸福的——她的破房子裡那些孝子賢孫們每天都守候在那裡,熱熱鬧鬧;她的新墳上也是熱鬧的,孝子們每天晚上都要去給她“家”點上一盞素油燈,坐在那裡絮絮叨叨地陪母親說說話。按照當地風俗,這個活動要持續七七四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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