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yside與摩登天空再續前緣|一切都浪漫如初

The Last Party for the Endless Songs

2009年,關於北京鼓樓東大街的記憶裡,一定有一個夜晚無法被忘記。那是在彼時還是Mao Livehouse的111號,9月12日晚9點到翌日凌晨,一場末日般的狂歡沸騰了整條鼓樓東大街的心臟。那個夜晚是屬於Joyside的。

Joyside與摩登天空再續前緣|一切都浪漫如初


在如今的豆瓣帖子上,還看得到十多年前那場告別演出的景況,演出的名字是“The Last Party for the Endless Songs”,門票賣了800多張,破了Mao的記錄。人們被擠成了紙片,可沒有人在乎。咆哮是伴著眼淚嘶吼而出的,不斷有人聲嘶力竭地喊著“你們給我回來”,臺上的他們說“歡迎大家來參加這個葬禮”。那一晚,酒精、嘔吐物、汗水的鹽津味和流不完的眼淚,攪動成一股悲傷的味道。

演出結束後,劉虹位一個人先走了。邊遠在臉上貼了鬍子,讓工作人員打開後門離開。劉耗發了封豆郵給遠在美國巡演的王梓,“弟弟,今天我的樂隊沒有了。”

2008年Joyside的巡演紀錄片《破碎》裡,邊遠曾形容Joyside的音樂是:“關於世界末日的狂歡,關於爆炸,關於破碎。”這一切在這一晚無比真切。

“想繼續前行,用了十年”

樂隊解散後,曾聚在一起燃燒的生命,皆如被命運悉數射出的箭,四散各方。劉虹位遠離了音樂,隻身前往河北從事扶貧事業。只是有一些晚上,他總是一個人在辦公室放著音樂,喝酒、跳舞,偶爾瘋了一樣。

頹靡而浪漫的邊遠想過跟著郵輪航行遠方,最終離開了北京,去了秦皇島,找了一個能看到海的房子。他在不同的樂隊裡釋放著不同的人格,後來把自己一個人投射到宇宙中,開始追尋更曠遠和杳渺的對話。

劉耗從古著店開到School酒吧,目睹了後來很多新的樂隊和故事;關錚在School做了兩年的酒保,加入了幾個不同的樂隊,如今已經是一個四歲孩子的爸爸。

2018年,劉虹位回到北京。這一年底,四個人在一家涮羊肉店約了一桌。酒精迅速化解著十年不曾同席的生疏,喝到興頭上,劉耗突然憋出那句在每個人心裡都憋了很久的話:“還有沒有想法,把樂隊重新弄一下?”這四個喝醉了的中年人,一起衝進School酒吧,在舞臺上喊著“Joyside要組起來了”!十年的時間跨度瞬間被抹去,關錚使勁打鼓,打著打著就哭了。

劉耗在訪談裡說:“2009年我們解散,2019年我們重組,想通了很多事情,解決了很多問題,想繼續前行,用了十年。”

“3488天,我們回來了”


樂隊是2019年愚人節當天宣佈重組的,一時激起巨大聲浪,鋪天蓋地的評論轉發甚至一度登上微博熱搜。分別3488天,宣佈迴歸,緊接著就公佈了6月在北京、上海和成都的演出行程。

門票十秒售罄,來看演出的既有十年前Joyside的老朋友們,如今都帶著自己的十年滄桑回到臺下,也有從沒在Joyside任何一場演出醉過酒的新一代樂迷們。中年男女、孕婦、帶著孩子的爸爸媽媽們,和20歲上下的年輕身體們交錯在舞臺下,一同為Joyside的迴歸瘋狂。

關錚後來在採訪中說,迴歸演出有種時空錯亂感,尤其是北京那場,見到好多很久沒見的朋友,那一刻感覺好像這十年他們從沒分開過,一切都回來了。

時空錯亂的感覺不僅擊中了關錚,還有臺下的樂迷們。他們的汗水和髮絲在空氣裡跳躍,好像也回到了十年前,好像這十年不過一場錯愕。臺下湧動的人群裡,還站著摩登天空的老闆沈黎暉,Joyside過去的伯樂。

Joyside與摩登天空再續前緣|一切都浪漫如初


The Joker is back

2003年,在迷笛音樂節燃炸了一場演出後,沈黎暉找到Joyside簽約摩登天空。隨後Joyside分別於2004、2005、2010年在摩登天空發表了《Drunk Is Beautiful》、《Bitches of Rock 'n'Roll》以及同名專輯《JOYSIDE》。期間還經歷了樂隊的陣容蛻變,即2006年鼓手關錚和吉他手劉虹位的加入。

2004年Joyside在摩登天空發表的第一張唱片《Drunk Is Beautiful》,唱片介紹裡有一句話是:“如果說有什麼比1977年倫敦街頭的朋克們更加虛無的話,那一定是新世紀之初所有妄想回到那個時代的人。”

十多年過去了,那些認同人生無可究根結底得出某種意義的虛無還在,只是過去的四個浪子所點燃的混合酒精與荷爾蒙的氣體,在今天彌散至更為遼闊的空間,成為某種破碎的浪漫。

繼2017年邊遠以獨立音樂人身份簽約摩登天空後,闊別十年的Joyside也以全新的形式與摩登再續前緣。去年首場音樂節亮相落地草莓,今後更將展開全新合作。海王星的浪子們宿醉了十年,漫溢的詩意終於被再度喚回。

那些離開又回來的一代人,在經歷過歲月的淘洗後,在乖戾和憤懣終於被時間之手挑揀後,發現那股留在血液裡的東西,是他們這一輩子都沒法捨棄的。而始終以獨立音樂之血衝擊著時代脈搏的摩登天空,也一直開放著胸懷,為這些樂隊釀造著屬於他們的酒,迎接他們的迴歸。

Joy always by your side

重返舞臺的Joyside有著自己的期待,他們期望能把當年的狀態帶回來,給看過或沒看過他們演出的人感受真正搖滾的現場。他們在微博上發文道:“這十年是Joyside空白的十年。希望下個十年,我們能一起把它塗滿顏色。一起在宇宙裡騎馬,一起在星河中遠航,一起尋找愛的真諦。”

Joker is back,一切都浪漫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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