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孤寡老人在村裡飽受欺凌幾十年,竟是因為弟弟做了大官?

小說:孤寡老人在村裡飽受欺凌幾十年,竟是因為弟弟做了大官?

“小河啊,你我有多少年未見了?”老人問道。此時眾人已進入屋內,劈柴生火,圍著火爐而坐。“海子哥,一個甲子了!”夢山河眼神有些恍惚的說道。老人聽後唏噓不已:“竟已有六十年了!也不知徐殺那小子怎麼樣了。我現在腦子裡還是當初你們離村時的音容相貌,是那般的年少啊!”夢山河感嘆:“是啊,初見時年少,再見已垂暮……師弟在南國位高權重,自是過的不錯,只是礙於身份,來不到北地,其實他對海子哥和伯父甚是掛念,只是他這個人,最不擅長這方面的言表,託我來探望兄長!”說完看一看聽得一頭霧水的兩個孩子,吩咐道:“你們倆去村中要些吃的以及酒水,就說我說的,若今晚伺候不好,明日就全殺了他們,去吧。”二人點點頭,阿滿拉著姜小白走出了屋門。

此時山裡的天已經快黑了,從上往下看,家家戶戶已開始起鍋做飯,炊煙裊裊。阿滿拉著姜小白來到了一家院門前,門樓很高,修了高高的門檻,在這村子裡一看就是殷實的人家。由於門環太高,阿滿只好拿了塊石頭砸門,“鐺鐺鐺”“誰啊?不知道做飯的時辰啊?”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然後把門打開了一溜縫,一見是姜小白和阿滿,慌忙開門跑了出來,就是今日帶頭的中年漢子,漢子忙開口問道:“不知童子有什麼吩咐啊?”姜小白清了清嗓子,學著夢山河今日的語調:“我師尊他老人家要與徐家老人飲酒,命爾等速速呈上供奉,若伺候不好,便要降災禍於爾等,聽明白了?”中年漢子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準備,請童子轉告山神老爺,片刻就好!”“嗯!你去吧。”姜小白緩緩的說完衝他擺了擺手。然後轉身離去。

不久之後,眾多村民在徐老頭家一陣忙活,帶來的鍋碗瓢盆,桌椅板凳一應擺放妥當,院裡牛棚也修好了,還栓了兩頭牛,院門也裝上了。對著夢山河千恩萬謝之後,眾村民就灰溜溜的走了。徐老頭看著這一幕不禁搖了搖頭,這小河,一如當年一般頑皮,估計是又捉弄村民了。夢山河也沒想到村民被嚇唬成這樣,估計不知道姜小白添油加醋說了什麼,輕咳了一聲,想化解尷尬。徐老頭看了看他端起桌上酒杯,手居然不抖了,對著夢山河說道:“來,哥哥敬你一杯,感謝你在哥哥入土之前過來探望!”夢山河兩眼一紅,他怎會聽不出其中的責怪之意,雙手端起酒杯對著徐老頭酒杯一碰,沒有說話,二人一飲而盡。

徐老頭又端起酒杯:“這一杯,敬你我兄弟六十年後重逢之喜!”夢山河端起酒杯一碰杯說道:“當敬!”說罷二人又一飲而盡。

飲盡之後,阿滿替二人斟滿,徐老頭又端起一杯酒:“這一杯,我代亡父一同敬你,謝你多年來照顧舍弟,舍弟生性頑劣,一定也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夢山河未說話,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兩個孩子見這陣仗,也不敢動筷子。徐老頭見狀忙說道:“阿滿啊,小白是吧,吃吧吃吧。”聽聞此話後,二人迅速開動。

六十年重逢,如一罈珍藏了六十年的老酒,二人相談甚歡。夢山河雖早就有數,但聽罷一些事,還是心如刀絞。原來,因為弟弟徐殺做了南朝鷹犬,徐老頭父子倆在村中受盡排擠,父親盼他娶妻生子,然而十里八村聽說他弟弟的事,沒有哪家姑娘願嫁與他。而他父親在徐老頭四十五歲時病故。夢山河知道這些後痛哭流涕,徐老頭拍了怕他的肩膀:“小河,不要難過,都過來了,愚兄從來沒怪過他。”夢山河哽咽的點著頭。徐老頭又說道:“家父亡故前,曾留下一封書信,寫給徐殺的,本來我打算帶入土中的,你既然來了,就託你帶給他吧。”說罷起身,從屋裡老抽屜裡拿出一封泛黃的家書,遞到了夢山河的眼前,夢山河雙手接過。

徐老頭又說道:“小河,我也有一些話,想託你帶給他。你告訴他我和父親從未怪過他,自你們走後,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中度過,此生應是無望相見了,待到他卸任之後,若他身體還硬朗,就來祭拜一下父親和愚兄,北國習俗,只有至親之人可以立碑,父親的碑我已經立好了,愚兄的碑只能由他來立了。生前沒見到他,墳前見見他也好!”夢山河心痛的點了點頭,沒說出話來。徐老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望著他們的兩個孩子,說道:“阿滿是個可憐的孩子,被人販子拔了舌頭,逃荒逃到了我們村,吃百家飯,他幾歲了我並不知曉。雖不能說話,但阿滿卻很機靈,許多農活一學就會,平日裡因與我親近,常被村裡的小孩取笑打罵。我想請小河你帶上這孩子,別讓他在這村子裡受一生羞辱,不知道可不可以。若賢弟你不想留他,便將他帶到我那弟弟身邊,告訴他,是我託付給他的!”

夢山河慌忙說道:“海子哥說哪裡話,弟弟願意帶他上路,正好可以給小白當個伴讀,教他讀書寫字,必定不再讓他受苦!”徐老頭聞言歡笑道:“好,好,如此甚好!”然後轉頭吩咐道:“阿滿啊,快給山河磕頭!”阿滿聞言趕忙跪下磕頭,夢山河連忙一把將他拉起來。姜小白見狀也異常歡喜。徐老頭見狀哈哈大笑:“如此,我徐海便沒有遺憾了!最後這一程還能再見到小河,好,真好!父親,孩兒不孝,這便來陪你了!”說罷坐在椅子上閉上了雙眼。

將徐海安葬好已是接近黎明,安葬完之後,阿滿給徐海磕了四個響頭。而後三人在眾村民的目送中出了村子。夢山河臨走又管村民要了兩頭驢子,三人便開始了一路向南的路程。中午時分,趕到了白鹿城驛站。買了一輛馬車之後甚至飯都來不及吃,便驅車趕往關口。夢山河趕車,兩個孩子實在太困,便在顛簸的車廂裡睡了過去。

由於出關就這一條必經之路,所以在關口之處盤查的格外嚴格,在關口城牆周圍張貼了多張緝拿令,不是江洋大盜便是殺人越貨的土匪頭目,一般的賊人都不夠資格上這山海關口。由於時間緊迫,三日時間已過兩日,夢山河也懶得和這些守關兵甲廢話,直接在車廂內佈置了一道障眼法。盤查的士兵見是一個富貴人家的老爺和老太太,也就方行通過了。過關時,夢山河看了一眼城牆上方的山峰,微微一笑,便驅車過關。

過了山海關口,一路疾馳,馬不停蹄。但過了山海關,還有很長的山路要走,雖是官道,今夜也註定要在野外露宿了。傍晚時分,找了一處地勢平緩之地,將馬車停了下來。夢山河招呼兩個孩子從馬車上下來。姜小白下車之後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圍烏黑的群山,竟有些懼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夢山河見狀一笑,然後吩咐二人去尋一些樹枝來之後,便獨自一人走入了漆黑的密林之中。他走之後姜小白更加害怕了,但一旁的阿滿拍了拍他,然後拉起他的小手,阿滿因為年長几歲,個子要高大一些,姜小白瞬間覺得安心不少,感激的衝阿滿點了點頭。二人便去找樹枝去了。

過了許久,月亮都已爬了上來,最後的一絲陽光也消失了。只見馬車旁邊已經擺好了一大堆的木柴。顯然是出自阿滿之手,姜小白自幼生在皇宮中,這些差事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所以阿滿替他分擔了大部分工作。將樹枝樹幹都堆好之後,阿滿便掏出火摺子開始生火,不一會火便生了起來。火光映照下的兩個小臉紅撲撲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姜小白看了一眼夢山河去的方向,不禁有些擔憂。想起了一路上師父對他的照顧,從白山一直到這關內,不知不覺自己已經將師父當作至親之人。阿滿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對阿滿微微一笑,說道:“阿滿哥哥,你想家嗎?”阿滿看著他,眼中突然泛起淚光,點了點頭!姜小白見狀站起身來抱了抱阿滿,說道:“小白也想家,但小白也回不去了!”阿滿拍了拍姜小白的背:“哦,哦……哦。”深山中,篝火旁,兩個回不去家的孩子抱在一起,卻各自忍住了淚水。

“你們兩個小鬼幹什麼呢?”夢山河打趣著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手裡多了個包袱。姜小白聽到師父的聲音,轉頭便跑過去抱住了夢山河的大腿。“師父,你去哪兒了?徒兒很擔心你。”說著便淚流不止,哭了出來。夢山河將手裡包袱扔到火堆旁,一把將姜小白抱起來,安慰著拍打著他的後背:“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了!”再堅強的人,這個年紀承受這些也會崩不住吧。夢山河心裡想著。篝火旁的阿滿看著他們,滿眼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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