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民航包機的呼嘯聲，從3月18日起，黑龍江省援助湖北醫療隊圓滿完成任務已陸續撤回近千人。
黑龍江省援助湖北醫療隊完成任務陸續撤鄉。呂品 攝
從出發時的冰天雪地到歸程時的春日暖陽，這群白衣逆行者在2000多公里外的湖北省連續奮戰三四十天後，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同時還有濃濃的不捨，牽掛並肩作戰的“戰友”，惦念痊癒出院仍處在隔離期的湖北患者。
黑龍江省援助湖北醫療隊員順利返回哈市。呂品 攝
很多人都在心裡默默許下約定，新冠肺炎疫情過後要穿上心愛的“布拉吉”(俄語中連衣裙的意思)再去湖北一趟，看看美麗的櫻花、遊遊古樸的黃鶴樓、嚐嚐鹹香的熱乾麵……
“布拉吉”與防護服的轉換
“終於可以自由呼吸了，還是家鄉的空氣清鮮，馬上就能穿裙子啦”。
從飛機上下來剛踏上哈爾濱的土地，黑龍江省第三批援湖北醫療隊員、虎林市紅十字醫院護士王明明雀躍地深吸了一口氣，一股火辣辣的難忘感受似乎又開始在食道里湧現。
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東北女生，王明明身材高挑，平時非常愛穿連衣裙，一到夏天，白的紫的綠的各色裙子變著花樣穿，這次到湖北支援特意穿了一件紅豔豔的羽絨服，結果剛到應城市中醫醫院，太空服一樣的隔離服就緊緊裹在身上，就連平日裡再熟悉不過的消毒、打針都變得艱難起來。
王明明扶患者起身。王明明供圖
“隔離服不透氣，護目鏡很快就變得霧氣騰騰看不清東西；緊壓在面部的口罩使原本輕鬆的呼吸變得越來越費力；手上戴著雙層手套摸不到血管，扎不準針……”日記裡，王明明記錄了自己第一天進確診患者病區工作吃的苦頭。
王明明(左)和患者合影。王明明供圖
然而，這還不是最壞的情況。
作為護士，王明明負責給16名患者送開水、發口罩、測體溫、送藥、送食物、消毒、打針，給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人擦洗身體、更換衣物等，每次連續工作8小時。
“有一次值班時由於胃腸不適，加上消毒水氣味刺激，反流上來的食物反流湧到了嘴裡，可穿著隔離服，戴著口罩處在嚴重汙染區沒有辦法把食物吐掉，我強忍著硬是把食物嚥了回去，那滿嘴又酸又苦的滋味和食道火辣辣的感覺今生都難以忘掉”。
王昀查看患者的身體狀況。哈爾濱市紅十字中心醫院供圖
“爹爹”和“殺豬菜”的相融
剛到湖北，當地的方言讓來自黑龍江省的白衣逆行者們“直撓頭”。
哈爾濱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的醫護人員每次出病房後，就向一些聽得懂普通話的武漢醫生學當地的方言，像學英語一樣，用筆記在紙上，標上拼音。有時，醫護人員互相間也用武漢方言調侃一下幾天時間，醫護人員就能基本聽懂問診時經常說的一些方言了。
來自哈爾濱市紅十字中心醫院的普內科護士王昀甚至成了漢川市人民醫院裡的“東北推廣大使”。漢川當地的方言管“大爺”叫“爹爹”，對於年齡較大的患者，王昀把對方當作父親一般照料。
“姑娘，你們那的‘殺豬菜’是什麼？”
“姑娘，你們那的小雞燉蘑菇是怎麼燉的？”
“小雞燉蘑菇和我們這的雞公煲差不多啊？”
面對病房裡一些好奇“爹爹”的提問，王昀每次都耐心回答，同時告訴他們，電視裡說的“老好吃了”“賊香啊”等詞語都是形容飯菜好吃。
王昀的熱心、耐心讓病區患者充滿歡笑，大家都非常喜歡這些說著有點兒“大碴子”味普通話的黑龍江醫護人員。
沒有蛋糕和壽麵的生日
3月21日註定是曲永軍和裴濤最難忘的一天，兩人都來自黑龍江省雙鴨山市，當天是他們離開孝感平安凱旋的日子，同時也是二人的生日。
駐地賓館裡，曲永軍和裴濤正在各自房間收拾行李，再過數小時，他們就能見到期盼一個多月的家人了。
曲永軍品嚐“長壽麵”。雙鴨山市饒河縣委宣傳部供圖
“噹噹噹”一陣敲門聲傳來，曲永軍打開門一看，10多名住在同一賓館的“戰友”為他端來了“生日蛋糕”和“長壽麵”。
“生日蛋糕”是“戰友”平時吃的麵包，“長壽麵”是一盒泡好的方便麵，“蠟燭”是一把手電筒。
曲永軍認真地許下了生日願望，並且“吹滅了蠟燭”。“戰友”們一聲親切的“生日快樂”，更是讓這個45歲的東北漢子紅了眼圈。
裴濤用手揮滅生日蠟燭。 雙鴨山市委宣傳部供圖
敲開裴濤房門的時候，裴濤一臉驚訝的表情，沒想到都要離開了，“戰友”們竟然還記得他的生日。接過特製的生日禮物，裴濤也鄭重地完成了生日儀式，他知道，這是“戰友”們最大的誠意和最深的祝福。
關上房門，裴濤把收到的一顆熟雞蛋放進了揹包，他要把這份情誼帶回2000公里外的黑龍江，永遠珍藏在心裡。
櫻花和雪花的約定
返程的時間到了，湖北省武漢市、孝感市、漢川市等地充斥著別離的愁緒。
街道上，行人、司機看見掛著“致敬白衣天使，致敬最美逆行者”條幅的車輛，紛紛駐足敬禮、鳴笛歡送。
武漢天河國際機場商鋪門口、咖啡杯、登機牌上寫著“沒有被禁錮的城，只有離不開的愛”“是你們送來了春天”等話語。
黑龍江省援助湖北醫療隊員順利抵達哈市。 呂品 攝
漢川市人民醫院裡，哈爾濱市紅十字中心醫院普內科護士王昀與患者做了一個“春天的約定”，待疫情退去後，相約哈爾濱，同吃“殺豬菜”。
應城市中醫醫院裡，大興安嶺地區漠河市人民醫院護士宋曉波與患者真誠相約：“一定要記得到漠河看北極光，去吃新鮮的藍莓，加油，咱們漠河相聚”。
武漢駐地賓館前，哈爾濱市木蘭縣人民醫院傳染科護士長杜曉威和“戰友”們互相鼓勁：“中國必勝，感謝可愛的武漢人民，我會再來看櫻花”。
武漢天河國際機場裡，黑龍江省第五批援助湖北醫療隊102名白衣逆行者與送行的湖北人民深情許願：我去武漢看櫻花，你來冰城看雪花。
作者 姜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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