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中茅臺”東阿阿膠3月27日發佈2019年年報，全年實現營業收入29.59億元，同比下降59.68%；淨利潤虧損4.44億元，同比下降121.29%。當東阿阿膠的“驢皮”被吹破後，業績出現了斷崖式下跌，還出現上市24年來的首次虧損。
東阿阿膠這些年來陷入不斷的爭議當中，從任性漲價40倍，到“水煮驢皮”風波，再到股價深度腰斬，東阿阿膠讓投資者已經陷入迷茫。
業績神話終止
上市24年來首度虧損
東阿阿膠年報顯示，公司2019年實現營業收入29.59億元，淨利潤虧損4.44億元。在此之前，東阿阿膠淨利潤自2006年起保持高速增長，且年均複合增長率在20%以上。
東阿阿膠年報業績大跌
事實上從2019年上半年起，東阿阿膠就已經終止了業績神話。紅星資本局查閱2019年半年報發現，上半年東阿阿膠實現營收18.9億元，同比下降36.69%；淨利潤1.92億元，同比下降77.62%。而且在半年報業績預告的當天，公司股價還遭遇了一字跌停。
2019年年報披露，從產品角度看，2019年東阿阿膠核心產品——阿膠系列營收減少超過40億元。2019年阿膠系列產品實現營收20.43億元，佔公司總營收比重的69.06%。而在2018年，阿膠系列產品營收高達63.17億元，佔公司總營收比重的86.08%。
與此同時，毛利率也出現一定程度下滑：2019年阿膠系列產品毛利率為68.02%，較2018年下滑6.96%。
年報還披露，公司前五大客戶採購金額嚴重縮水。2019年前五大客戶的銷售金額分別為：1.48億元、1.09億元、1.06億元、0.96億元、0.59億元；而2018年前五大客戶銷售金額分別為：5.17億元、4.61億元、3.25億元、2.41億元、3.26億元。數據對比縮水幅度可謂觸目驚心，其中第一大客戶銷售金額同比減少7成以上。
前五大客戶採購縮水
年報顯示，東阿阿膠截至2019年末的應收賬款為12.6億元。公司稱，應收賬款受外部環境影響，下游客戶資金壓力加大，回款減少。值得一提的是，公司前5大應收賬款客戶，合計的應收賬款餘額超過了7億元，其中已經計提壞賬準備1.4億元。
對於2019年出現的首度虧損，東阿阿膠在年報中表示， 2019年是東阿阿膠的“重塑年”。面對宏觀環境變化、行業競爭加劇等因素影響，公司積極調整營銷策略，探索並實踐新營銷模式，主動降庫存，控制發貨，拉動終端銷售，夯實終端基礎。
另一方面，公司還推進數字化轉型、新產品開發、行業標準建立、藥理藥效研究、驢產業研究，並著力構建以基地為核心的驢皮終端網絡，確保原料可持續供給。
雖然2019年虧損4.44億元，但公司仍決定拿出1.31億元進行分紅。不過對比2018年，東阿阿膠現金分紅為6.54億元。
瘋狂漲價40倍
阿膠漲出“驢”脾氣
十多年來，東阿阿膠任性上漲價格已經成為一大特色，甚至一根筋地漲出了“驢”脾氣。
這也與東阿阿膠“靈魂人物”、前任總裁秦玉峰長期堅持的“漲價策略”有關。秦玉峰多次公開表態宣稱：東阿阿膠漲價是價值迴歸，目標價位是每斤6000元！這也被各方多次質疑。
據紅星資本局不完全統計，從秦玉峰上任的2006年以來，東阿阿膠累計提價17次！其中2014年一年內就提價3次，最近一次提價則是2018年12月21日，繼續上調東阿阿膠出廠價6%。
瘋狂上漲價格之後，東阿阿膠的零售價從每公斤130元左右，漲到每公斤最高5400元以上，漲幅超過40倍，遠超同期的茅臺。這也讓東阿阿膠獲得了“A股漲價王”的稱號。
而在阿膠價格暴漲的同時，很多企業也競相加入阿膠戰團，直接導致了生產阿膠的上游原材料——驢皮供不應求，價格大幅上漲。2010年時每張驢皮尚不足100元，但到2015年已暴漲到2000元左右。全國的毛驢出欄量，一度只能滿足阿膠行業一半的產能，導致各家生產企業不得不全世界去搜尋驢皮。
雖然對於每次漲價的原因，東阿阿膠都宣稱是“價值迴歸”。但在漲價17次之後，東阿阿膠也幾乎到了讓人“吃不起”的地步，並導致市場上大量囤積阿膠。很多消費者和經銷商買入阿膠並不是為了吃掉，而是為了坐等漲價。
同時，東阿阿膠所認為的“價值迴歸”，市場也並不認可。當東阿阿膠10多年漲價40倍後，儕身“奢侈營養品”之列後，產品終於賣不動了。
在此期間，阿膠市場又在2018年出現了“水煮驢皮”事件，稱其主要成分是膠原蛋白，並不是一種好的蛋白質來源。這也掀起了對阿膠功效的大討論，一時間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
最終，靠反覆提價支撐的增長邏輯，導致了阿膠銷量下滑；加上“水煮驢皮”風波的影響，東阿阿膠迅速走下神壇。到2019年，阿膠產品出現了大量渠道庫存。以至於整個2019年，公司的重心都在加大清理渠道庫存力度，並主動控制發貨以拉動終端銷售。
“靈魂人物”退休
公司推數字化轉型
其實，東阿阿膠從2018年起也開始進行“戰略檢討”，認為過去十多年激進的提價策略，儘管催生了市場繁榮，但引發市場混亂與激烈競爭，而且導致了較高的庫存。
在業績表現不佳的同時，東阿阿膠又迎來重大人事變動。2020年1月，東阿阿膠“靈魂人物”秦玉峰到齡退休，辭去公司董事、總裁、法定代表人等職務。秦玉峰在2019年年中公開表示，“公司正面臨十幾年來最困難時刻”。
東阿阿膠副總裁高登鋒接任總裁職務，其從1995年起就開始在東阿阿膠工作，是伴隨公司成長起來的幹部。不過“新掌門”能否帶領東阿阿膠走出目前業績下滑的境地？這也備受關注。
目前東阿阿膠面臨新的戰略調整。對於2020年的工作計劃，公司表示，將推動新商業模式落地，通過傳統營銷的數字化轉型，將移動互聯網作為基礎設施，嫁接線下優勢資源，線上線下融合，相互賦能，形成敏捷供應鏈，實現產業互聯網在營銷端的落地。
數字化營銷轉型不只是有想象空間，以這次新冠肺炎疫情為例，東阿阿膠數字化營銷的效果還不錯。據公司統計，從疫情開始，東阿阿膠社交新零售平臺顧客總量約40萬人次，實現了近3200萬元的銷售。而在東阿阿膠的計劃中，未來數字化營銷比例要達到50%以上。
3月27日，東阿阿膠股價以26.98元報收。從歷史股價看，曾經達到70多元的巔峰，但在連續大跌之後如今已遭深度腰斬。
在下跌期間，東阿阿膠也多次回購股份。根據公告披露，截至2020年2月末，公司已經累計回購股份3.5億元。不過公司回購事項下限為7.5億元，上限為15億元。但從目前回購量看，距離完成回購目標還有很大空間。
伴隨東阿阿膠股價持續下跌，基金們也加速撤離。2018年年底，持有東阿阿膠的基金數量多達181家；但到了2019年年底，持有東阿阿膠的基金數量僅剩下20家。
紅星新聞記者 李偉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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