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愛情總是在金風玉露中不經意地到來，剎那間的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美景。當愛情的到來搖動命運的齒輪時，沒有一個人有招架的力氣，在控制不住的心動面前，每個人都是愛情的俘虜。
身居高位的大人物也好，暮年將至的老人也罷，逃得出命運的枷鎖，卻逃不過愛情的束縛。饒是喬冠華也是如此。
當天作之合的姻緣已然成為只可追憶的往事，喬冠華遇見章含之時的驚喜便來得更讓人動容。22歲的年齡差如何，世俗的眼光又如何，喬冠華和章含之力排眾議，排除萬難，用孤注一擲的勇氣告訴世人“愛情價最高”。
髮妻故去：情不知所託，悲悲切切
喬冠華在遇見章含之之前，曾有過一段美滿的婚姻。他的第一任妻子龔澎是一位傑出的新聞工作者，著名外交家，同時還是外交部的第一位女司長，在總理身邊工作了三十多年。除了出眾的業務能力之外，龔澎也是天生麗質的美人。
漫長的外交生涯讓龔澎在姣好面容的基礎上還擁有了優雅的氣質和出色的應變能力。因此，當這樣一朵外交金花與當時大名鼎鼎的才子喬冠華相愛後，得到了眾多人的祝福。連毛澤東都親自為他們的結合題詞：“天生麗質雙飛燕，千里姻緣革命牽”。
二人結婚後夫唱婦隨，共同獻身於中國的外交事業，在建國之初為中國在錯綜複雜的國際局勢中樹立良好的形象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但當新中國的建設步入正軌後，龔澎婉言謝絕了升值，退居幕後，投入了與喬冠華的婚姻之中，安心做“喬冠華背後的女人”。
喬冠華在政治上帶了率真的孩子心性，而龔澎就是他最大的主心骨和減震器，在事業上多次提點喬冠華，在生活裡也盡力照顧，確保喬冠華站在外交第一線時沒有後顧之憂。
但意外來的措不及防。1970年龔澎突發腦溢血入院，不久就離開了人世。喬冠華的生活與事業陡然失去了支撐，這讓他十分痛苦。筆者不由得想到了蘇軾，亦是中年喪妻，大抵那首“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與失去龔澎的喬冠華有同樣的悲切和淒涼吧。
偶遇佳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些人的遇見就如同那句詩所寫：“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想必這說的便是喬冠華與章含之吧。
1971年11月，喬冠華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段愛情。
愛情本身是沒有對錯的，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喬冠華戀愛的對象是比自己整整小了22歲的章含之。與喬冠華相似的是，章含之也曾有過一段婚姻，但那段愛情卻並不盡如人意。章含之與洪彥君年少相識，少年夫妻，最後卻以夫妻二人雙雙出軌而慘淡收場。
代表團從美國回來後，二人的緋聞便傳得沸沸揚揚。喬冠華也多次探尋兒女的意見，卻被女兒直言是“對不起母親“的行為，兒子雖未直接反對，但絲毫沒有支持的表現。
在筆者看來，喬冠華的要求並不過分，此時的一雙兒女都已成人，他身邊的確需要有人陪伴。但面對兒女的反對態度，喬冠華雖希望自己的家庭不要散，
但對於章含之也是情難自禁，抱了非娶不可的態度。兒女的反對非但沒有讓喬冠華打消與章含之結婚的念頭，反而認識到自己與前妻所養育的兒女註定不能與章含之和睦相處，這對於自己即將迎來的第二段婚姻無疑是不利的。於是喬冠華宣佈：“喬章的結合只能是二人世界，子女必須搬出。“
二人世界：天人永相隔，情深緣短
在喬冠華對一雙兒女做出逐客令之後，喬松都與喬宗淮都憤然離開外交部宿舍。而喬冠華也在章含之養父去世之後，退掉了宿舍，搬到史家衚衕51號院與章含之一同居住，喬冠華與章含之如願以償過上了二人世界。但喬冠華的逐客令也讓兒女憤怒非常，因此三人整整三年都沒有見面。
幾年後，喬冠華的身體大不如前，重病纏身，處境也十分困苦。喬松都與喬宗淮這才恢復了與父親的交往，父子關係也逐漸開始破冰。1983年9月，喬冠華在醫院病逝，一代傳奇外交官的生命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章含之陪伴了喬冠華生命後期的動盪和不安，更是在喬冠華離世後用了25年來懷念他。喬冠華離開後，章含之沒有再婚，正如她自己所言，入過大海的人是沒有興趣為河流駐足的。喬冠華便是章含之生命裡波瀾壯闊不可代替的海洋。
在章含之孤身一人的25年裡，陪伴她的就只有喬冠華去世之前剪下的兩綹頭髮，以及帶著思念和深情寫下的幾百萬字的著作。
章含之年輕了喬冠華22歲，這巨大的年齡差在喬冠華去世後章含之用自己的守護一點點補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但章含之卻用行動告訴我們，除了遺憾，這樣的愛情也能開花結果。在我們看來，喬冠華與章含之只有幾年的夫妻緣分，但在章含之心裡，喬冠華已走過了自己的餘生。
一直以來，老夫少妻都會受到社會的偏見，古代詩句“一樹梨花壓海棠”便是對這種現象的調侃。但是愛情從來都不應該是中規中矩，被世俗衡量的標杆，愛情更應該是敢於突破陳規，追逐心靈悸動的旅程。
因此當有22歲年齡差的喬冠華與章含之相遇時，世俗，輩分，前塵往事都不足以成為分開他們的理由。他們的相愛帶著不由分說的蠻橫，因此喬冠華向兒女做逐客令。但他們的愛情也帶著孤注一擲的浪漫，因此章含之用餘生來作為這段感情的祭奠。
斯人若彩虹，對於喬冠華而言，章含之就是那道彩虹。在人生的大雨傾盆而下之後，章含之的出現成為了喬冠華生命的第二次甦醒。愛情是生命的養分，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應該有為了心上人單槍匹馬的勇氣，這是喬冠華告訴我們的，也是愛情最不講道理也是最浪漫之處。
閱讀更多 孔甲丙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