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他們挺胸站排頭
——首批參加重組新冠疫苗接種試驗志願者中的老兵身影
■田國松 周 玲 解放軍報特約記者 朱 勇
△3月20日，任超(左)接種疫苗。
3月16日，由中國工程院院士、軍事科學院軍事醫學研究院研究員陳薇領銜科研團隊研製的重組新冠疫苗，通過臨床研究註冊審評。當日20時18分，獲批正式進入臨床試驗。
3月22日，網絡上公佈首批接種新冠疫苗的部分志願者名單，“第一批志願者已注射新冠疫苗。在人類與新冠病毒的戰爭中，他們是勇敢的探路者，為我們開闢道路。”
探路，是勇者的行為。由於疫苗注射試驗的不確定性，參加一種全新疫苗的接種試驗，無疑面臨著不可預測的風險。然而，就像自戰“疫”伊始就在各條戰線為打贏疫情防控阻擊戰貢獻力量一樣，在首批參加重組新冠疫苗接種試驗的“探路者”中，依然不乏退役軍人的身影。因為，挺身而出，是軍人、是老兵的本能。
“不管退役多久，身上的責任依舊在”
“今天是我接種疫苗的第六天，體溫36.5℃，身體狀況依舊十分良好……”3月24日，首批接種重組新冠疫苗的低劑量組志願者朱傲冰，依慣例在隔離點通過視頻向網友報告身體狀況。視頻中，他還朗誦了七律《送瘟神》中的詩句“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鼓勵大家像60多年前消滅血吸蟲病那樣打贏這場疫情防控阻擊戰，“我們等來了春天，也必將等到相聚的那一刻”。
27歲的朱傲冰是一名90後黨員，得知重組新冠疫苗臨床試驗招募志願者的消息後，他第一時間報了名。“不管退役多久，身上的責任依舊在。在祖國和人民需要的時候，必須拋開一切顧慮，站在人民的前面，這才是一名退役軍人應該做的，也是必須做的。”
△3月18日，朱傲冰(右一)參加體檢。作者供圖
2015年，朱傲冰退役回到家鄉武漢，和朋友一起創業。去年，因為湖北省推出退役士兵安置優待相關政策，他重返高校，成為湖北工業大學工程技術學院的一名新生。疫情發生後，他沒有選擇宅在家中，“我就想做點什麼，哪怕只是給抗疫帶來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也好。”他成為了一名社區志願者，積極參與入戶排查、消殺等防控工作。
“當然，接種疫苗和參加社區志願活動畢竟不一樣。我怕家人反對，就‘先斬後奏’直接報了名，簽了《知情同意書》，完成了體檢等各項準備工作。”朱傲冰出身軍人世家，爺爺和父親都上過戰場打過仗，“爺爺和爸爸從小言傳身教，這次我是切身感受到什麼是責任和擔當。”但作為家中獨子，家教又嚴格，朱傲冰此前遇到大事都會先徵求家人尤其是爺爺的意見，所以這次他“先斬後奏”還是有些擔心。
朱傲冰的決定還是獲得了家人的支持。“作為父母不擔心是假的，但是孩子敢於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們支持。”作為一名曾在邊境為保衛祖國領土浴血作戰的老兵，朱傲冰的父親朱衛平對兒子在這場戰“疫”中的表現很是欣慰。但考慮到88歲爺爺朱章的身體狀況，朱傲冰與父母商量後決定還是先瞞著爺爺。
不過，因為媒體的報道，爺爺朱章還是得知了這一消息。這名參加過解放戰爭的離休幹部，專門給在隔離觀察期的孫子寫了一封信。“看了疫苗試驗參與人員的信息，有孫兒朱傲冰，我感到十分高興。孫兒終於在政治思想上成熟了，懂得為國家、人民事業大局，敢於往前衝，這是你保持軍人本色的體現……”朱章在信中鼓勵孫子朱傲冰配合科研人員搞好研究，及時報告身體反應，爭取早日取得疫苗臨床試驗的成功。
“我是黨員，是軍人，常鍛鍊身體好，我去最合適”
“在部隊的時候唱過一首歌，‘當祖國召喚的時候，挺起胸膛站排頭……’”3月17日，任超在網絡上看到招募疫苗接種志願者的消息後，轉發到自己的微信朋友圈，並附上了這句話。
今年36歲的任超，是武漢大學保衛部的一名工作人員，土生土長的武漢人，曾在駐新疆某部服役。
疫情突如其來，武漢大學迅速啟動疫情防控工作。任超和同事們第一時間進入“戰時狀態”，校門管控、卡點值守、應急值班，無論在什麼崗位，任超都隨叫隨到。休息時間，他還主動開著私家車接送一線醫護人員上下班。
“醫護人員坐我的車時，為避免近距離接觸，總會自覺坐在後排。下車後，他們還會拿出酒精，擦拭坐過的座椅。”任超說，醫護人員在一線工作那麼辛苦，還那麼細心地為他考慮，讓他很感動。
3月17日，看到招募疫苗接種志願者的消息時，任超腦海裡閃現出一個念頭，“作為武漢人，作為一名老兵，我還能不能再做點什麼？”
在部隊時，任超所在的連隊榮立過集體二等功，軍人的榮譽感和使命感，給任超的軍旅生涯乃至人生都烙下深刻印記。“就像那首軍歌唱的那樣，面對這場戰‘疫’，我們也要挺起胸膛站排頭。”任超決定報名。
“剛開始媽媽不太同意，畢竟疫苗還處於臨床試驗階段，她讓我自己考慮清楚。”任超告訴媽媽，“我是黨員，是軍人，常鍛鍊身體好，我去最合適。”經過一番溝通，家人最終還是同意了他的選擇。
3月20日，任超接種了疫苗。“接種前，工作人員告知我，如果沒有想好，當時還可以退出。”任超說，他選擇接種中劑量疫苗時，也曾擔心過自己的身體扛不住，但還是希望能用這種方式去幫助更多的人，所以最終下定了決心。
“當國家有難、武漢有難，就應該勇敢地站出來”
據組織這次疫苗接種的工作人員王雷介紹，目前參加疫苗接種試驗的還有幾位退役軍人，其中一位不願公開姓名的退役軍人表示，“作為一名武漢市民和一名退役軍人，能夠為新冠疫苗臨床試驗出一分力，我很榮幸。”
“報名參加接種的志願者中，也有不少退役軍人。”王雷說，有個叫張航的志願者，3月19日晚在共青團武漢市洪山區委志願者群裡看到招募信息後，主動報名參加。
張航曾在部隊服役12年，2018年退役後在北京某科技公司武漢分公司做主管。1月28日，在老家荊門過春節的張航逆行武漢，成為一名志願者，曾跟隨軍隊援鄂醫療隊一起轉運病人，後來又在火神山醫院做志願者。“作為一名黨員、退役軍人，又是武漢人，當國家有難、武漢有難，就應該勇敢地站出來。”遺憾的是，由於身體原因，張航沒能通過體檢。
“還有一名50歲的退役軍人陳永旺，在網上報名成功後自己駕車來參加體檢。”王雷介紹，由於當時武漢交通不便，疫苗接種試驗的組織方都是安排車輛去接志願者，陳永旺因為在疫情期間一直從事志願工作，辦理了通行證，所以立刻駕車趕來，只是在體檢時，由於血壓偏高未能如願。
首批接種疫苗的部分志願者名單公佈後，網友們稱讚他們是“英雄”，是“勇士”，是“探路者”。對此，朱傲冰和其他參加疫苗接種試驗的志願者認為，他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如朱傲冰所言：“我希望盡我的綿薄之力，讓這個城市快點好起來，讓所有的一切都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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