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美國,下週回國”——樂視的崩塌與賈躍亭的騙局(下)

樂視手機為搶佔市場份額採取的“燒錢補貼”的銷售方式,買會員送硬件的畸形銷售策略是其資金鍊斷流的導火索之一。據不完全統計,樂視手機資金鍊斷流波及到的上游供應商至少有十幾家,欠款規模至少在數十億以上。樂視手機的銷售模式,使得其每賣一部手機出去都要虧幾百元,這還賣什麼?之前有融來的資金作為支撐,還能夠彌補其成本。但一旦現金流斷裂,對上游供應鏈出現欠款也就在所難免。

眼看樂視就要崩盤,這時融創中國的孫宏斌出現了。2017年1月,孫宏斌的融創中國帶著150億元資金跑步入場,入股樂視網、樂視致新和樂視影業。其中樂視網投資60.41億元,佔股8.60%;樂視致新投資79.5億元,佔股33.50%;樂視影業投資10.5億元,佔股15%。交易完成後,融創中國成為了樂視體系中的重要股東。樂視的財務危機就這樣被壓下去了。3月28日融創的業績交流會上,孫宏斌拍胸脯:“未來樂視主要就只有樂視網(上市部分)和樂視汽車,樂視汽車賈躍亭要怎麼玩就怎麼玩,賈躍亭的主要精力也將在汽車上。上市公司還有我。”不過孫宏斌應該怎麼也不會想到,現在肩並肩的兩個人,一年之後就分道揚鑣了。賈躍亭去了美國,下週回國,至今未歸;而孫宏斌估計連砍人的心都有了,恨自己為什麼當年會作死來接盤樂視。

“人在美國,下週回國”——樂視的崩塌與賈躍亭的騙局(下)

2017年2月,法拉第未來的超級汽車FF 91在美國拉斯維加斯正式發佈:續航超700公里、百公里提速只用2.39秒,聚光燈下的賈躍亭又一次展現了講故事的魅力。不過在當時這個的故事和樂視並沒有什麼關係,那時候的樂視和法拉第未來頂多算是戰略關係,FF 91即使真造出來了也不屬於樂視。而賈躍亭說白了就是在蹭熱度,老賈之前不斷地對外放風說自己要造車,而且是屬於樂視的超級汽車,而FF 91和樂視的超級汽車其實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當時網上有很多人已經把FF 91和樂視的超級汽車給當成一碼事了,但這肯定是老賈想要看到的結果。難道還能和別人說自己樂視的超級汽車還停留在PPT階段?那不直接就涼了。沒熱度怎麼來資本嘛。至於老賈后來出任法拉第未來的CEO,那是後面的事了。

“人在美國,下週回國”——樂視的崩塌與賈躍亭的騙局(下)

2017年2月28日,亞足聯與中超聯賽相繼宣佈停止與樂視的合作關係,失去了亞冠和中超的樂視體育也受到了極大地影響。2017年6月26日,招商銀行上海川北支行向上海高級人民法院申請財產保全,請求凍結樂視系3家公司和賈躍亭夫婦月12.37億元資產。相比於上次的危機,這次的危機遠比上次來得更猛烈,債權人們都已經坐不住了,爭先恐後地上門要債。28日,賈躍亭在股東大會上承認,樂視的資金鍊危機遠比想象中的要嚴重。

2017年7月4日,賈躍亭出國。而根據《中國公民出入境管理法》規定,人民法院通知有未了民事案件的公民不被批准出境。這就是說,一旦賈躍亭回國,將無法再次出境。直到今天,賈躍亭仍未回國。“下週回國”成了賈躍亭永遠的“梗”。與此同時,樂視超級汽車公眾號發佈消息稱,賈躍亭將正式出任樂視汽車生態全球董事長一職。7月6日上午,賈躍亭發佈微博稱會對樂視的員工、用戶、客戶和投資者盡責到底,並表示會把金融機構和供應商的錢全部還上。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賈老闆又一次食言了。

“人在美國,下週回國”——樂視的崩塌與賈躍亭的騙局(下)

2017年10月的最後一天,已經辭去樂視CEO職位的賈躍亭在美國用社交媒體發了“祝福大家萬聖節快樂”。而也在同一天,參與樂視網IPO審核的多位發審委前委員被調查,這些委員被指涉嫌在2010年樂視網IPO上市時存在財務造假行為。賈躍亭並沒有對這個大麻煩進行回應。七年前的那次IPO,在業內確實引起了非常大的轟動,當時華興資本CEO包凡調侃:“一個排名第17位的視頻網站,卻有業內第一的財務指標,變戲法啊?”也許老賈確實是會變戲法,此時,他正在美國努力的實現著自己的造車夢,還在微博中公佈了FF 91工廠的畫面。微博上,賈老闆一片歲月靜好。

“人在美國,下週回國”——樂視的崩塌與賈躍亭的騙局(下)

我們先不談賈老闆造不造車這個事,我也不否認賈老闆是個有夢想的人,可他的這些夢想太超前了,太虛無縹緲了,公司行動根本跟不上思路,眾多的想法至今仍停留在PPT中。賈躍亭的“大餅”在早期還很容易找到資本買單,用潛在的“生態圈”撐起高市值。但一旦畫的餅沒人再吃了,資金鍊自然就出問題了。這使得眾多投資者、供貨商甚至還有自己公司的員工欲哭無淚。老賈曾經說過“讓我們一起為夢想窒息吧!”,沒錯,夢想是有了,其他人卻是真窒息了。銀行、基金虧了至少還可以向法院申請資產保全;可其他還有多少的股市散戶投資者血本無歸,多少供應商至今還在討債的路上,這些人都是在為賈老闆的夢想而買單。

賈躍亭之前說過要對樂視的員工、用戶、客戶和投資者盡責到底,可實際上呢?樂視上市的七年來,賈躍亭多次減持手中的股票以套取現金,尤其是在樂視帝國將要爆發現金流危機問題的2015年,當年6月1日,賈躍亭以均價68.5元的價格減持1751萬股,隔日再以73.33元的價格減持約1773萬股,3天內共套現25億元;4個月後,賈躍亭本人以32元/股的價格轉讓1億股給鑫根基金,套現32億元。賈躍亭本人在2015年樂視股價處於高位時,共套現57億元。而在2015年之前,賈躍亭的姐姐賈躍芳也有過多次減持動作,累計減持22.84億元。也就是說,僅在2014-2015這兩年間,賈躍亭家族至少在上市公司處套現了80億元。

如今賈躍亭待償還的債務還有36億美元,約合人民幣255億元。最近有消息傳言說賈躍亭在美國已經成立了一個不可撤銷信託,賈躍亭的所有海外資產都已經存入了該信託基金中。也就是說,即使賈躍亭欠了大筆的錢,討債者依然拿不到該信託中的財產。因為該財產已經不屬於你了,如果被告,別人拿不到該信託中的財產。雖然賈躍亭方面發文澄清該消息是假的,但這也沒辦法消除社會老賈的種種質問,我們再怎麼對賈躍亭的商業軌跡進行復盤,那也依然會存在眾多疑點:憑什麼樂視能獲得這麼多融資,難道僅僅是靠講故事嗎?會講故事的人可多了去了。也許這些謎團只能是賈躍亭自己回國後親自來解開了。正如文章開頭所說,如果破產重組成功,賈躍亭實現“下週回國”的承諾也就為時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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