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壓群芳,位列“武廟十哲”,史上最低調的名將:春秋田穰苴

瞭解中國軍事史的人,一定都知道"武廟十哲六十四將"這個典故。

話題還要從凌煙閣說起。在唐代長安城皇宮內的三清殿旁,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樓,名為凌煙閣。貞觀十七年(643年),唐太宗李世民為了紀念和他一起打天下治天下的功臣,修建這座凌煙閣來陳列由閻立本所畫的二十四位功臣的畫像,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二十四功臣圖》。


他力壓群芳,位列“武廟十哲”,史上最低調的名將:春秋田穰苴

李公麟《凌煙閣二十四功臣像》局部


到了唐朝開元十九年(732年),唐玄宗李隆基不知出於什麼初衷,也許要做一件比肩他的祖父李世民的事情吧,忽然產生了一個大膽而有創意的想法,那就是把古往今來的歷代軍事名將搞一個綜合大排名,並設廟宇表彰、祭祀。這個排名打破了國別的限制,時間則從大唐開元一直追溯到周朝開始,將近1800年的跨度。考核組對這個漫長期間所誕生的著名武們將進行了嚴格的臻選、比較,最終排名產生:以周朝開國太師姜子牙為主祭,漢朝留侯張良為配享,並以歷代名將十人從之。唐德宗建中三年(782年),武廟增加祭祀古今名將六十四人。這就類似於現代體育界評選出的世界足球歷史最佳陣容。

唐肅宗上元元年(760年)又尊太公望為武成王,把祭典提升到與祭祀孔子相同的級別,太公尚父廟更名成武成王廟,簡稱為武廟。

相信這是中國古代軍事史上的一份"超豪華陣容",入選眾人將星閃耀,熠熠生輝。不信請看武廟復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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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廟中供奉的武成王呂尚


主神是赫赫有名的姜太公呂尚,張良為副祀位於太公旁側。歷代名將十人坐像分坐左右。

左列:秦武安君白起、漢淮陰侯韓信、蜀漢丞相諸葛亮、唐尚書右僕射衛國公李靖、司空英國公李績。

右列:漢太子少傅張良、齊大司馬田穰苴、吳將軍孫武、魏西河郡守吳起、燕昌國君樂毅。

而像孫臏、衛青、霍去病、關羽、郭子儀這樣的鼎鼎大名的將軍共六十四人也只能屈居於殿外廡間。

當然,這份排名不可避免地帶有當時掌權者的主觀意識以及一定的時代侷限,但不可否認的是入選武廟十哲的確實都是對一個朝代和國家過程中有開創之功、出將入相的綜合型軍事家,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些人都曾經編寫、整理過兵書或者有軍事論著,是中國歷史上對軍事理論發展做出過傑出貢獻的人物。

我們今天的主角是十哲中的齊國大司馬田穰苴,相信大家不是十分了解這個人,他其實是一位相當低調的牛人。


他力壓群芳,位列“武廟十哲”,史上最低調的名將:春秋田穰苴

春秋時期齊國大司馬田穰苴


司馬穰苴是春秋末期齊國人,本姓田,名穰苴,是齊國名門望族田氏家族的支庶,田完的後代,田氏家族的老祖宗本叫陳完,是陳厲公的兒子,齊桓公時,陳國發生內亂,陳完為避禍跑到了齊國,改姓田氏。

田穰苴是繼姜尚之後一位承上啟下的著名軍事家,其軍事思想影響巨大,曾率齊軍擊退晉、燕入侵之軍,因功被封為大司馬,子孫後世稱司馬氏。由於田穰苴所生活的時代距現在已經久遠,其事蹟流傳不多。有這麼兩件還是很有意思的。

田穰苴進入齊景公的視線,步入軍界,還是齊國著名的大夫晏子舉薦的。齊景公的時候,晉、燕合謀伐齊,晉國進攻齊國的阿城和甄城,同時燕國侵略齊國黃河南岸一帶。齊國軍隊大敗,齊景公為此十分憂慮,寢食難安,求賢若渴。

於是,大夫晏嬰向齊景公推薦了田穰苴,說:"田穰苴雖然是田氏門中偏室所生,但是他這個人,文能令人信服,武能威懾敵人,希望大王能試試他的才幹。" 田穰苴本隱居在東海之濱,齊景公命晏子帶著厚禮到海濱把田穰苴請到宮中,同他談論軍事,田穰苴胸有成竹,詳細地講述了自己的用兵之法,景公對他的才幹非常欣賞,任命他做大將,帶兵去抗擊晉國和燕國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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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司馬田穰苴


出兵前,田穰苴向齊景公稟告說:"為臣出身低微,如今擔任要職,恐怕不能服眾,還請大王派遣寵信的大臣任監軍的職務。"齊景公便派寵臣莊賈擔此重任。

田穰苴和莊賈約定第二天正午在營門集合出發。第二天,田穰苴提前來到軍營,佈置好觀測時間的標杆和滴漏,等候莊賈。可此刻,莊賈卻正在府中和前來為他送行的朋友觥籌交錯,把酒言歡。莊賈素得景公寵愛,向來驕橫,這次又擔任監軍,根本就沒把田穰苴與他的約定當回事。

正午的軍營,太陽格外耀眼,廣場上軍旗飄揚,士兵們排列整齊,整裝待發。約定的時間已到,田穰苴命人推倒了標杆,放了滴漏裡的水,仍不見莊賈的人影,就幾番派人去請,自己則在軍營內指揮操練,檢閱軍隊,宣佈軍規軍紀。

直到等田穰苴部署完畢,已是日暮時分,莊賈這才姍姍來遲。穰苴說:"為什麼約定了時間還遲到?"莊賈歉意地解釋說:"敝人的朋友親戚們送行,所以耽擱了。"穰苴說"身為將領,從接受命令的那一刻起,就應當忘掉自己的家庭,來到軍營宣佈規定號令後,就應忘掉自己的親朋,擂鼓進軍,戰況緊急的時刻,就應當忘掉自己的生命。如今敵人侵略已經深入國境,國內騷動不安,戰士們已在前線戰場暴露,無所隱蔽,國君睡不安穩,吃不香甜,全國百姓的生命都維繫在你的身上,還談得上什麼送行呢!"於是把軍法官叫來,問道:"軍法上,對約定時間遲到的人是如何處置的?"回答說"應當斬首。"莊賈害怕了,派人飛馬報告齊景公,請他搭救。報信的人還沒來得及返回,莊賈已被斬首。身為監軍的莊賈成了田穰苴軍中立威的靶子。


他力壓群芳,位列“武廟十哲”,史上最低調的名將:春秋田穰苴

田穰苴軍中斬莊賈


齊景公派的使者拿著符節來赦免莊賈,田穰苴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問軍法官說:"在軍營裡駕車馬奔馳,軍法當如何處置?"軍法官說:"當斬首。"使者恐懼,穰苴說:"國君的使者不能斬首。"就斬了使者的僕從,砍斷了夾車木,殺死了駕車的馬,向三軍巡行以示效尤。將士們見先有寵臣被斬,後有使者為戒,都很震驚害怕。於是大軍出發,軍容肅整,士氣大振。晉國和燕國軍隊知道了這種情況,見沒有勝算,就撤回了軍隊,田穰苴指揮齊軍趁勢追擊,殺敵眾多,收復了所有淪陷的領土。率兵凱旋時,齊景公不但沒有為殺莊賈的事怪罪田穰苴,而且還拜他為大司馬,讓他執掌齊國的軍政大權。

明代黃道周贊曰:"穰苴庶族,人微權輕。燕晉壓境,齊國殆傾。晏嬰明識,舉苴用兵。法斬貴族,一軍皆驚。再加恩馭,莫不奮興。未經血戰,勢已雷轟。敵人潛遁,追奔掃清。尊為司馬,兵法存名。"

一天,齊景公在宮中飲酒取樂,一直喝到晚上,意猶未盡,先是帶著隨從來到相國晏嬰的宅第,要與晏嬰夜飲一番,被晏嬰規勸拒絕了。離開晏嬰的府第,齊景公又想起了田穰苴。於是,君臣一行又來到田穰苴的家中。


他力壓群芳,位列“武廟十哲”,史上最低調的名將:春秋田穰苴

齊國軍隊


田穰苴聽說齊景公深夜造訪,趕忙穿上戎裝,持戟出門迎接,急問:"是有諸侯發兵了?還是有大臣反叛了?"齊景公笑著說:"都沒有。"田穰苴又問:"那您為什麼深夜來我家?"齊景公說:"想到將軍軍務勞苦,想和將軍共飲盡歡。"

田穰苴回答說:"陪國君飲酒享樂,您身邊本就有這樣的人,這不是微臣我的職份,臣不敢從命。"齊景公無奈只能去了大夫梁丘的家裡喝酒。次日,晏嬰與田穰苴都上朝進諫,勸齊景公不應該深夜到臣子家飲酒。

為臣忠良的田穰苴啊,君主酒興正酣,要你陪喝酒不僅不喝,第二天還公開指責領導的不是,又怎麼能為景公所喜呢?國中鮑氏、高氏、國氏三大家族趁機向齊景公讒言,欲驅逐田穰苴以削弱田氏勢力。齊景公便採納了他們的意見,將田穰苴辭退了。田穰苴被貶後心情憂鬱,一代名將,就此病故。


他力壓群芳,位列“武廟十哲”,史上最低調的名將:春秋田穰苴

兵書《司馬法》


據傳,田穰苴著有《司馬法》,是我國古代一部著名的兵書,但到了西漢後漸失傳。學者劉建國在《〈司馬法〉偽書辨正》一文中說:"經過考證,我們認為現存的今本《司馬法》並非偽書,而是一部齊國大軍事家司馬穰苴撰述的兵法或兵法殘篇。"

《隋書·經籍志》著錄《司馬兵法》三卷,分為仁本、天子之義、定爵、嚴位、用眾共五篇,註明"齊將司馬穰苴撰"。《隋書》所錄即今存於世的《司馬法》。

其後的《舊唐書·經籍志》和《唐書·藝文志》沿襲《隋書》,錄有《司馬法》三卷,署"田穰苴撰";《宋史·藝文志》則著錄《司馬兵法》六卷,亦題"齊司馬穰苴撰"。唐玄宗既然將其尊為"武廟十哲",看來著述《司馬法》應該確有其事。


他力壓群芳,位列“武廟十哲”,史上最低調的名將:春秋田穰苴

田穰苴之墓


田穰苴死後葬於臨淄城郊,位於現在淄博市臨淄區齊都鎮尹家村南,墓高10米,南北25米,東西38米,保存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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