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獨白第十八彈~大人今夏攜手探閬苑，雪地幻境裡袁捕快的一番“真心話”，讓大人終於開始正視自己的內心~而閬苑內一個牽衣袖的小動作，讓大人開始覺得，或許，袁今夏可以成為他生命中一直在尋找的那一束光，
他可以，替她扛起那一片天，而她可以，成為那個溫暖他生命的小太陽~~陸·萬年鐵樹·繹，終於開花啦！大人動情蓋戳！！（前情回顧 ）
01.
和袁今夏一起來到閬苑，推開門，院內一片荒涼，幾個破舊的燈籠掛在外面的房簷下。一陣風吹過，地上積了一層的落葉被吹起，屋簷下的燈籠也左右搖擺，吱呀作響。看來這院子，已經被廢棄很久了。
見此情景，袁今夏在一旁面露難色，“大人，我們真的要進去啊？”這不是廢話嗎，不進去的話，我們來這裡是做什麼？
不過，眼前的場景，確實有些瘮人，她一個姑娘，害怕也是正常的。於是便調侃她道，“怕了”？
“我聽說啊，好多人進了這個園子，都會看到......”
看到什麼？你不會又想和我說什麼鬼神作祟吧？
“看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哦，估計是知道我從不信鬼神之說，這次袁今夏說的委婉了一點，不過說到底，你不就還是怕鬼嗎。
見我不信，袁今夏又開始補充到，聽說進了這裡的人啊，怎麼都走不出去，等到被人發現，不死也得脫層皮。就因為這個，這宅子自春喜班出事之後，一直找不到買家，就荒廢到現在，已經成了揚州有名的一大鬼地。
說這麼多，無非還是害怕嗎。不過你之前不知道這些傳說時，不是還敢一個人半夜三更就跟著班主跑過來嗎？之後不也好端端地出來了嗎？
“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
得了袁今夏，你不要在這裡自己嚇自己了。這些鬼怪傳說啊，大多都是以訛傳訛，越傳越邪乎。你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完全沒有事情，一旦聽說了點兒什麼，就開始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
我看那些走不出來的人，多半都是被自己嚇死的吧。
而且，那個雲遮月死後，就被葬在了這裡，要想知道他的死和周顯已之間到底有沒有關聯，找到屍骨進行查驗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今天啊，不管你找什麼理由，什麼藉口，都必須跟我一起來探這閬苑。
你心裡面那些胡思亂想啊，還是先放一放吧，免得自己嚇到自己。
“跟著一個瘋子果然沒有好事。”
瘋子？袁捕快，我耳力好這事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是嗎？以後一定得找機會給你點教訓，省著總在背後說我壞話。
02.
這閬苑的面積不小，看來當年春喜班盛極一時時，這裡應當也是一番熱鬧的景象。
來到後宅，袁今夏指著地上的兩根蠟燭和一個銅盆，說班主昨天就是在這裡祭拜的。院子這麼大，他偏偏選在了此地，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後面有一間正屋，先進去看看再說。
屋內遍佈蛛網，所有傢俱擺設上都蒙了厚厚一層灰，應該是很久沒人來過了。窗邊有一個木匣子，打開一看，裡面放著一個偶人。不過不知道這做偶人的人用了什麼法子，這麼多年過去，這個偶人居然還能保存完好，一點兒也沒有被侵蝕損壞的跡象。
聽到我說話，袁今夏也跑了過來，可才看那個偶人一眼，她便大叫了起來。
袁捕快，你雖然是個姑娘，但好歹也是個捕快，天天辦案都是這麼一驚一乍的嗎？再說，一個布偶，有什麼好怕的？
“卑職之前聽過一個傳聞，關於雲遮月的，但是我把它當玩笑沒在意，看到這個偶人我就想起來了。”
傳聞？你才到揚州幾天，哪裡聽來那麼多傳聞，怕又是謝霄告訴你的吧！
不過看你嚇得那樣，我也就不跟你計較謝霄的事情了，說說吧，什麼傳聞。
她說雲遮月在《第一香》之後唱腔猛進，被驚為天人，於是大家就都傳雲遮月養小鬼。而這布偶，可能就是用來承載小鬼的容器。
無稽之談，就說你在謝霄那兒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這鬼神之說，茶餘飯後聽個樂也就罷了，一點兒也不可信。
與其在這裡疑神疑鬼，不如去當年的案發戲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大人，不是卑職膽小啊，咱們要是過去，說不準真的會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
說完，她還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真是拿她沒辦法。袁捕快，你要是真怕，那你就留在這裡，大人我自己去好了。少了你在旁邊一驚一乍的，我也能集中精力思考。
03.
估計是自己一個人待在那屋子裡也害怕，袁今夏最終還是跟了上來。
這戲臺果然比院內任何一處地方都更加詭異，先是隱隱聽到有一陣風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接著屋內的一切擺設都變了模樣，人群，掌聲，歡呼，叫好，我們忽然又回到了當年春喜班盛況空前的演出現場。
“大人，您看到了嗎？這......”
嗯，我看到了，先安靜一下，靜觀其變。
一會兒，袁今夏又若有所思地說道：“難道這就是，《第一香》，那這個人，就是雲遮月？”
如果這個人真是雲遮月，那我們看到的，莫不是他遇害之前的場景？
正在這時，前面戲臺上的人唱到一半，突然倒了下去。周圍的人都在叫他雲老闆。看來他果然就是雲遮月，可我們為什麼會看到他臨死前的這一幕？
袁今夏趕跑到戲臺上去查看，還說雲遮月是剛剛死的。怎麼可能，如果他真是雲遮月，那他死了有十年了。
今天這屋裡發生的一切都詭異之極，難道那些傳聞，不是捕風捉影，而是確有其事？可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不相信鬼神之說。就像當初那個鬼船一樣，這背後，必定有一個人在操縱著這一切。
前一刻袁今夏還在嚷嚷自己手上沾著血，下一刻，喧鬧的人群和華麗的戲臺卻突然散去，我們還是身在那個破敗的屋內。
“大人，我們真撞鬼了。”她這次應該是真的怕了，聲音裡都已經帶著哭腔。鬼不鬼的先不說，但這裡肯定存在某些能讓人產生幻覺，攝人心智的東西，確實不宜久留，走。
04.
拉著袁今夏走出了屋門，卻發現外面突然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整個視野之內，除了一棵枯樹，別無其他。地上白茫茫的一片，也分不清我們到底是走到了哪裡。
“這是哪兒啊，我們到哪了？大人，完蛋了。”
袁捕快，我知道你害怕，但是咱們能少說兩句話嗎？你安靜一下，我也好思考思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是被凍得，還是被嚇得，走著走著，袁今夏忽然腳下不穩，打了個趔趄，要不是抓住了我的衣袖，恐怕又要摔倒。
看她如今慌張狼狽的樣子，我本不想多說什麼，可她發現我在看她後，卻像是怕被責罰，趕忙鬆開了手，說道“大人，多有得罪。”
袁今夏，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哪裡還像當初那個在曹府敢拿手銃指著我，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小捕快？
不過就是遇見了一些怪異之事，就被嚇得連路都走不好了，真是不知道你還能幹什麼。
但不管怎麼說，終究是個小姑娘，腳都崴了，就別在那逞強了，我拉著你走吧。
“大人現在該相信我，見到鬼了吧？”
當然不相信，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鬼，都是人心在作祟而已。
“你不信神不信鬼，那你信什麼？”
信什麼？我信我自己。眼前所見的這一切，也不過就是我們誤入了某人設下的迷局，肯定可以找到破解的辦法。
“陸大人果然自信啊，卑職就沒有那麼多信心了。”
嗯，你沒有信心我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被嚇得連路都不會走了。今天情況確實特殊，我也不怪你，你就跟好我，別再添亂就好。
05.
不知拉著她走了多久，我們竟然又回到了最初那棵樹的位置。
“這是鬼遮眼了嗎？”袁今夏拽著我的胳膊，有氣無力地說道。
如此怪異的情景，我之前確實沒遇到過，不過我聽人說過，所謂的“鬼遮眼”這類的怪事，多半是人自己產生了幻覺，才會一直覺得是在原地打轉。
沒來得及和她解釋，她就說她走不動了，半蹲在地上還一直叫著冷。
接著，又向我這邊靠了靠，索性直接抱住了我的腿。
算了，她大概是真的冷得受不了了，抱就抱著吧。
“我們不會就死在這兒吧，大人，我若是因公殉職，您記得把補助的銀子給我娘。”
袁今夏啊袁今夏，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都這時候了，還想著銀子吶？不過你放心，你這銀子啊，我是肯定不會給的，因為我一定能找到方法帶你走出去。
只要你別一直在我耳旁嘮叨個不停就好。
可袁今夏卻一點兒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還好似要給我交代後事一樣，跟我說起了什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袁捕快，說我不是一般的討厭，脾氣臭，架子大，性格孤僻，沒有姑娘會喜歡？你確定這些就是你所謂的“善言”嗎？我看應該是你平常不敢說出口的心裡話吧？我算是知道，你平時都是怎麼想我的了。
但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有點讓我意外，“不過，跟大人一起辦公，我還是挺開心的，以前我在六扇門，遇到什麼事，我都是第一個衝出去，但是現在有大人在身邊，我總覺得天塌下來都有人扛，我安心好多啊。”
我在他眼裡不是孤僻、冷漠、架子又大嗎？像我這樣一個不好相處的人，她怎麼會覺得和我一起辦公，很開心？
她不是應該嫌棄我每天對她的冷嘲熱諷，捉弄她，讓她難堪嗎？為什麼還會覺得，只要我在身邊，她就會安心？
和我在一起，覺得天塌下來都有人扛？這句話，怎麼這麼聽著如此的熟悉，似乎年幼之時，孃親也曾經對爹爹說過這樣的話？她難道，對我有那種依賴嗎？
袁今夏，你剛剛這一番話，前後矛盾，詞不達意，你到底想表達什麼？還是說，你只是覺得，我武功比你強，職位比你高，跟著我一起，只要打打下手就好，什麼責任也不用承擔，所以方便你偷懶？
“雖然大人總是命令我，但是在大人身邊工作，我輕鬆好多。”
嗯，果然還是想要偷懶啊。我就說，她這個男人堆里長大的小捕快，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存著那種心思。
06.
說著說著，袁今夏卻忽然沒了聲息。
袁捕快，袁今夏，你不能睡啊，現在不是睡的時候，你給我醒醒。
可袁今夏卻一邊叫著冷，一邊蜷縮在了我的膝邊。
這時我突然反應過來，從我們出門到現在，雖然一直在下著大雪，但我們的衣服卻一點兒都沒溼，這雪，果然是我們產生的幻覺。而這產生幻覺的原因，就是樹上的那隻風鈴。
其實從進到閬苑開始，我就一直隱約聽到過有風鈴的響聲，但卻並沒有太在意，現在想想，我們應該就是被這聲音迷惑了心智。
本來想讓袁今夏用內功關閉自己的聽覺，屏蔽掉這個攝魂之聲，可她現在的意志似乎已經完全被摧毀了，還說要跟我在黃泉見。
袁今夏，你不是說和我在一起，天塌下來都有人扛嗎？我現在已經幫你扛著了，你能不能爭點氣？想死，我看閻王都不想收你。
但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內力應該是一點兒也用不上了，只好我來幫她了。
過了一會兒，我們果然又回到了這個破敗的戲臺上。袁今夏也醒了過來。
“我們怎麼又回到這兒了？我們剛剛不是在雪地裡嗎？”
我和她解釋了剛才的幻境，以及幻境產生的原因。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攝魂之術，這擺陣之人，一定不簡單。
聽到“攝魂”兩個字，袁今夏又怕了起來。“大人，我們還是快走吧，離開這個鬼地方，太嚇人了。”
於是便拉著我飛也似地就跑了出去。
07.
來到外面，看到班主昨天祭拜的地方，想起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到雲遮月的屍首。既然已經來了，總不能這樣空手而歸，照著班主祭拜的方向找一找，說不定就會有發現。
但袁今夏卻不幹了，“卑職小命都快折這兒了，我不管，大人你不走，那我走了啊。”
知道她應該是被剛才的一系列幻境給嚇壞了，我也沒有強求，真的怕了要走，那就走吧。
可沒想到，她想了想，還是跟了上來。
我們在後院翻找了一陣，果然在一棵樹下，找到了雲遮月的屍骨。
想起屋內還有個偶人，還有房樑上的風鈴，也要一併帶回去做證物，我便返回正屋去拿。
可我回來的時候，卻看見袁今夏一個人蹲在地上，手抱著頭，帶著哭腔大聲的喊鬼啊鬼啊。
我這才離開一會兒，她怎麼又成這樣了？
“大人，有鬼啊剛剛。”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除了一片竹林，空無一物。
“啊，剛剛鬼還在呢......”
袁捕快，我知道你剛才是受了點驚嚇，但是咱們已經走出來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這樣疑神疑鬼了？沒病也要被你嚇出病了好吧？
“大人你方才去哪裡了？”
我去取證啊，還能去哪。我以後去哪是不是都要跟袁捕快報備一下才行啊？管得還真不少。
見我轉身要走，袁今夏卻突然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口。望向我的眼神裡，有驚怕，有慌亂，有信任，好像還有一絲的，依賴。
想起她剛剛在幻境裡半夢半醒時和我說的話，“跟大人一起辦公，我還是很開心的，現在覺得天塌下來，都有人扛了。”盯著她忽然有些晃神，便沒有馬上開口。
估計她以為我又在嫌棄她隨便拽我的衣服，便
極不情願地拿開了手。隨即，卻委屈地哭了起來。
自從認識她以來，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真心實意地在哭，我確定，這次她沒有演戲。
回想起初見她時，她確實是事事都爭強好勝，在六扇門那樣的男人堆裡，也是做什麼都要第一個往前衝。
可從什麼時候起，袁今夏開始變得越來越像個姑娘，知道害怕，會撒嬌，會委屈，會示弱了呢？難道，是在遇見我之後嗎？
八歲孃親早逝，父親終日忙於公務，無暇顧及我，甚至在母親去世後，他在我面前連母親的事情都很少提及。沒有孃親疼，沒有父親愛，我的生活，整日除了讀書就是練功。我以為，自那時起，“情”這個字，便永遠的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十五歲經過重重非人的考驗成了錦衣衛，為此我失去了我最好的兄弟，我以為，從那時開始，我的生活便都是和那些見不得檯面的骯髒勾當做鬥爭，自此，再也不會有陽光了。
可如今，眼前這個小捕快，她平日裡和我鬥嘴，和我作對，知道我孤僻、冷血、不近人情，知道我毒舌、腹黑，喜歡捉弄她，為什麼還是願意在陷入危局之時，無條件地相信我，依賴我？
袁今夏，遇見你，到底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
罷了，本身你家大人就是男子，肩上理應比你擔負更重的擔子，順帶把你的那片天扛一扛，又有何不可呢？
知道她心裡害怕，如果拉著我能安心一些，那便拉著吧！
不過，不能讓袁今夏覺得，我都替她扛著了她就可以偷懶，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一會兒啊，你趕緊找些人，來這兒把屍體安葬好。
“我不來了我不來了。”
不行，不準偷懶，你不來難道我來嗎？怎麼就嚇人了，風鈴和布偶都被我拿走了，沒人能給你“攝魂”了，放心吧。再說我又沒讓你自己來，不是說帶上些人嗎。
不許討價還價，就是你了，怎麼當捕快的，當初和我比試的那個勁頭都哪去了？真不去啊，不去扣你銀子了啊！
果然，還是這招好使。
（未完，下期預告，“泡湯”名場面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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