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有相的,因为声音而信仰

当我面临着空白的页面,想要写下自己对声音的信仰时,内心却感到了无比的绝望。

现代人的寂寞,已经深入到骨髓,深入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而这种寂寞,正是源于对声音的迷惘。

于是,现代人在无比的喧嚣中,来暂时遗忘自己的寂寞。

麻将声,鞭炮声,汽车的轰鸣声,人们歇斯底里的吼叫声,电视里的广告,主持人的抑扬顿挫,流行音乐的铺天盖地……

后工业文明的人们,在这些声音中继续着迷失。

你会不会在这样的喧嚣中,感觉到绝望,为那个能让你灵魂如沐清风的声音的“不在场”而耿耿于怀,甚至于窒息得想要痛哭,却又哭不出来?那种眼泪在眼眶中流转却不能淌过心底的疼痛!

那个不在场的声音,我们曾在母腹中聆听过。以至于出生后的一切时光里,我们都对她念念不忘,却又无处可寻。这正是现代人越来越寂寞,越来越孤独的缘由。这正是,后工业文明越来越喧嚣,越来越惨白的明证。

我们不幸被时代的潮流所裹挟,渐渐地忘却了那个声音。唯有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才会发现,她从未离弃我们,这时候,我们便像受洗的基督徒,开始确信:除了她,我们没有别的神。

声音是有相的,因为声音而信仰

窗外,南溪河静静地流淌。河流淌过青石板,开出一朵朵浪花;河流淌过浣衣的姑娘的脚踝,转出一个个明亮的圈圈;河流抱着被遗失的香蕉、菠萝,淌向远方。

那个声音,此时便在青石板上,便在一朵朵浪花的花蕊间,便在姑娘的脚踝里,便在那起伏的“流浪客”上。

我的二十几年的岁月里,只要还能感觉到这个声音,我便倍感生活的美好,是多么的无可比拟。

中学时,当黄昏夕阳抹红一片片晚霞,我便徜徉在校园小径,闭上眼睛,任由声音的河流注满心田。那时候的小县城,拒绝一切喧嚣。我对她的记忆,始终停留在这个时候响起的Beyond的歌声里以及缓缓移动的清洁车的乐声里。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再回到那个小城,除了Beyond的歌声不在,那缓缓移动的清洁车,还是同样的乐声。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有一个美丽的姑娘问我爱不爱她,如果我爱她又会像什么。我沉吟半晌,只是向她描述那个声音带给我的体验:

你有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见遥远的群山之间,那盘旋的公路上,汽车的灯光?它们徐徐、冉冉、悠悠地抚摸着黑的夜,时不时你会感觉到它会不经意地在瞄你。像恋人温存的目光,让你情不自禁地赧颜。偶尔,汽车的喇叭会隐隐约约地响起,经由群山,传递到你的心里,最美妙的当是你在似睡非睡的状态中,听到。这个时候,那个声音便悄然出现,让你的灵魂得到无尽的祥和。

还有,你会不会因为听到远方港口里的游轮起锚或抛锚时的汽笛音而潸然泪下?你会不会因为听到婴儿睡梦中的嘟哝而倍感灵魂澄净?你会不会因为听到清风拂过树叶或稻田,所响起的那种声音而激动?你会不会在深夜因为听到从远远的村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狗吠而倍感宁静?……

还有,你看到暮年的伴侣相互搀扶着走在夕阳下,你看到一个美丽的姑娘在安静地弹琴,你看到一个盲人在地铁拉着二胡、一个流浪汉在大街上敲打着破碗、一个人艺人在繁华的都市里吹唢呐,你看到姑娘在翩跹起舞,你看到年轻的女人在轻轻地饮泣,你看到农民工们汗流浃背地走上公交,你看到小孩拽着母亲的手走过……这时,你会不会有一种巨大的有如神谕的虔诚?

声音是有相的,因为声音而信仰

是的,我如果爱你,就像爱着那个声音一样。

那个声音,她从未离去。

我那年轻的姑娘,听到我莫名其妙的诉说,只是瞪大了眼睛。她的不解与困惑,会在某一个时日里,因为那电光火石般的声音的降临而豁然明朗。

这个声音,会临幸每一个人子。有时候你能听到她,有时候你能看到她,有时候你还能感觉到她甚至触摸到她。她在俗世的喧嚣中,浅唱低吟。

如果有一天,你问我爱你像谁?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爱你像爱着那个声音。

如果有一种宗教能够拯救世人,那便是我们感觉“不在场”的那个声音。

如果有一种虔诚的信仰可以生生不息,那便是她了。

请随时准备好,她正悄然降临……

声音是有相的,因为声音而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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