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情人》:我曾沉默而無望地愛過你

我們是對了還是錯了,我們是愛了但是忘了。走的時候,你是哭了還是怎麼的,我只是疼了但還是笑了。

——題記

我想用題記來形容那一刻,在回法國的船上,黑夜開始的時候,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肖邦圓舞曲,她哭了,可是他也消失了,永遠的分離,華麗而寂寞。

就像杜拉斯在這部小說中所描述的一樣:“因為她想到了堤岸的那個男人,因為她一時之間無法斷定她是不是曾經愛過他,是不是用她所未曾見過的愛情去愛他。”

這是瑪格麗特·杜拉斯代表作之一的《情人》,豆瓣評分8.1分,一部自傳性質的小說,獲一九八四年法國龔古爾文學獎。後拍攝成電影,由梁家輝主演。全書以法國殖民者在越南的生活為背景,描寫貧窮的法國女孩與富有的中國少爺之間深沉而無望的愛情。

杜拉斯《情人》:我曾沉默而無望地愛過你

中國少爺也就是小說女主角的“情人”,在湄公河輪渡上遇見了小說女主角“她”,只看了一眼,便淪陷了一生。而女主為了金錢、性慾,亦或者是尋找缺失的愛,選擇同中國情人一起度過了那一年半的時間。

女主原以為這一年半隻是幾十年生命中的很小一部分,這個中國情人只不過是人生的匆匆過客,轉瞬即逝,但在最後的最後,在離開的時候,在戰後許多年後,當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時,她發現那些被偏愛的歲月,那心底的痕跡一直都在。

杜拉斯《情人》:我曾沉默而無望地愛過你

一開始她就是贏家,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愛是一場全輸的遊戲,只要你愛上了,你就輸了。

中國情人第一次帶她到堤岸,那是中國人聚集的地方,一個星期四的下午,在城內南部市區的一個單間房間,他僵在那裡不動,只顧著說愛她,瘋了似的愛她。她沒有回答,既沒有說愛,也沒有說不愛。

後來,中國情人對她說:“是因為我有錢,你才來的。”中國情人繼續說:“我真想把你帶走,和你一起走。”中國情人後來還對他說,她是他唯一的愛。

杜拉斯《情人》:我曾沉默而無望地愛過你

一開始,中國情人就把自己的內心暴露的一覽無餘,他的精神需要、身體需要、錢財需要,各方面都處於劣勢,這個中國情人已經完全被她所掌控了。

《延禧攻略》大結局中,繼皇后問魏瓔珞:“我花了數十年時間,都沒能贏得他的心,你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手段,讓皇上那麼愛你?”魏瓔珞緩緩開口:皇后娘娘,您一往情深,可為什麼要告訴他呢?先說出口的人,就已經輸了。

自始至終,女主沒有對中國情人提過一個“愛”字。因為她知道他們的愛是無望的。即便她的中國情人在與他相處的過程中,接納了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懼以及絕望,儘管那些都無法長久,儘管她冷漠地表示不愛他。

“自始就知道我們兩個人共同的未來為可預料,當時我們根本不談將來,我們的話題就像報紙上的新聞一樣,內容相同,推理相逆。”

由於畸形的家庭形態以及貧窮的家境,女主心智的成熟倒像個成年人。很小就涉世的她,足夠聰明,對自己的人生有深刻的判斷,她犧牲了自己,換來了金錢,她沾沾自喜,她覺得很划算,她覺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這場遇見註定不是一見鍾情,只是皮肉交易

20世紀初中法文化交流和人員接觸日趨頻繁與密切,那時的中國正是面向世界、逐漸覺醒的時代,但因外國對中國的瞭解地不全面,所以他們歪曲了中國人的形象,賦予中國人卑微、殘弱的特徵。杜拉斯筆下的女主白人小姑娘,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一方面來自自身的形象,一方面來自種族的差異。

①中國中國情人與女主在外在形象上的差異

小說裡中國情人的形象是說話的聲音低低的、身體瘦瘦的,綿軟無力,沒有肌肉、沒有唇髭,缺乏男性的剛勁。中國情人會在第一次遇見女主時會緊張顫抖,在面對一邊想要與女主結婚,一邊卻又無力抗爭父親的壓力無力的哭泣,中國情人是柔弱的。

而女主是美麗的、自信的,勇於抗爭的。女主當時才十五歲半,很漂亮,身材纖瘦,總是引來男人的眼光,穿著幾乎快透明的真絲裙衫,開領很低,鑲金條帶的高跟鞋是她的最愛,喜歡戴著一頂吸引世俗眼光的平簷男帽,她覺得這樣很酷。

杜拉斯《情人》:我曾沉默而無望地愛過你

這兩種人物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中國情人害怕失去她,女主卻從不懼怕。

她是他一生中最最寵愛的,如若她遇到其他男人,他就怕。而對於她來說,這樣的事,她不怕,從來不怕。

②種族等級差異在人物心理和行為上的差異表現

兩人第一次見面,中國情人拿煙時顫抖的手和不斷表現出的膽怯,以及中國情人在渡船上說見到她真是不尋常。

可見,在富有的中國情人看來,兩人的相遇無疑是一場迷人的豔遇。

杜拉斯《情人》:我曾沉默而無望地愛過你

而在女主看來:“從此以後,我所做的事,對我所做的這一切,我就要抱憾一生,惋惜不已了。”這是一種由於自身強烈的種族優越感而帶來的清高。

在小說中還有一幕,富有的中國中國情人請女主一家吃飯,將這種種族等級差異表現得淋漓盡致。“我的兩個哥哥大吃大嚼,從不和他說話。他們根本看也不看他”。“他付賬、沒有人說謝謝”。“他們不僅不和他說話,還罵罵咧咧”。

一個生活在殖民地的貧窮而普通的法國家庭對異國形象的態度,即便是這樣一個屬於法國下層的小家庭的成員們,在一個富有的中國人面前也沒有忘記表現出那種種族的優越感,即便自身貧窮,當時的白人種族觀念的根深蒂固可見一斑。

正是因為他們的不對等的關係,所以女主認為“在原則上,我不應該愛他,我和他在一起是為了錢。”

結局也在掌握之中,可是愛情已經萌芽,不受控制

其實在湄公河的輪渡上,女主就已經愛上了男主。那時愛已生根,只是那是她還小,15歲,對於愛情,是懵懂的。

不然她一定不會帶他去見家長。

杜拉斯《情人》:我曾沉默而無望地愛過你

一開始因種族原因,她對於有中國情人是難為情的,是丟人的,她覺得絕不會讓母親及兩個哥哥知道。

但後來“我對他說我準備把他介紹給我家裡的人,他竟想逃之夭夭,我就笑。”

母親問她:僅僅是為了錢你才去見他?她猶豫著,後來她說:是為了錢

愛已萌芽,猶豫說明了一切,因為理智告訴她,他們在一起沒有結果。

直到回法國的輪船開始啟動,人們把跳板撤去,離岸遠了,她哭了,淚水在心裡,直到這一刻,她還覺得因為她的情人是中國人,她不應該為他流淚。她在高高的輪船上看到那輛黑色的小汽車停在那裡。黑夜裡,輪船中彈奏的鋼琴曲,她痛苦的,是那後知後覺的愛情。可是那個堤岸的男人消失於歷史,永遠地分離了。

杜拉斯《情人》:我曾沉默而無望地愛過你

結語

總有一些愛,藏在你不願承認的角落,屈於世俗、年紀、種族,卻總敵不過記憶的屢屢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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