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一億的贗品茶碗故事,日本電影《噓八百》解密悲情文化的歷史

2018年1月公演的日本喜劇電影《噓八百》。影片由中井貴一、佐佐木藏之介主演,由《百元之戀》導演武正晴、編劇足立紳再次聯手打造,《百元之戀》在2016年第39屆日本奧斯卡中收穫最佳編劇和最佳女主角兩個獎項。《噓八百》在2019年第28屆日本電影影評人大獎獲得最佳女配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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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5日人民日報海外網報道:據日本時事通訊社報道,2018年2月4日,官員(見下圖)觀看了的電影《噓八百》。觀影結束後,面對記者的提問回答稱,“雖然是在預算委員會期間,但忙裡偷閒喘了口氣。電影很有趣。”

讓官員心動的理由真的這麼簡單嗎,顯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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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在日本字典中“虛言”的意思,就是說謊。很多人不知不覺地患上了說謊的毛病——虛言癖。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說謊的毛病原因,很多是當事人的虛榮心,實際上真實的自己,要比他吹出來的差很多。

據統計日本男性最多的謊言是:我是社長(公司老闆),或者,我以前是不良少年。這樣吹牛目的就是要讓對方,對自己刮目相看。

而日本女性的謊言很奇怪,如戀愛受挫時,就是會說:我男朋友有了外遇,就不要我了。這樣的掩蓋,目的就是為了博得周圍的同情。

“八百”是用作表示很大數量的數詞。例如:“八百屋”並不是表示有800種商品出售而是表示有許多商品出售的店。“八百八丁”是在江戶有許多街道的意思。

《噓八百》從字義上解釋就是很多的謊言或是信口開河,中文采取直接翻譯的方式,所以《噓八百》的中文名是《謊言連篇》。

然而《噓八百》的英文片名的翻譯不是“A series of lies”,而是採取了意譯的方式,英文片名是“We Make Antiques”,即“我們做古董”。顯然,這更符合影片的本意。乍一聽有點匠人之心修文物的意思,再一回神,古董怎麼能是現代人我們來製作,豈不是在信口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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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八百》以日本茶道聖地的大阪堺為舞臺,講述了與夢想總是失之交臂的古董商小池則夫(中井貴一飾)與窮困潦倒的陶藝家野田佐輔(佐佐木藏之介飾)合作,捲入了為爭奪“利休茶具”而孤注一擲的故事。

電影中的兩位主角,確實可以說是古董行業裡的匠人。聲譽不佳的古董小販小池則夫,開著破車尋人收購,期望騙來真跡發財。他本人其實有著高超的眼光和經驗,“畢加索為畫好30秒的素描花了30年,我為了20秒就能鑑別真偽花了整整20年”。

另一位,曾經修習陶藝、手藝卓然不群的野田佐輔,如今也是混得悽悽慘慘。靠做碗以假亂真,借別人家的倉庫賣古董守株待兔,忽悠自以為能得到真跡的小古董商來賺個小錢。這次上鉤的就是小池則夫。

兩位同樣身懷絕技的人,卻都無奈要連哄帶騙混口飯吃。從各懷鬼胎到同病相憐,他們決定建立同盟,要騙就騙大的,“做出比真品還要好的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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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二位主角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古董大家樋渡老師,表面上是得體的文化名流,背後擁有金錢權力便可隨意偽造鑑定、控制行業。古董圈也是小,小池和野田都受過他的欺負,直接或間接地有了如今下場。

當故事進入高潮部分,樋渡老師聰明反被聰明誤,主角大叔組合看似逆襲成功,但他們的品性和習慣並沒有因此發生明顯的改變,發達以後,他們沒有變成、也不想變成樋渡老師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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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還刻畫了國家方面和外國方面的各種專家和所謂專家,以及在民間平凡生活的其他手藝高手。通過古董行業的滑稽群像,實際揭示出整個社會各行各業的水深莫測。

這一次暴富不如說是對為富不仁者的小小報復,電影以善意的方式為老實人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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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影片中“利休的茶碗”能夠出價1億日元,轉手能到14億日元。這與日本茶道的全面革新者——利休有極大的關係。當你瞭解到利休的茶道在日本的歷史地位,就能夠理解影片的內涵。

利休(日本語:千利休/せん の りきゅう),生於1522年,卒於1591年4月21日。是日本戰國時代安土桃山時代著名的茶道宗師,日本人稱茶聖。本名田中與四郎,又名千宗易。

當時,堺城主要有三大茶人,分別是今井宗久、津田宗及和千宗易。他們得到織田信長的欣賞,成為茶頭。織田信長死後,他們又成了豐臣秀吉的茶頭。在豐臣秀吉時代,利休已經超越了比他資格更老的今井宗久和津田宗及,成了茶頭之首,深得豐臣秀吉寵愛。

1585年豐臣秀吉(日語:とよとみ ひでよし;1537年3月17日-1598年9月18日)在皇宮開設茶會,向正親町天皇(おおぎまちてんのう,1517年6月18日—1593年2月6日)獻茶,天皇賜給“利休”之法名,寓意“銳利也要適可而止”。因為年輕氣旺的利休常因天賦之才,鋒芒畢露,招致妒忌。

1587年起他獨自舉辦北野大茶會等,成為天下第一的茶匠,但在小田原之戰後,被豐臣秀吉敕令切腹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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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臣秀吉和利休

利休為什麼會死。我認為他的死類似中國三國時期楊修的死。他太聰明、太敏銳,也太不能收鋒芒。

織田信長曾要求千利休以茶道接待到訪的外國傳教士,席間織田信長試探地問美到底由誰定義?

利休淡然表示:“美,只有我說了算。”

脾氣暴躁的織田信長竟然毫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千利休真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啊!又有人要和我爭奪天下了!”在場的豐臣秀吉看的目瞪口呆,他完全不敢想像有人如此狂傲,絲毫不把擁有最高權力的織田信長放在眼中。

“美,只有我說了算。”這句流傳千古的名言也許只有利休才有膽識說出,而這樣自負到固執的堅持,既成就了他美的哲學,也最終招致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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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從珠光開始有了“道”的地位,而在利休之後,更逐漸成為了日本文化和民族精神的代表。

由於利休已經天資聰穎,對美有獨到且超越時人的見解。在茶人中,他的鑑賞力已然超凡。

最妙的是,他的氣魄與當時統一日本地區的“天下人”豐臣秀吉相當。

利休所得“天下”,並非人心所向,萬眾所歸的得天下,而是他的茶道,到達了掌握“人類共性”的地步。每個走入利休茶室的人,都會被利休的佈置和氣韻感染,總能心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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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尋訪千利休》劇照

利休的茶名日盛一日,聲望達於天下,隱然有壓倒豐臣秀吉之勢。豐臣秀吉得到版圖上的天下,但無法超越利休在精神世界上得到的天下。

這讓豐臣秀吉越來越生忌念。如果豐臣秀吉和利休一樣是個文化人,那麼兩人分歧的最後,無非是分道揚鑣,不相往來。然而,不幸的是,豐臣秀吉是個統治者, 是個可以一言決斷他人生死的大傢伙,於是,利休危矣。

只要利休願意低頭、願意向豐臣秀吉服軟,便能免除賜死的。但活到70歲的利休,已經無懼生死,也已經超然於對茶道的執著。

利休切腹時遺留辭世之句為:

“人生七十 力囲希咄 吾這寶剣 祖佛共殺 提る我得具足の一太刀 今此時ぞ天に拋”

意為“人世七十,力圖命拙,吾這寶劍,祖佛共殺,提我得具足的一大刀,今在此時才扔給上蒼”。

祖佛共殺,這是《臨濟錄》中的名言。利休直到生命的最後時刻,仍然保持著勇猛無畏的禪者氣概。

利休他舉刃自向之時,雷鳴電閃,冰雹突降,彷彿蒼天有眼,在為這位有著金剛之勇的老者一壯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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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通過小池則夫講述利休簽名用“海鷗”的故事,詮釋了利休和豐臣秀吉的這段歷史。

小池則夫面對大家的質疑,毫不猶豫解釋:

江月宗玩(1573年—1643年),江戸前期臨濟宗大德和尚,茶湯天下三宗匠之一。在他的語錄集《欠伸稿》 中(江月宗玩《欠伸稿訳注》現保存在臺灣大學圖書館),將利休稱為“海鷗”。

文章記載利休時常對著江南野水,吟誦“白鷗見狀,鳴叫同遊”。

利休在世時,他活得就像是翱翔於汪洋之上的海鷗,但他越接近豐臣秀吉,就越受到束縛,動彈不得。當他切腹時,終於從豐臣秀吉手中得到解脫,利休認為自己終於能化成海鷗了。

因此,信中籤名用“海鷗”,無疑就是利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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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海鷗的歸處,就是這個茶碗,它就是能容下萬分執著的利休。

他深不見底的遺憾的大海。他人生最後的茶碗,必須是從未有人問津的廣袤海洋。

你聽不見嗎,利休每一滴生命彙集成他的歸處——大海。綠色代表了一生傾注於茶道的利休,最後希望能與茶合二為一的境地。

利休在茶碗裡看到了永恆的大海,茶碗裡的大海和利休的情懷。這就是日本茶道的情懷和日本匠人的精神。這是影片真正想要表達的文化內涵。當然也贏得了作為影片觀眾的官員高度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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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休的相關影片:

1、影片《尋訪千利休》。2013年12月7日上映的日本劇情電影,由田中光敏執導,小松江裡子編劇,市川海老藏、中谷美紀主演。

影片講述了世所罕見的茶道宗師千利休被太閣豐臣秀吉責令剖腹自殺卻被妻子一番話勾起回憶而展開的故事。

2013年第37屆蒙特利爾世界電影節頒獎典禮中的國際競賽單元,獲得了最優秀藝術貢獻獎。

2、NHK的紀錄片《利休的茶室|茶道 最高級的款待——推進歷史的一盞茶》。2016年播出。

喝杯茶這樣簡單的事情,在日本卻可以成為最高級的款待方式。戰國時代千利休曾用一盞茶為面臨大戰的豐臣秀吉營造出叩問心靈的樂土。然而他們對茶之道的追求,引來的卻是殺身之禍。和鈴木保奈美一起追尋茶道先賢的足跡,探索一盞茶中蘊含的精神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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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保奈美就是1991日本富士電視臺播出《東京愛情故事》中那個總是面帶微笑樂觀向上的莉香。《東京愛情故事》是當時在東京的我最喜歡收看的電視劇,“完治和莉香”的愛情故事也被那時的中國年輕人奉為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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