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1988》:正焕和阿泽,让来让去的两个人,都不值得德善爱

《请回答1988》:正焕和阿泽,让来让去的两个人,都不值得德善爱

作为史上评分最高的韩剧,《请回答1988》口碑炸裂。有人说:“《请回答1988》里有着最美好的亲情、友情和爱情。”这话说对了一半——在亲情和友情上,这部剧无可非议,但主人公德善的爱情却并不美好。之所以不美好,并非因为我是狗焕党,在我看来,狗焕和阿泽都不配拥有德善的爱情。

无论是正焕还是阿泽,两个人在德善面前的退让都深深地伤害了她。

德善虽然开朗、善良、漂亮,但内心深处极度自卑,内心里无限渴望被关注、被爱。这其中固然有自身和家庭因素,但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正焕和阿泽。

暗恋善宇被拒,是德善在爱情世界里遭受到的第一波伤害。但这伤害和善宇无关,谁都拥有爱情的选择权;甚至“伤害”这个词也不算恰当,这件事充其量只是德善爱情路上的一个小挫折。

所以,我们看到,德善在得知善宇喜欢宝拉之后,并未有自卑的表现,而只是气——气善宇为何不喜欢自己,气善宇为何喜欢的偏偏是自己的“死对头”,或许也在气自己为何如此眼拙。

但德善没有怀疑自己,见到善宇或瞪眼或打骂的行为足以说明,她并未受到多大伤害。善宇直接的袒露心声,带来的也是德善最健康、最真实的情绪发泄。

《请回答1988》:正焕和阿泽,让来让去的两个人,都不值得德善爱

如果说,善宇让德善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力,正焕和阿泽则让德善开始真正怀疑自己是否值得被爱。

正焕一次又一次地欲拒还迎、欲语还休,让德善从小心试探一步一步走向了心碎自卑。口是心非的日常相处、联谊活动事件、送粉色手套、粉衬衫误会……一系列事件真真假假,让德善越来越迷惑,也越来越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智商,怀疑自己的情商,乃至怀疑自己的价值。如果说善宇的拒绝只是让德善觉得自己蠢,那么正焕的掩饰、犹豫带给德善的或许是一种羞辱感吧!他的虚虚实实、躲闪谦让、假意或真心在德善眼里大概都成了戏弄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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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互黑、戏弄是正焕和德善一贯的相处模式,这似乎还能够成为德善自我安慰的理由,那么,在那个睡意朦胧夜晚阿泽和德善发生暧昧初吻之后再无下文的平静的六年,不妨说是对德善近乎毁灭性的伤害。

打个夸张的比方这就如同入了洞房之后被退婚一般,这带来的耻辱与伤害无法估量,六年后,被放鸽子穿着拖鞋、单衣仍死要面子地谎称赴约就是明证。那个大哭大笑、极度真实的德善消失了,她把自己包裹在了保护壳中,可以想象,德善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六年光阴中的内心该是多么的千疮百孔!

美丽、热情、善良的德善在长长的六年里再也不敢爱了:自卑,觉得自己不配被爱,被动地等待爱。这就是德善的心理疾病,这病只有正焕和阿泽可以治愈,别无他人。

这倒不是因为德善深爱他们,而是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所以我们看到娃娃鱼对德善说的那番话多么可贵但又多么苍白无力——“你为什么总是等着别人喜欢你,你也可以去喜欢别人啊。”

评价正焕和阿泽的做法,我还要指出更重要的一点——二人互让行为是对德善人格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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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狗焕党还是阿泽党,他们在一点上几乎达成共识,那就是正焕为了兄弟让出了自己爱的人,好伟大”!在我看来,这种互让行为非但不伟大,反而不道德。

正焕温柔地跟德善说“晚安”,告诉德善不要去联谊,送她喜欢的粉色手套。但在阿泽说他喜欢德善时,正焕退让了。阿泽决定表白德善后,看到正焕钱包里二人的合影,他放弃了。为了友情,二人都在谦让。

三角恋式的文艺作品中,我们发现,两女一男多是争来争去,而两男一女却是让来让去。个中原因值得深思。或许这暴露了作家编剧们男权思想的集体无意识,女人可以被当做物品一样让来让去。

身处21世纪,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女人也有自由意志,也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的,也该被当做和男人一样的独立的人来对待。可悲的是,时至今日,大众的思想主流依然觉得狗焕的做法是“真男人”,其无意识深处恐怕还有“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种思想吧!想想《边城》里天保和傩送是如何对待翠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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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让我想到了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作家许地山的一部短篇小说《春桃》。主人公春桃在新婚之日遇上兵匪之劫,流落北京。在与结婚才一天的丈夫失散了四五年之后,她与另一个相依为命的落难者刘向高同居,建立起了真正的感情。但就在此时她的前夫李茂出现了,而且失去了双腿,沦为乞丐。春桃伤心落泪,并把李茂接回家同住。

如大家的预期,两个男人让来让去,一个离家出走,一个意图上吊。但结局却出乎大家意料——女主人公春桃得知后却说出了一句今天听来都振聋发聩的话:“你们商量着怎样处置我来!可是我不能由你们派。”意即“你们吵什么吵,我的命运不是由你们决定的,谁留下来,我说了算”!

康德的道德观认为,我们绝不能把其他人作为达到我们目的的手段来对待,而应该尊重他自己选择的权利,这意味着尊重他人的人格和尊严。

从这个意义上说,无论是狗焕听到阿泽那句“我喜欢德善,像喜欢女人那样喜欢德善”之后六年的躲闪,还是阿泽在偷看狗焕钱包里和德善合影之后六年的爽约,他们二人在不尊重德善这一点上并无本质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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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六年后电影院前的那个雨天,两个男人同时出现在狼狈的德善面前时,我一点都不心疼狗焕,我只心疼德善。如果我是德善,我不会和阿泽牵手走进电影院,而是转身离开。

爱情,不仅是狗焕或阿泽的事,还是德善的事,六年前狗焕和阿泽就应该在德善面前袒露心声,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德善。哪怕像《绝望的主妇》中苏珊和伊迪那样为了迈克争得刀光剑影、头破血流,也比沉默了六年、冷落甚至伤害德善六年的行为更道德。

王尔德说,坦率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是一种道德上的责任,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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